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正抱着膝盖似乎在想事情,听见声音扭头朝丁忧看来:“新来的?”
丁忧点了点头道:“刚被一个女的抓进来。”
那名男子哦了声道:“你是被大小姐抓进来的啊,我也是刚从汉唐跑出来一到这里就被抓了,听口音你是东北人啊,这里是丘米坎,我就知道这么多。”显然这个男子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丁忧倒是知道了这里还是丘米坎,还是那个世界自己并不是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中,这算是一件好事。
丁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初步认定自己是到了过去的某一个时间段上,老爱就曾经说过他既然能够控制时间那么就应该具备在时间中穿梭的能力,而并不仅仅是停止时间那么简单。刚才自己一定因为在冬图的威压下不知不觉间穿梭了时间,来到了过去。
丁忧有些紧张的看着男子满怀着期待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现在的年份,他希望自己真的已经具备了回到过去的能力,至于真的回到了过去怎么回去这件事丁忧倒是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他既然能够回来就一定能够回去,只要找到风发就好了。
“现在?现在是下午了吧,我半天没有出去了,不太清楚。你刚被抓来应该知道吧。”黑眼圈男子皱眉道。
丁忧额头蹦起一根青筋来,一下牵动了丁忧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丁忧一哆嗦,丁忧按下心来问道:“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头?”
那男子摆手道:“这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这里和咱们大清朝可不一样,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年份。”
丁忧眼睛一亮:“大清?你是大清来的?不对啊,你怎么不梳辫子?”
熊猫眼男子唉声叹气的就像是祖坟被拆了一般道:“谁说我不留辫子,是那帮天杀的鬼佬说留着辫子碍事干不好活儿,所以给我们这些人一人一剪刀把我们的辫子都给剪了去了,哎!”说完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
丁忧听到男子的话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的不妙,他现在一点能力都没有,虽然伤势只是皮肉伤但是又中了枪活动力终究是被减弱了,现在被关在了这监牢里不知道那个风*子要拿自己怎么样。
“他们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丁忧问道。
“为啥?当然是为了俺们的力气啦。”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似乎刚睡醒瓮声瓮气的说道。
熊猫眼男子点头道:“你没看这都是年轻人么?上岁数的他们才不抓呢,那些人抓来了光浪费粮食了,他们碰到一般都是直接杀了,咱们在这里就是奴隶,给这些黄毛鬼们种地耕田,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恐怕你熬不过今年冬天了,身体好的大概还能打熬个三四年,像我这样的进来的时候比你壮多了,可是这才三个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你比我多熬不了多久,这帮黄毛鬼根本不拿咱们汉唐人当人看,使唤起人来比阴间的小鬼还厉害。”
正说着外面几个黄毛鬼走了进来,各个都是一身横肉,熊猫眼男子一看他们来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催命鬼又来了,我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那几个红毛鬼其中的一个竟然是黄皮肤的汉唐人,就见他手里面拎着一跟棍子,在栅栏上使劲的敲了敲吼道:“都给我滚起来,干活,一个个跟死了娘似地,快点!”
