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大着急的开车朝死人街赶着,如果不是现在是晚上的话,恐怕他肯定会因为超速被请进局子里边。
而后面那些个考古队员也是不甘落后的紧紧的贴在他们的车子的后面。
到了月阳店铺门口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的看着老洛说“等我一会!”
说完之后就踉踉跄跄下车,一进到铺子里边,月阳就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尸油灯里边,然后直接将那些沾在手指上的尸油点燃。
奇怪的蓝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指上慢慢的燃烧着,随着一股恶臭传来的时候,月阳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滋……”
月阳将手指伸进了盆里边,将火熄灭,不过他的右手还是烧退了皮,血淋淋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害怕。
他顾不得去想自己的右手,快速的从绳子上扯下了几张纸,和从屋子的角落里拿了一个用墨斗之后,就快步的回到了车上。
看着手指烧烂的月阳,老洛眼光闪烁的看着他,使劲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月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这岁数了还来这一套,快走吧!”
洛老大在前面根本没有看到月阳的伤势,他满脑子里边此时都是洛冰的影子,赶紧开车朝医院奔去。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里边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哀嚎的病人家属,忙着给各个病人打针抢救的医生,让医院显的就和一个战场一样。
付海波不停的擦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自己心里边那叫一个后怕,还好这些病人没有转院,如果自己给他们办了转院手续在路上出事的话,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洛家人上楼之后都三步并做两步的朝着洛冰的病房跑了过去,而那群考古队员也都是仅跟在月阳的后面。
他们现在对月阳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先是那一套魔法,然后又是到了纸扎铺里边取东西,现在又来到了医院,都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先生,你快救救小冰吧!”洛冰的母亲看着洛阳进屋之后,二话没说就跪倒在地哭诉了起来。
洛冰的脸色虽然是白里透着红,不过却是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血红,眼睛已经红肿的像是哭了一晚上的孩子,眼泪还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
全身都在激烈的抽搐着,就像是一个犯了病的羊角疯病人。
“起来,别耽误月阳救人!”老洛一把将儿媳妇拖到了一边。
洛阳赶紧走到了病床前,看着正在给洛冰打针的医生说“一瓶葡萄糖,一包鲜奶,一个验血针,一个酒精炉!”
护士被突然进来的月阳搞的莫名其妙,一看他又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说了这么多东西,刚想赶他出去的时候,付海波也跟着走了进来。
“许大夫,按他说的做吧!”付海波用领导的语气吩咐着那个满脸怒气的医生。
见自己的领导发话了,许医生也没办法,瞟了月阳一眼之后就小跑着朝药房跑去。
“有办法了?”付海波着急的看着月阳。
月阳顾不得去搭理他,走到病床里左侧,将一张红色和一张黑色的纸依次的铺在了地上,边将纸的四脚压好,边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他的衣服脱了!”
洛家人听到要给洛冰把衣服脱了,都有些犹豫的看着彼此。
见自己说完了都还没人动弹,月阳不悦的说“人死了别怪我!”
话音刚落,洛老大就冲着自己的媳妇吼道“还TM愣着干嘛,快点!”
