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和简飞扬不打算搬院子的事情,还只跟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说了一次,让她去给简老夫人传话。紧接着简老夫人便晕了过去,就没来得及把这话跟国公府的人都说了。
简飞振是头一次听见这话,忙露了喜色,笑道:“大哥、大嫂真是通情达理。等娘醒了,我就跟娘亲自说说。”
贺宁馨暗忖,简老夫人其实已经知道了,而且这“中风”,八成和这事有关,却不打算提醒简飞振,只含笑点头了事。
说完几个人都分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宁馨回到自己的院子,觉得身上有些酸疼,便让扶风去小厨房炊水,自己先泡了个热水澡,解解乏。
今日他们一大早刚从贺家回来,就被简老夫人折腾了快一整天。如今都快晚饭时分了,他们还没有用过午食,都有些筋疲力尽。
简飞扬往净房里张望了一眼,见贺宁馨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浴桶的一端,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便出去叫了小厨房的婆子来,问道:“晚上都有什么菜?”
那婆子忙回道:“炖了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最是滋阴补气,是给夫人用的。还有淮山枸杞炖清汤羊肉,是给国公爷准备的。另外除了四冷盘、四荤菜、四蔬菜的份例菜以外,还备了燕窝雪蛤糖水,给夫人晚上做宵夜。”
简飞扬听了,便吩咐婆子:“给夫人盛一碗参汤过来,要放在暖壶里热热的,别走了热气。”
婆子应了,回去料理。很快就亲自送了个食盒过来,里面正是一碗香浓的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不知是如何料理的,除去了红参淡淡的苦味,只留下鲜甜甘香的浓汤味道,十分可口。
简飞扬在外室略尝了尝,觉得还能入口,便点了点头,将汤放回食盒里,拎着进了里屋。
那婆子在外屋瞪大了眼睛,看着国公爷亲自拎着食盒进去,对外面伺候的扶风问道:“扶风姑娘,这是…?”
扶风忍了笑,一本正经地道:“想是国公爷觉得这汤好,拿到里面慢慢用去了。”
那婆子一脸惆怅:“…早知道,给国公爷盛那碗淮山枸杞羊肉汤就好了。”说完就回了厨房,将国公爷和夫人晚上的饭菜都整理出来,让人端了盘子,一样样往正房外屋摆去了。
简飞扬拎了食盒径直去了净房,坐到了浴桶旁边的酸枝木杌子上。
贺宁馨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丫鬟进来催她去用饭的,便道:“我再歇一歇,你让国公爷在外面先用饭吧。”
简飞扬嘴角微翘,从食盒里端了浓汤出来,拿调羹舀了一勺汤,在唇边轻触,试了试冷热,觉得正好,便送到贺宁馨嘴边,轻声道:“张嘴。”
贺宁馨鼻端闻到一阵食物的芳香,又听见简飞扬的声音,诧异地睁开眼睛,正看见简飞扬含笑端了一调羹浓汤送到她嘴边。
贺宁馨身不由己地张口含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浓汤立刻吞咽下去,将肠胃暖得十分舒服。
“不用劳烦国公爷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贺宁馨一边笑,一边在浴桶里坐起身。想从浴桶里出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大浴巾遮了身子。
简飞扬不理会她,顾自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贺宁馨这个澡,洗得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十分餍足。
喝完汤,简飞扬将汤碗收拾起来,拿着食盒先出去了。贺宁馨才抹干了身子,从净房里出来。
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贺宁馨叫了扶柳进来,给她松松地挽了个堕马髻,也只插了那支羊脂玉簪子,便出来和简飞扬一起用晚饭。
吃了晚饭,两人闲话一会儿,便歇下了。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眼圈下的青黑,忍住了不再去碰她。两人一夜无梦,香甜睡到第二天。
这一天,是贺宁馨拜简家祠堂的日子。
简飞扬就是现在简家的族长,简家现在又人丁凋零,有些旁支远亲都在祖籍没有过来,当然没人出来为难贺宁馨。只有简飞振作为简家的男丁在一旁陪着,做了见证。
贺宁馨顺利地上了香,又看着简飞扬将她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简飞扬的名字旁边。
两人携手从祠堂出来,一路走着回了致远阁。贺宁馨再看镇国公府里的景致,就觉得格外不同,不再像是个外人的感觉。简飞振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却是头一次有了“外人”的感觉…
致远阁门外,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正急得团团转,见国公爷和夫人过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国公爷、夫人。”又着急地道:“还请国公爷和夫人赶紧去看看我们老夫人去…”
“出什么事了?”贺宁馨吓了一跳。简老夫人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想被人说扫把星…
芳影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抹着眼泪回道:“老夫人昨儿喝了两回汤药,今儿早上又喝了一碗,就好多了,也能动了。早上一醒来便立刻要搬出去,还由奴婢服侍着去洗漱了一番。只是照镜子的时候,老夫人就大发雷霆,将屋里的镜子都摔碎了,又把屋里人都赶了出来,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里面。”
贺宁馨和简飞扬对视一眼,猜不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简飞振在一旁听完芳影的话,拔腿就往平章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来到平章院的内室门口,贺宁馨和简飞扬看见简飞振正在拍着简老夫人的内室大门,一遍遍地求简老夫人开门。
过了好久,直到简飞扬都快不耐烦地去将那门踹开的时候,那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简老夫人头上戴着长长的幕离,从内室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简飞振忙扶住了简老夫人,问道:“娘,可是那药有问题?”