木棍敲击栅栏的声音刺耳尖利在陪着这汉奸的犬吠声格外的刺耳。
牢笼里的人都用冰冷的眼睛瞪着这个汉奸,汉奸闷哼了声,在监牢前来回踱着方步手里面的棍子在手中一掂一掂的,一双小眼睛在人群中滑来滑去,最后定在了丁忧身旁那个壮汉身上,那个壮汉瞪着一双铃铛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汉奸,明显这个汉奸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是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怎么在意,用手里面的棍子指了指壮汉道:“你小子看什么看?昨天也是你在搞事,昨天的活没有把你的脾气改好啊,哈哈,好,你不是有两膀子力气么,那么你今天的活加倍我就不信累不死你个狗东西。”
壮汉狠狠地呸了一声:“狗眼里看什么人都以为是狗,殊不知在爷爷的眼中你其实就是只巴儿狗,你敢不敢放爷爷出去爷爷好好调教调教你。”
那汉奸的涵养看样子还不错,嘴角只是冷笑两声然后身后的两个黄毛鬼拿着钥匙将囚门打开,囚犯开始陆续的走出囚笼,就听见一阵锁链声响丁忧这才发现这些囚犯脚底下都拴着一个海碗大小的石球。丁忧身上并没有带石球大概是因为他受了伤所以黄毛鬼并没把他当一回事。
丁忧走在壮汉后面,那个熊猫眼男子则跟在丁忧后面,当壮汉走出囚牢低头的一瞬间那个汉奸手里面的木棒狠狠地对着壮汉脑门敲去,丁忧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个汉奸竟然下这样的阴手。丁忧狠狠地一推壮汉想要将他推开,谁知道壮汉竟然纹丝不动,他一推就像是推到了百年老树上,对方脚底下的根都扎到了地心一般。
就见那木棒堪堪击到壮汉脑门前面的时候,壮汉得手砰的将木棍攥在了手中,然后往身前一带,那汉奸双脚就离了地朝着壮汉就飞了过去。
壮汉蒲扇大的手嗡的一声就轮了过去,在半空中啪的一声清脆鸣响,壮汉的手掌正中汉奸的左脸,汉奸身子打着旋的倒飞出去三四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犹自在那里转个不停。
汉奸身后的黄毛鬼非但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汉奸指指点点的显然当作了笑话一般,可见这个汉奸当真就是鬼佬的一只走狗。
“我说了我出来就要调教调教你这只狗儿。”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旁边的那些奴隶都大声笑了起来。
汉奸使劲晃了晃脑袋噗的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和着几颗牙齿,整个腮帮子都被打得肿起来老高,不过明显那个壮汉没有用真力气,就是想要教训教训这个汉奸所以汉奸没什么性命的危险,
不知道壮汉怎么用的力气,汉奸捂着脸想要站起来但是就是站不起来,两条腿就像是木头一般加上最里面的牙齿被打掉了腮帮子肿的老高,嘴巴张着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丁忧正感到诧异的时候,那壮汉回头看了看丁忧小声道:“谢谢。”
丁忧原本是看那汉奸一棍子打过去怕壮汉吃亏才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想帮他避过去,谁知道这壮汉手底下有功夫根本就没用上丁忧的帮忙,此时壮汉的一句谢谢不过是感谢丁忧的那份心意罢了。
黄毛鬼乐呵呵的站在后面看热闹根本不理睬被打得汉奸他们关心的是这些奴隶可以干多少活至于一条狗被打了也就被打了,完全无所谓。
出了地下室中的监牢,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丁忧纳闷的小声的问身后熊猫眼男子道:“现在种什么地?天都黑了。”
熊猫眼男子四处看看了看见那些黄毛鬼都没看这里边走边小声道:“种地只是一种说法,这帮黄毛鬼实际上是要咱们帮他们采矿,听这丘米坎这里挖出了宝贝所以这的贵族们都在玩命的挖矿,人手不足就打外地人的注意,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经过这里被他们发现了就会下手抢过来做奴隶替他们挖矿,白天的时候他们不敢大动,好像是黄毛鬼的皇帝不允许随便开采宝贝,所以他们就晚上开工,对外一律叫做种地。”
丁忧恍然,原来是挖矿,怪不得一进那间地下监狱就闻到很重的石粉味。
丁忧后背上的伤隐隐还在疼,不过已经最开始轻多了,不过丁忧却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有出现了,而是那些弹丸本身只是击伤了他的皮肉,丁忧这人没了能力就只剩下坚韧的神经了,他可是经常就被打得半死的人,身上的痛觉神经再一次次的受伤之后变得格外的坚韧迟钝,比普通人要强大十几倍。要不然他光受的那些伤就足够将他活活疼死了。
丁忧随着这群人逐渐走到了野外,不多时走到了一处大山脚下,山下全是裸露的矿石,明显是人为开采出来的,丁忧依稀看到山脚下有一个漆黑的小洞,里面有一丝光亮在闪烁着。
