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血泊里等死的敖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痛苦、绝望、憋屈、无知…什么都有。这样的心情,真是从来没有过。以前,他从来没有卓试过被动挨打的滋味。或许,被他们尽情蹂躏的明军,在绝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从血泊里看出去,敖善觉得虎贲军的军旗,特别的碍眼。那面红色的旗帜,有点像是鞋子的正红旗或镶红旗。然而,在旗帜的中间,有个大大的六角星。敖善不知道那个六角星代表什么意思,却感觉上面的六个角,都特别的尖锐,仿佛随时可以刺穿辽东的心脏。
“换实心弹!”
“继续射击!”
在虎贲军的战船上,有人冷峻的命令。
教子想跑,看运气吧。要是被实心弹砸中,只能说是你们倒霎。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隆隆的炮声继续持续不断的响起来。
一发一发的实心弹,从炮膛里呼啸而出,向逃亡中的鞋子砸过去。
隐约间,好像有零星的鞋子,被实心弹砸中,扑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实心弹的威力,要比葡萄弹的弹珠厉害得多。哪怕你身上穿着手指厚舟盔甲,一炮过去,同样可以将你打得粉身碎骨。只要被打中,就是一命呜呼或者是严重伤残的结果。当然,实心弹要击中移动的目标,非常不容易。
“大人,教子都退走了!”
李绩成来到张准的面前,低声报告。
“嗯,我看到了。”
张准举着千里镜,点点头说道。
刚才的一切,他都全部看在眼里了。他很喜欢这样的战斗。在虎贲军海军的两轮葡萄弹下面,长生岛上的教子,至少折损了一百几十人。长生岛的位置,差不多相当于鞋子的菊花,属于非常敏感的区域。现在,虎贲军轻轻的拿针刺一下鞋子的菊花,不知道鞋子会有什么反应?相信教子的感觉一定很好。
教子总是有点蠢蠢的,一看到虎贲军撤退,就不顾一切的追上来,连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当然,不是鞋子不懂,而是鞋子不怕。教子在以前的战斗中,已经赢得太多的胜利,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即使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也不会放在心上。天底下,哪有能奈何鞋子的寇呢?
其实,虎贲军上岸的,只有二十个狙击乎。从兵力来说,简直是不值一哂的。但是,他们成功的将大量的教子,诱使到了空旷的海滩上,然后早就摆好阵势的虎贲军战船,立刻开炮,使用葡萄弹密集的杀伤鞋子,这样的战斗方式,不过是钓鱼的变种罢了。但是,辽东的鞋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上当了。
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兵力调动上的原因,张准手上的机动力量实在是不多。否则,要是还有几艘苍山船前来配合,长生岛上的鞋子,至少要灭掉一半以上。
海军陆战队也是。要是能腾出两百人的海军陆战队,张准甚至可以将长生岛的鞍子,都全部灭掉。
不过,没有关系。饭咬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来。只要每次战斗都能干掉一百多个教子,持之以恒的话,鞋子将会被慢慢的消耗掉。教子自身的人口补充、资源补充,都是严重的问题。虎贲军就是要揪紧这一点痛下杀手。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杀鞋子的.就是好手段。
“大人,要上岸去检查鞋子的尸体吗?”李绩成又来请示。
“不要,这样就好。鞋子的伤员是越多越好。“张准淡淡的说道。
要是将长生岛的鞋子都全部灭掉,鞋子将尸体都掩盖了以后,反而更加容易封锁消息。而伤员的数量多,消息就不容易封锁了。这么多的伤员,以鞋子的医疗条件,必须转移到沈阳老巢才能医治。在转移的过程中,必须会有很多汉人亲眼目睹这些教子的惨状。
在辽东,负责打杂的,负责给鞋子看病的,基本上都是汉人。尤其是郎中大夫之类的,主要都是汉人。张准就是要让这些汉人看到轨子的惨状,知道辽东沿海的鞋子已经受到了虎贲军的打击。
只要有少部分的汉人亲眼目睹鞋子的惨状,相信在不用多久,整个辽东的人都会知道,虎贲军已经开始袭扰辽东的南部海岸了。换言之,鞋子将要受到主动的进攻。辽东,已经不再安全。鞋子在辽东.也不可能再一手遮天。
“大人,我们现在就去金州卫?”李绩成又说道。
“好!”张准点点头。
李绩成于是发出命令,船队缓缓的转向,向着东南方驶过去。
张准带领的船队,只有李绩成的旗舰,还有三艘护航的苍山船。这样的兵力,的确是非常弱小的。全部的大炮数量加起来,只有三十门,其中还有十二门是普通的佛郎机火炮,射程和威力都要比飞龙炮差不少。
如果是在东南沿海,和郑芝龙海盗集团一个照面,张准这位后军都督府大都督,虎贲军最高指挥使,以及身边的所有人,所有战船,就要遭受灭顶之灾。郑芝龙海盗集团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横了。
但是,在渤海湾里面,这样的小船队却已经相当的安全。无论是登州水师又或者是天津水师,都不可能对这样的船队构成太大的威胁。上次,虎贲军海军就是用三艘苍山船将登州水师的主力击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登州水师的实力,早就不如以前了。至于天津水师,他们敢出海来找麻烦才怪。
眼下虎贲军海军的战船,都在皇城岛的附近,拦截过往的教子运输船,因此,张准能够抽调出来的战船,只有这四艘。当然,张准本身的计划,也不需要太多的战船。他的目的,只是要刺激刺激鞋子而已,并不是真正要实施登陆作战了。以目前虎贲军海军的力量,大规模在辽东登陆,还力有未逮。
整理张准为什么要袭击的长生岛?
