村主任顾东来打了几个电话,不久,狗叫声就此起彼伏起来,接着,整个山沟轰轰烈烈的狗叫,有如千军万马。
李响有些担心谢啸翼真被狗咬了,想制止。但又想,那家伙也不至于连狗也对付不了吧躲在车内,就是一百只、一千只狗也奈何不了他。
吓他一吓!吓他个半死!
继续喝酒。
李响今晚没打算回家了,慢慢喝酒聊天吧,难得在山沟里住上一晚。
李响自从当上副县长以后,除了在马峦山村住了十多天,就没机会在农家住了。这次,李响憋了一肚子气,想出来散散心,顺便把每天跟在后面的尾巴治一治,倒也开心。
最近,几家欢乐几家愁,没进常委,李响本没太放在心上。他用功名如烟云、金钱如粪土、知足常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升得快跌得快、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等等名言警句来安慰自己、糊弄自己、欺骗自己,本来尽有的一点羡慕嫉妒恨,都差不多烟消云散了,可是,这时候,偏偏人家来招惹。刘睿,那得意的表情令人恶心令人气恼;那个丁启军,竟然改口小李小李子称呼李响;那个刘有才,不再是县长您好,而是昂起头,嗯哪嗯哪,你你你的,无耻地以平辈自居。好吧,这些都不计较了,李响准备好了宰相肚里撑船,准备好大气量、大胸怀,把这一些东西全部丢到瓜沽国,统统忘记,统统不计较。
可是,赵毅,可恶的赵毅,和附骨之疽一样,竟然放出暗探,把他往死里整。太可恶了,这种卑鄙阴毒的行径,李响几次想闹大,可是闹大了对他不利,所以他不得不忍着。刘瀚清走了,李响本就有种失了倚靠的失落,龙佩贤也变了,变得更加势利,更加虚伪了,他为了笼络刘瀚清原来的那群心腹,竟无耻地故意疏远李响,省得别人说他太信赖李响。这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行径,伤害的是李响,他就像是蹦极一样,一下子从高处直奔而下,失重的感受,绝对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住的。
李响突然成了边缘人,他连进办公大楼都厌烦了。
到远离喧嚣的地方去呆一两天,这就是李响今天来麻石乡黄石村的初衷。
众人没有管那群狗的事了,贼嘛,还不跑,找死活该。村支书大声说,来,我们喝酒,贼,咬死了好,咬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坏人,我们来喝酒。
李响想起伤心事,心也狠了起来,心想,咬吧,咬死谢啸翼。
见李响副县长酒兴来了,都高兴,难得领导高兴,所以,大家猛斟酒。
李响说,有个顺口溜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九两,重点培养;只喝饮料,领导不要;能喝不输,领导秘书;一喝就倒,官位难保;长喝嫌少,人才难找;一半就跑,升官还早;全程领跑,未来领导。曹兄啊,你不行,你人看起来雄壮,可喝酒扭扭捏捏的,这哪行来,这杯干了!
曹二葆干了。他酒量不行,说话有些哆嗦了,说,李哥说得对,我喝,我喝,会喝一两的喝二两,这样朋友够豪爽!会喝二两的喝五两,这样同志党培养!会喝半斤的喝壹斤,这样哥们最贴心!会喝一斤的喝一桶,回头提拔当副总!会喝一桶的喝一缸,酒厂厂长让你当!
众人越喝越疯,渐渐就开始吹牛了。
顾西北的酒有了七分了,他吹,他说:“上个礼拜我去城里,和几个朋友喝酒,东门办事处办公室主任喝多了,出去小便,回来时惊讶地说:这酒店的生意真好,洗手间里都摆了一桌。你们知道怎么了他的话音刚落,两个大汉闯进来,骂道:你们这屋刚刚是谁跑到我们屋里撒了泡尿就跑了曹二葆说,这有什么,我上周参加会议,在梅州大酒店吃饭,大餐厅中间打了个隔断,我们这边是会议餐,那一边是结婚的。我喝多了,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走错地方,跑到人家结婚的那边去了。我顺手端起酒杯和几个小伙子猛干。一起参加会议的人跑过来找我,我才知道喝错地方了,忙起身走。那几个人还不愿意呢,其中一个人一个劲儿拉着我,大声嚷嚷:别走,再喝会儿。你这人也真是,在哪儿醉不都是醉吗李响看大家都编,也编了一个,他说,上个礼拜周末,我喝多了,踉踉跄跄地回家,进门一看,楼下的同事两口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进来,忙起身迎上。我笑道:“来了你们可不经常来串门的。快坐,快坐。”我接着说:“喝茶啊,怎么不喝茶呢”我起身就找茶叶罐子,又在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