那群黄毛鬼押着丁忧等人直奔那个小洞,来到近前丁忧一看1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就见这洞只有一米宽窄,高也是一米多,四十度角一直朝山下延伸着,人从这往下去只能趴着根本抬不起头。
黄毛鬼有条不紊的给排着队的汉唐人揭开脚上的锁链,然后一人发一只带着绳子的大筐,然后领到框的就趴在地上匍匐进了那个黝黑的小洞。
丁忧在人群的推动下逐渐接近那个小洞,前面的人一个挨一个的下到了洞里,这叫丁忧想起了山西的黑煤窑,丁忧看了看那些黄毛鬼手中的老式长枪,要不是这些长枪在这里恐怕这些汉唐人早就一哄而散了。
下一个就是丁忧前面的壮汉了,黄毛鬼一看是他明显有些戒备,后面那个拿枪的将枪口对准了他,然后给他一个特大的筐,能比被人大出来一半,这小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一身横肉跟铁坨子似地,瓷结实瓷结实的,体重怕是能有接近二百斤,他的身高下这个矿明显有些吃力,不过他虽然壮但是并不影响他的灵活性身子扭几下就下了矿。
他一下矿后那个黄毛鬼恢复了原本轻松写意的神态。
这时丁轮到了忧,那个黄毛鬼看了看丁忧将一个筐丢给他,丁忧学着前面的那些人将筐背在后背上,试了下发现这筐还真的有点沉,就在这个时候丁忧眼角余光刚好扑捉到,那个矿中一对精光闪了闪,从那对精光的距离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个人的眼睛发出来的光彩。
丁忧不用想就知道这对眼睛是谁的,肯定是那个壮汉的,也只有他那样的壮汉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丁忧瞬间知道了这个壮汉要干什么,不等壮汉动手,丁忧当先一步冲到那个手持长枪的黄毛鬼身前,一只手啪的一下就按在了黄毛鬼的长枪上,一只手指死死地按住长枪的撞针,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对着黄毛鬼脑袋就是一拳,丁忧虽然没了能力但是体力还是有的,他比正常人还是要强大一点,这一拳将那个黄毛鬼打得飞了出去两三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其他的押解这些奴隶的黄毛鬼一愣神后就反应过来了,看来这里经常有人反抗。
与此同时隐藏在矿洞中的那个壮汉猛的窜出来,手里面多了一把铁锹,几个箭步老虎一般的就冲进了黄毛鬼中间,这些黄毛鬼身高一个个都在一米八几和壮汉基本持平,斗在一起有种惊天动地般的气势,这样的打斗原本在丁忧眼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但是今天丁忧却觉得有滋有味,所以他也不停手,一窜身就加入了壮汉和黄毛鬼群殴的队伍,这一打起来丁忧屁股也不疼了,手里面的火枪索性直接当成是棍子用,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专门往那些黄毛鬼脑袋上砸,几个回合后一杆火枪就变成了废料,丁忧打得大呼过瘾,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比他以前用手直接捏碎敌人的脖子的感觉实在是好得太多了。
他们这一战,旁边原本畏畏缩缩的奴隶们看了看那些依旧拿着火枪指着他们的却将目光全部投向战场中间的黄毛鬼,那个熊猫眼的干瘦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猛的大吼一声朝着那些黄毛鬼就扑了过去,有他这一带头,其他的人都反应过来了,此时不讲这些黄毛鬼都杀了最后自己非得死在这个矿中不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怀着这样的念头这些人爆发出虎狼之力,那十几个黄毛鬼被他们一冲就散,最后一个个死在乱石之中,有的甚至被砸成一团烂泥。
而围着丁忧和壮汉的那十几个黄毛鬼也被丁忧和壮汉平分了,谁都没想到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就又恢复了自由,壮汉深深地看了丁忧一眼一抱拳道:“兄弟好功夫,身上受了枪伤身手还这么厉害我樊魁还是头一次见到。”
丁忧也不客气哈哈一笑道:“我只是临时起意罢了,这还多亏了樊兄在那洞里面开的头。”
樊魁一愣道:“原来兄弟早就知道我今天要做这件事了。”
丁忧也不多说,因为他看这个樊魁绝对不简单,他做这件事说不定早就预谋好了,要不然怎么刚进去手里面就多了一把铁锹,况且听刚才那个汉奸的语气他今天不过是到这里的第二天。
樊魁间周围闹哄哄的对着丁忧一抱拳道:“咱们一会再聊,先得去找那些黄毛鬼讨个说法才成。”说着猛的大吼一声,丁忧站在他身旁被这声大吼吓了一激灵,这声吼中竟然隐隐有虎狼之威,丁忧现在能力全失只不过是一个身体稍微强壮的普通人,自然会被吓到。
樊魁的这一声吼后四周陷于欢乐之中的人群逐渐平静下来,樊魁两步跨上一块高石对着那些奴隶们叫到:“咱们给那帮黄毛鬼做了这么长时间工是不是应该把咱们的工钱要回来?”
