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无法相信的米小脂离开后,郭飞叫了起来:“大人,你,你真的就把这娘们放了?她万一随便说了一个地方怎么办?”
“你当咱们守备大人真有那么好心。”黄飙笑道:“大人,要派人可得派了,不然那娘们去得远了,可不太好追…”
朱斌笑了起来:“知我者,浩然也。郭飞,你现在马上跟上那女人,不要让她发现,我料她所说的常定武之处必是假的。嘿嘿,只要弄清了确切地址,正好出其不意的一网打尽。”
郭飞这才明白朱斌心思,大喜之下急忙尾追米小脂而去。
“本帅这招欲擒故纵之计,非同小可,量那一个小小蟊贼,如何能够防备?”自吹自擂了一会,朱斌脸上又露出忧虑:“几位,这次被偷袭虽然损失不大,可说实在的话,咱们天字第一营可不不成话了。对付这些流寇自然手到擒来,可要将来和女真人面对面,枪对枪的真干,那是万万指望不上了…”
郑天瑞点了点头:“自有天字第一营以来,他们从来就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况且,这些人本来也就没有打算把这碗饭吃上了十几二十年的,再有段时候,他们也该一个个调走了。真要靠他们和女真狗拼命,我看玄。”
“一营总共六百来号人,离满编还差得很远,我的意思是,回去后我向总爷求个情,再重新招募人手,这票大爷就随他们去,你们看如何?”朱斌想了会说道。
黄飙苦笑了下:“哪有这么简单,其它的困难不说,就是招募兵丁需要耗费的银两,这块如何解决?军中月月欠饷,就连边军如此重要的地方也是如此。加上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们…你要个五十万的饷银,可先得准备好十万的孝敬,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就算批下来了,上上下下,连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都打点好,否则随便哪卡你下,让你哭都哭不出。”
“是啊。”郑天瑞接口道:“假使一切顺利,从上报到运到,没有个半年三个月的时间,那是想也别想。当年袁督师亲受陛下委任,得陛下如此器重,还不是一样的?”
屁话,大明朝廷的腐败,难道老子不知道?朱斌心里咒骂了声,什么事都要老子去做,那老子还拼命的巴结你们做什么?
朱斌定了定神,换上一副笑脸说道:“这个看起来困难,其实我想着也不难。几位背景在朝廷那是相当的深厚,像浩然的舅父,就是左副督御史,谁不得看令舅老爷的面色做事?本将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去活动活动…”
几个人这才恍然,原来守备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几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从来都不想走家里的这层关系,可一想到这关系到天字第一营的未来,看来也免不得老老脸皮,去各自的长辈那哀求一下了…
“打鞑子是第一的,其它的东西我看大可以放在一边。”朱斌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趁热打铁说道:“我看等这次剿匪结束,你们就可以活动起来了。”
李天齐笑了下:“守备大人所言极是,更何况我们还欠着你的钱,这想不去做都不行了。”
几人哑口失笑,闲聊了有一个多时辰,看到郭飞匆匆走了进来,开口就骂道:“那个臭娘们果然在骗我们,我跟了她有二十来里地,看到有人接应她进去,问了下,才知道那里叫驴皮沟,哪里是那臭娘们说的夹马沟!”
朱斌大喜,一下站了起来:“好,命令兄弟们准备,今夜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妈的土匪会偷袭,难道老子就不会?”
到了月亮才升上去的时候,天字第一营在朱斌的指挥下,开始悄悄地向驴皮沟运动。这次总算各级长官严令,天字第一营的六百人居然安静得很。到得驴皮沟外,先把两门佛郎机架设起来,黑沉沉的炮口,张开了狰狞的獠牙,虎视眈眈的对准了驴皮沟。
“放!”随着一声令下,两门佛郎机同时发出了怒吼,平静的夜晚瞬时被佛郎机巨大的吼声所惊醒,大地像是一个巨人走过,发出了阵阵害怕的颤抖,火光瞬间熊熊燃烧,点亮了整个夜晚的天空…
一连开出了七八炮,佛郎机的吼声这才停止。朱斌拔出宝剑,恰似那赵之子龙,意气风发地向前一指:“进攻!”
一声令下,天字第一营的士兵纷纷起身,乱哄哄,毫无秩序的向驴皮沟蜂拥而去。就连那些长官佛郎机的士兵,看到同伴这样,唯恐落下了自己什么好处,一个个连佛郎机都不管了,跟在同伴后面向前冲了过去。而整个战场,唯一未动的就是刘风的五十关宁铁骑。
“不对!”就在天字第一营的士兵几乎全部冲进去之后,黄飙忽然大叫一声:“佛郎机轰了许久,为何里面一点声音也都没有?连身惨呼也都听不到?守备大人,只怕其中有诈!”
朱斌可不是笨蛋,黄飙的话让他一头冷汗冒出,不错,这情况的确太反常了。朱斌正想止住,可士兵们全都涌了进去,谁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中计了,中计了。”朱斌脸色变得煞白,不过他这人甚有急智,眼珠子转了几转,叫过了刘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说,说完又嘱咐了一句:“李天齐,你和他一起去,两人在一起行事方便。”
刘风对朱斌最是信服,听了频频点头,可又迟疑地说道:“大人,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这里面实在太危险了。”
“屁话!”朱斌的眼睛立马弹了起来:“老子要是不进去,这帮小王八蛋非得全军阵亡不可,到时老子掉几颗脑袋都不够。快滚,快滚,不要耽误了老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