原因很简单,就是要制造紧张的气氛。
尽管鞋子在黄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尽管多尔衰和多释被围困在登州城,但是,辽东的鞋子,还是比较淡定的。黄县、登州城,距离鞋子的老巢沈阳,距离还是有些遥远。这个遥远,不是说地图上的距离,而是心理上的距离。
山东,固然是鞍子凯觎已久的目标,多尔襄等奴酋一直都梦想从山东进入明国的核心腹地。但是,在鞋子的心目中,山东只是抢掠的区域所在,又或者是实施抢掠的路上通道,而不是教子的固有领地。即使是多尔襄,也不准备长冉的控制山东,在山东推行八旗制度。
相反的,辽东就不同了。在控制了整个辽东以后,鞋子已经将这里划做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看做是他们自己家的后院。辽东的所有区域,都已经开始推行八旗制度。所有的汉人,也都被编入了汉军旗。虎贲军进攻辽东,就等于是直接挑战鞋子的家园了。
张准不想让辽东的鞋子,如此的淡定。淡定容易让人冷静。人在冷静的情况下,就不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皇太极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如果他不作出错误的决策,想要打败他,不容易。想要对方犯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激怒对方。
皇太极也是人,同样有七情六欲,张准相信,皇太极同样是会激怒,同样是会失去理智的。
一个普通人在激怒之下,做出错误的判断,不会带来太严重的后果。但是,如果作为一国之君,出现错误的判断,就有可能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张准就是要皇太极做出错误的决策,加速大金国的灭亡。
其实,虎贲军现在就有力量攻克登州城,全歼里面的守军。多尔襄和多释,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抓,不可能还有别的出路。但是,张准偏偏没有进攻。他要用这个鱼饵,钓到更多的大鱼,获取更多的好处。一旦辽东的鞋子失去冷静,虎贲军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长生岛的教子遭受袭击,皇太极接报以后,肯定是要疑神疑鬼的,必须做出适当的安排。同时,别的奴酋知道这件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打算。一旦奴酋之间的矛盾激化,虎贲军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证明,需要时间来酝酿。
现在,还仅仅是开始。
八习下旬,风向很乱,一会儿是北风,一会儿是南风,张准带领的这支小小的船队,航行在辽东的沿海,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所有的操帆手的,都忙得团团转,不断的调整风范的高度和方向。
张准刚好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辽东的海岸线。其实,在辽东的很多海岸线,都有当初明军留下的痕迹,教子还来不及消除这些痕迹。在千里镜里面,张准隐约可以看到很多废弃的码头或港口。这些码头或港口,都是以前生活在辽东的汉人留下的。软子控制辽东,汉人被迫内迁,这些码头或港口就荒废了。
根据从明军那里综合到的情报,辽东这片富饶的土地,总共有超过五十万的汉人生活在这里。这些汉人,大部分都是软子的奴隶.负责给靶子种田、养马、打理家务、侍候鞋子等。他们的地位是最低微的,鞍子随时可以对他们生杀予夺。少部分的汉人,则隶属于汉军旗军队,成为鞋子的帮凶。
如何将辽东的汉人发动起来,取得汉人的配合,乃是一项艰苦而漫长的工作。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们麻木的心灵,逐渐的唤醒,让他们看到希望。或许,辽东沿岸的一系列的炮声,能慢慢的做到这一点。
“大人,前面就是金州卫。“李绩成说道口“静悄悄的靠岸。”张准沉静的说道。
李绩成答应着去了。
金州卫距离复州卫并不远,经过两三个时辰的航行以后,在下午,张准他们来到了金州卫。根据张准的命令,船队放慢速度,静悄悄的靠岸。在辽东沿岸航行,有一点好处,就是非常容易隐藏船队的行踪。
要是在别的地方,最起码会有渣船什么的出入,会发现船队的踪迹。但是在辽东,却看不到任何的汪船。因为沿岸百里的汉人百姓,都被教子强行要求搬迁到内地了。枯子本身又不懂水牲,不会出海打渔,自然没有渣船。
事实上,不要说渣船,就算是水鸟都看不到一个。金州卫的沿海区域,一片的死气沉沉,感觉好像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附近的海面,总是漂浮着大量的杂物,兴许是从内河里面流出来的。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就知道辽东的内陆,有多么的糟糕了。
根据情报,在金州卫驻扎的,有一千五百人的鞋子,还有三千人的叛军。这些叛军都是当初孔有德带过来的,给鞋子卖力,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从兵力上来说,还是比较雄厚的。同时,那些叛军因为叛逃的时间太久,内部经过多次的清洗,对明国的观念已经淡薄。因此,张准也不指望能够策划了他们反正了。干脆,一块儿消灭掉就是了。
“教子!”
“大约丰三百人!”
桅杆上的膘望哨立刻发出警告。
片刻之后,张准也在千里镜里面发现了教子的踪影。在正前方的海湾里,有一群的鞋子,正在海岸边练习水性。他们对于虎贲军船只的到来,显然有点茫然。明明看到船只到来,却没有立刻躲闪。大概鞋子做梦都想不到,虎贲军的战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辽东的鞋子,根本没有见过虎贲军的军旗。见过虎贲军军旗的教子,要么被打死了,要么被围困在登州城里面。
“妈的!”
“我真是开了眼界!”
“鞋子居然也在练习游水!”
李绩成狠狠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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