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海生家里,两个人回放了一下贾乡长的录像,徐海生见了贾乡长的丑态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地拍着大腿道:“没看出来啊,真是没看出来啊,老贾还有这癖好。哈哈哈,成了!有了这东西,他敢不答应?老贾这回是阴沟里翻船了,老弟,你这招绝户计不错!”
张胜苦笑一声说:“厂长,你还夸呢,我心里挺不安的,要不是他欺人太甚,我也不想这么干。这么做到底是…唉!”
徐海生乜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怕了”
张胜脸一红道:“怕倒是不怕,就是心里老觉得用这种手段…”
“哈哈,你小子啊,怎么这么天真?这商场、官场本来就是人吃人的地方,那来的良心可讲?他贾古文漫天要价的时候想过交情吗?”
徐海生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弟,如果你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那么,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哪怕是这次买地皮的事成功了,你发了一笔洋财,你在今后的生活中仍然是一个失败者。从我们下棋,其实我就看出了你的性格,面对际遇,你是被动等待,而不善于主动去抢!”
张胜诧异地道:“抢?”
“没错!”
徐海生点起一枝烟,又把烟盒扔给他,笑微微地道:“这个天下的一切,都靠一个抢字来实现,古往今来,莫不如是。江山要抢、女人要抢、事业要抢、职位要抢,只是手段各不相同。身在商场谁不抢商机?身在职场谁不抢位子?身在赛场谁不抢冠军、身在情场难道要坐等正被人追的女人来青睐你…?”
徐海生吸了口烟,悠然吐出一个烟圈,说道:“老弟,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能做人上人、能过好日子么?”
张胜身子前倾着说:“厂长,您说。”
“能做人上人、能过上好日子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狗’,一种是‘狼’。狗忠顺,主人会将吃剩下的肉赏赐给它、高兴时还会将它举在头顶上;狼又不同,狼敢抢,用不着别人赏赐也能吃到肉、找到机会也能骑在别人的头顶上。
要混出点出息,要么做狗、要么做狼,如果这两样都不愿意做,那就只能是一辈子做人下人在社会底层苦熬。如果你不甘心,你也想做人上人,那么你是愿意做狗,还是做狼?”
张胜想了想,只说了一个字:“狼!”
“好!”徐海生击节赞赏,说道:“要做狼,就要抢。只要有人抢,战争就不可避免。什么是商场?商场同样是战场,要打仗、要死人,是把脑袋瓜子别在裤腰带上干的活,这种活谁能干?靠那些树叶掉下来都害怕砸破脑袋的良民?
用手段怎么了?成者王侯败者贼,刘备是不是匪?朱洪武是不是匪?努尔哈赤是不是匪?洪天王是不是匪?仗打败了才是匪、仗打胜了那就是王!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徐海生见张胜听的入神,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说:“融入社会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不是你选择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了你。自命清高比自甘菲薄更要命,自甘菲薄只是没有勇气去争,甘于现在的生活,而自命清高,那就是拒绝这个世界,你既改变不了这世界,也适应不了这世界,只能躲起来,那是最大的失败者!”
张胜默默地点点头,仔细咀嚼着徐海生的这番话,许久许久才若有所悟地轻叹一声,随后又抬起眼帘,担心地道:“可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徐海生淡淡一笑:“放心,他现在绝不敢翻脸,哼!他这官可不止300亩地的好处,他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说到这他悠悠一笑道:“对他老贾,我本来不想这么过份,这是他逼我的,明知道这里边有我一份,他还想大捞一笔。他不仁,我就不义,妈的,掰了就掰了吧!”
他很阴险地笑道:“明天你赶早去他办公室等他,先试探一下,要是他乖乖的要了那30万,把合同给办了,那就一切都好说。要是他还是不上路,你也别和他客气,底牌翻出来,那就不是我们求他而是他求我们了。”
张胜想着那280万元的贷款,重重的点了头。反正那贾古文也不是什么好鸟,用这样的手段对他也算是他的抱应。
第二天一早,张胜再次出现在贾乡长办公室。
还是一壶茶,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老板椅上,还是眯着眼打瞌睡,不过张胜这次却没有规规矩矩的坐在对面等着宣判。
他大大方方地打声招呼,走过去拿起贾乡长面前的‘小熊猫’,自已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上一口,轻松自若地看着贾乡长,半个屁股坐上了办公桌。
贾乡长诧异地张开眼看了看,又轻蔑地一笑,微微阖上了眼,张胜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快,他决定,一会儿还得好好卡卡他。
张胜抽着小烟,悠闲地等了一会,才对贾乡长道:“贾乡长,今天我来,还是为了那事。呵呵,我知道你为难,可你再难总难不过兄弟我呀,贾乡长,您开开金口,我们就受用不尽了,相交一场,这点事您一定得帮忙。”
贾乡长咳嗽一声,慢悠悠地抽出一根烟叼上,等了片刻,不见张胜给他点上,便很没趣地自已拿起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吐着青烟慢悠悠地说:“小张啊,我是已经尽了全力的。三百多亩地,规模太大啦。
官场上的事你不明白,它闲着归闲着,谁也不会说什么。可你要派上用场了,哪怕是于国于民有利的好事,也会马上有一帮王八蛋围上来说三道四。众目睽睽,我也为难呀。”
张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字字地道:“贾乡长,小弟这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全部家当都搭进去了,不瞒你说,购地资金…我是贷的款子,所以,这次我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我就得去跳河!”
贾古文皱皱眉,说道:“做生意怎么好不留退路呢?小张啊,你是不是贷款,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能批给你五十亩地,你付我三十万元,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张胜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字地说:“贾乡长,那片烂地卖出近三百万的价,对村里、对乡里,都是一件好事。您个人来说,得到三十万的好处费,也不算少了,还望您成全!”
贾古文哈哈地笑起来:“你没说错,那片没人要的烂地还能卖出去,的确对哪一方面我都交待的过去。不过,同样的,我也知道这地你们一定别有用处。”
他狡黠地看了张胜一眼,说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三十万要三百多亩地,那是绝不可能的,你听清了,如果你要三百五十亩,那就…拿出一百万来,而且要现在就付!”
张胜一听也笑了:“不,我也请你听清楚。三十万元的好处费,取消!我不为难你,每亩8000元,这个价很公道,任何部门也审计不出毛病,共计三百五十亩地,一分地都不能少!”
贾乡长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说道:“什么?你…你疯了?你还不如去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