说完之后就转身出屋,蹲在门旁抽起了闷烟,洛老二和老洛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月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一套。
洛冰的妈妈含泪上前准备脱洛冰的衣服,就在衣服解开的那一瞬间,她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一旁的老二媳妇看到洛冰的身体后的表现虽然比大嫂要镇定一些,不过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汗水浸湿。
“真服了,付大夫,你脱!”洛冰看着一个晕一个木的两个女人,有些生气的朝着付海波叫道。
付海波也比她们好不了哪里去,虽然自己是精神科的医生,可是自己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伤洛冰这种,自己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就看着洛冰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鼓满了暗红色的犹如被蚊子呆咬过后起的小包,如果仅仅是简单的小包倒是没什么可害怕的,让人觉着可怕和发毛的似,这些小包的上面有一个个和人脸一模一样的图形,虽然很小,可是也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鼻子,嘴吧,甚至都能感觉那眼珠在动。
“快点,愣着干嘛!”月阳大声呵道。
付海波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将洛冰的衣服全部扒去。
“内衣也脱!”看着还没有彻底脱干净的洛冰,月阳已经彻底无语了,对这个医生都没有脾气可发了,就这胆量还干医生。
衣服脱完之后,付海波的头皮也感觉阵阵的发麻,皮肝病见的多了,像这种大规模的小包自己是头一次见到,特别是看到那些浓包上的脸的时候,自己更是有一股全身发凉,四肢失去知觉的恐怖的感觉。
“啊…”
“扑嗵…”
一声尖叫过后,刚刚进门的那个许医生也晕倒在地。
好在她拿来的药没有打破,不然的话又得再跑一趟。
“害怕就出去!”月阳先是拿出酒精炉,用火机点燃之后就放在了已经全身僵硬的洛冰的小腹住。
“不…不怕!”付海波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怕。
“来人把他们弄出去!”月阳冲着外面大声的喊着。
洛老大和老二马上进来把各自的媳妇扶了出去,而那个许医生则是被年迈的老洛拖了出去。
付海波很相去把许医生扶出去,可是自己的双脚已经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当月阳开始动手的时候,付海波的心里边已经直后悔自己没有跑出去了…
付海波使劲的把眼睛闭眼来,可是又想看,又能力闭着,又微微的睁开,让他的表情搞的月阳很不舒服。
就看着月阳用已经烧的发烫的验血针,扎破了在洛冰心脏、肝脏,脾、肺、肾依次的地方鼓起的浓包。
看到他下针扎的地方,付海波也是大吃一惊,自己从小学中医,也不敢妄然的给人在这种地方下针,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滋…”浓包随着被月阳快速的扎破,一浓黑褐色的血水就喷了出来,月阳的脸上和身上已经满是这股黑褐色的血水。
“拿着!”月阳将墨斗的另一端递到付海波的手里边。
付海波有些发愣,有些不明白他用墨斗要干什么。
可是他也不敢不去那,双手木纳的接过了月阳递过来的墨斗。
月阳的墨斗是朱砂制成,就看着他双手不停的扯着墨线在洛冰的身体上弹崩着,不一会的功夫,洛冰的前半边身子上面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墨线。
那墨线就是一团蜘蛛网,围绕着每一个浓包慢慢的扩大它的包围范围。
“啪…”
“呼…”
额头上的一滴热汗差点滴到那墨线上,月阳赶紧用手接住,汗珠滴到手里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粗气。
就看着月阳迅速的将墨线的一端系到了洛冰左脚的大拇指上,很快就又在洛冰右脚的大拇指,左手的食指,右手的食指,两个耳朵,最后将墨线围着洛冰的脖子缠了一圈。
“线快没有了!”付海波看着墨斗里边正在慢慢减少的墨线,着急的喊道。
月阳顾不得去和他说些什么,就见他像是耍杂耍似的,直接将洛冰的身体翻了过来。
洛冰后背的浓疮已经开始越鼓越大,像是要撑破了一般。
月阳迅速的从地上捡起那两张早已经准备好的纸,铺在了她的后背上,然后纵身上床,双腿跨过洛冰的腰间,半蹲在床上。
就看他将正在燃烧的酒精直接倒到了自己的身上,双手就像是电视里演的烈火掌一类的武功似的,看着他手上的火焰,付海波的心里边都觉着硌的慌。
“呼…”
“呼…”
“呼…”
月阳使劲的将自己的双手按向铺在洛冰背后的纸上,每按一下,就能看到纸上出现一个清晰的被火烧出来的纸印。
几下之后,月阳迅速的拿起那两张已经满是手型印记的锡纸,借着手里边的火迅速的撕了起来。
付海波的眼睛已经跟不上月阳的速度,就看着那两张纸在他的手里边就像是在加速加电影似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根本看不明白月阳想要折什么,因为月阳的东西还没有折好,有一部份纸已经变成了灰,与其说他是在折纸,倒不说是在折灰。
不一会的功夫,月阳手中的两张大纸已经全部成了落在洛冰后背上的纸灰,纸灰将洛冰的身体彻底的覆盖住。
酒精的火虽然灭了,可是月阳的手也已经有些发红,和普通人被烧伤的时候一样,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月阳早已经是满身大汗,他疲备的从床上下来,直接瘫坐在地上,将脑袋靠在床上,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缓缓的说“把墨斗放下吧,把葡萄糖拿过来!”