石下的人群中猛的传来几声应和,随后所有的奴隶都跟着叫了起来,丁忧眼睛微微一眯发现那几个最开始带头叫的人都在东张西望,并且彼此在暗暗地点头,明显是早有预谋。这里面竟然还有那个熊猫眼的男子,事情到此丁忧基本上确定了这次行动绝对是有预谋的,原本他抢在那个壮汉之前出手是怕那个壮汉猛的从矿道中窜出来再跑到那个持枪的黄毛鬼身边有些来不及,所以才趁着黄毛鬼不注意一口气夺枪打人,现在看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这个壮汉根本用不着自己帮忙。
樊魁又吼了几句下面的几人带头应和,不一会这些奴隶们就群情激愤抄起工地上的家伙开始往来路上走,要回去找那些黄毛鬼算总账。
丁忧看的微微皱眉,在看那个樊魁和他的那几个应和者手里面一人拿着一杆缴获来的枪显然是先将自己装备了起来,并且都暗暗地走在了后面显然有让前面的那些奴隶当炮灰的念头。
樊魁很敏感的往丁忧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立刻就把握到了丁忧的心思,几步来到丁忧面前道:“兄弟看出什么了?”
丁忧嘿嘿冷笑道:“好手段,你们这是在驱羊捉狼么?就不怕这些羊全都进了那群狼的胃子里?”
樊魁并没有丁忧想象中的被人揭破行为后暴怒的表现,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道:“兄弟好眼力,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想将那群黄毛鬼全都杀了不死人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如果我们不来救他们他们也活不过今年冬天,因为这矿已经挖到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贝,既然没有了宝贝那么这些奴隶就没了作用,运气好的大概能够活下去继续当奴隶,运气不好得肯定会被直接扔进鄂霍次克海里,因为这些贵族没有闲钱去养这么多的奴隶,既然我救了他们,他们的性命就应该属于我,而且我带他们去是帮他们赚钱,只要干掉了阿布拉姆家族我会将他们城堡里面的金币全部分给他们。”
丁忧眯了眯眼显然这样的说辞并不能够打动他,“你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对付阿布拉姆家族?我知道你这次是故意被抓来当奴隶的,还有那些配合你的人1应该是你的手下吧,其中那个熊猫眼的男的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显然你为了对付阿布拉姆从至少三个月前就在谋划了。”
樊魁眼角抽了抽许久后有些黯然的道:“这件事我原打算一辈子都不在提起了,我的妹妹是被阿布拉姆家族的萨申卡和他的那些兄弟…*致死的,你说的那个熊猫眼的家伙他的母亲则是经过这里被抓去了,听说被贩卖到了更加遥远的北面后来死掉了,总之我们这些人都跟萨申卡家族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有生之年要是不将这个家族的成员都抓出来挨个用酷刑慢慢折磨死实在是无法解我心头只恨。”说着樊魁的一双灯笼大眼里满是化不开的仇恨和滔天的杀意。
从这个眼神里丁忧相信了樊魁的话语,一个人如果没有这样的恨意的话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种眼神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