付海波听完马上就放下墨斗,拿起了两瓶葡萄糖迅速的打开。
“给!”付海波将葡萄糖递给月阳。
“把窗子打开!”月阳接过后就无力的指了指窗户。
“哦!”付海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月阳的话,反正现在说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咕咚…咕咚…”在付海波关窗的时候,月阳已经拿起刚刚被他打开的葡萄糖喝了起来。
“额…”喝了一会之后还打了个饱嗝。
付海波吃惊的看着他,虽然这葡萄糖可以喝,可是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像喝饮料一样喝葡萄糖注*的。
“啊…啊…啊……”
就在两个人彼此对望的时候,趴在床上的洛冰嘴里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声音由低到高,全部都是拉着长音,就像是一个在唱戏的人一样。
她的脖子还有规律的抽搐着,头发也因为有风刮进来的原因,微微的飘了起来。
付海波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把牛奶,倒在她身上!”月阳坐在地上吩咐着付海波。
“哦!”付海波听完马上就解开鲜奶的包装。
“怎么倒,是直接倒上还是均匀的洒上?”付海波刚要动手,又有些谨慎的看着月阳。
“均匀的洒上,轻一点,别将纸灰从她身子上冲下来!”月阳说完之后,就将烟叼在嘴里边,然后就闭上眼睛靠在床上静静的休息着。
他不说付海波还没有发现,风吹进来的时候连洛冰的头发都吹起来了,可是那些纸灰却纹丝不动的呆在洛冰的后背上。
按照月阳说的方法,将牛奶慢慢的洒在那些纸灰上面,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看着洒在上面的牛奶都在激烈的来回滚动着,相互之间滚动的距离不足一公分,付海波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揉揉眼睛再看,那些白色的奶珠还是在不停的滚动着。
“接下来干什么?”付海波将牛奶彻底倒完之后看着月阳问道。
可是月阳却已经将脑袋靠在床上熟睡了过去。
“哎哎,你不能睡啊,接下来干什么!”付海波赶紧上前将月阳摇醒。
月阳愤怒的瞪着他,说“干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去,接下来是你们医生的事了!”说完月阳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门外走着。
“她好了吗?”付海波就和要拉住月阳似的,伸手问道。
月阳一只手放在门把上,侧过半边脸来,道“已经死不了了!”
震撼!这是付海波看到此时的月阳的时候心里边的唯一的感觉。
已经烧的通红的手搭在把手上,嘴里边还叼着根烟,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从说话的声音和他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他已经虚脱了,如果不是那瓶葡萄糖,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
月阳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到自己的摇椅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他走不了了,因为他刚刚做的一切被那些家长全部看在了眼里,他与付海波的对话也被他们听在了耳朵里。
“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救救我的女儿!”
“求求你了…”
月阳一出门,凡是在场的家长都纷纷的上前用恳求的语气看着他,每个人早已经是满脸泪痕。
“月阳,洛冰真的没事了吗?”老洛激动的上前问道。
“呀,没事了,不过还需要休息,先把我送回去吧,我睁不开眼了!”月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月阳,这…”老洛欲言又止的看着那些已经快要崩溃的父母。
月阳假装没听见的摸着自己的脖了,使劲的摇了摇头,骨头都嘎吱嘎吱作响。
“护士,护士,快,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付海波兴奋的从病房里边跑了出来。
病房里的洛冰虽然依然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她已经清醒了过来,刚刚她那一句“我在哪!”
是付海波长这么大听过的最让自己兴奋的话了。
一看洛冰真的清醒过来,其他的家长更是打死也不肯放月阳走了,纷纷挤上前来。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求求你了…”
月阳任他们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体随着他们的双手不停的摇晃着,自己想说些什么,可是早已经筋疲力尽了,闭上眼睛,全当自己是躺在摇椅上了。
“月阳,你不能见死不救!”老洛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认真的看着他。
“是啊,月阳,我知道你很累,你就先帮帮他们吧!”付海波也假装和月阳很熟似的叫着月阳的名字。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没看大家都在求你嘛,你还想怎么样!”许医生早已经清醒过来,刚刚自己还在惊叹月阳的本事,可是现在她在心里边一点也瞧不上这个见死不救的神棍。
“够了!”月阳大喝一声,喧哗的走廊里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能救你们孩子的只有医生,找我有个屁用!一群神经病!”说完月阳就推开人群准备下楼。
“你不能走…”一个激动的家长伸手拦到了月阳的手前。
月阳神情冷漠的看着他,道“你想干嘛!”
刚刚还是一脸激动的家长,被月阳一问却说不上话来。
“扑嗵…”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子跪在了月阳的身前。
“求求你,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跪在自己的眼前哭的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扑嗵…”
“扑嗵…”
走廊里边的孩子的家私全都跪了下来,那些陪他们一起来的人,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月阳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圈,“哼…”冷笑一声,从自己前面那人的身边绕了过去,直接顺着楼梯下楼。
看着月阳离开,所有人都绝望的瘫软在了地上,他们已经哭不声音来,每个人都只是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和自己的有一样遭遇的人们,中年丧子,对他们来说是比让自己死还要难受的打击。
“醒了…付医生,都醒了!”其他几个病房里边的护士都兴奋的跑出来大声的叫喊着。
“什么!”所有的家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全部都兴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进病房的人群就和赶公交车的人们一样,生怕自己会落在别人的后面。
付医生有些怀疑的冲到一个病房里边检查着一个病人的身体,他看到了自己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害怕的东西。
就看着在那些学生们的胸前,都有着一道道红色的印记,而这印记的规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因为刚刚就是自己帮着他一道道的崩印在洛冰的身上。
“谢谢,谢谢你们…”家长们都激动的握着护士的双手。
在他们的眼里,这件事情虽然有些蹊跷,不过现在他们首先要感谢的就是照顾他们孩子一夜的这些白衣天使。
“付医生,你在想什么哪?”许医生不解的看着正在发愣的付海波。
“没事,只是高兴而已!”付海波苦笑着说道。
“呵呵,是挺值得高兴的,我还以为那神棍真是那么厉害呢,原来是让他碰巧赶上了…”许医生也如释重负的抻了抻胳膊。
付海波无奈的摇了摇头,从病房里边走了出来,坐在办公室里边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救了一个洛冰,其他的人也都好了,他宁愿相信是月阳做的,也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
想着想着,他突然间明白了月阳为什么会说那句“能救你们孩子的只有医生!”了。
月阳不是个医生,也许他会治一会乱七八遭的病,可是他不是医生,就算在坐的所有人都说是他治好的孩子也没用,到了外面谁也不会承认,弄不好还会给他安一个骗子的罪名,到时候他不但不到功,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份功劳记在他们这些除了一直在不停的检查病人的身体,其他的事情什么也没干的医生!
可是又有几个人会记着他的情呢?不止小许,恐怕很多人都在心里边是这么想月阳的,见死不救,铁石心肠。
现在的人们都只是记着月阳如何拒绝的他们,如何置他们的子女的生死于不顾,可是又有几个人看到了月阳为了救洛冰将自己的双手烧的通红?将自己的身体累到虚脱呢?
不行,这样对月阳不公平!
想着想着,付海波就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换上了衣服就飞奔出门,后面的护士在大声的朝他叫些什么自己也没有听明白。
他只知道,他要当面感谢一下月阳,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向他请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