简老夫人重重地点头,拉下了幕离,对简飞振道:“绝对有问题。——你看看我的脸”
屋里的人都往简老夫人脸上看过去,却见她左脸无事,右脸却有些不妥。嘴角有些往右倾斜,右眼又斜斜往下耷拉,正是一般人中风之后留下的印记。
简飞振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看只是正常的中风之后的反应,也有些尴尬,道:“娘,您先坐。”小心翼翼地扶了简老夫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简老夫人将幕离又戴上,不肯再让屋里的人看见她的脸。又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起来:“儿啊,一定是那药吃坏了。我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眼歪嘴斜的样子?”当时在镜子里看见这幅样子,简老夫人简直气得发狂,将屋里所有的镜子都砸坏了。
贺宁馨也不说话,只盯着简飞扬。
简飞扬眼望着脚下的方砖地,坐得端端正正的。
简飞振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言安慰简老夫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娘,您先前中了风,如今这样快就醒了过来,还能行动自如,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过脸上有些眼歪嘴斜,实在算不了大事。
简老夫人当然不这么想。她的脸面,就跟她的命一样。她今日的一切,都拜这张脸所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过下去…
“儿啊,给娘请个太医来瞧瞧吧。娘好好的,怎么会中风呢?——一定是他们请的庸医将娘瞧坏了。再说,中了风的人,哪会这样快就好过来?他们是哄你这傻子呢…”简老夫人继续哭。
简飞振忙打断简老夫人的哭诉,皱眉道:“娘,昨儿您病着,不晓得。大哥大嫂请了两个大夫,一位是大药房的区大夫,娘以前也是经常瞧的,断不会看错。另外一位是太医院医正派来的,医术精湛得很。这方子,就是那太医开得,娘可别说错了…”说太医开得药方有问题,可是得罪人的话。严重一些的,以后再请不到太医过府应诊了。
简老夫人将头缩了一缩,不再说大夫的不是,只是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一定要再出去瞧大夫。
简飞振无法,只好看着简飞扬,求道:“大哥…”
简飞扬面无表情,沉声道:“你带了娘去外院找东兴,让他套车,带你们出去瞧大夫吧。无论哪一家都行。”
简飞振谢了大哥,起身扶着简老夫人出去。
简老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自己的丫鬟婆子吩咐道:“给我把东西都送到暄荣堂去,这个地儿,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简飞振扶着简老夫人的胳膊,笑着道:“娘别急,大哥说了,这院子,娘不用搬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以为简老夫人是因为简飞扬让她搬院子而生气。
简老夫人一想起昨夜自己在这屋里居然睡了一晚上,就觉得毛骨悚然。她十分怀疑自己脸上的眼歪嘴斜,是因为她前天埋下的那个…东西所致。她今日最想做的,其实不是去瞧大夫,而是去庙里找高僧诵诵经,除除晦气…
简飞振带着简老夫人往二门上去了。简老夫人的丫鬟胡乱收拾了些出门的东西,追着简老夫人和简飞振过去了。
简飞扬和贺宁馨看见平章院里众人兵荒马乱的,都叹了口气,起身慢慢往自己院子里行去。
贺宁馨从第一天嫁进来,简家的风波就没有断过。
简飞扬又一次觉得内疚。将贺宁馨娶了过来,却让她蒙在鼓里。她是很聪明,可是再聪明,估计也想不到这些。
眼看自己离京办差的日子越来越近,自己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里瞎琢磨?算了,抬头是一刀,低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说躲躲闪闪,欺瞒妇孺,实非君子所为。——可能是时候跟她说出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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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句玩笑,女主前世的死,不是在后院掉以轻心,从而死在小妾或者庶妹手上。真正的原因是,咳咳咳,死在了穿越大神的手上。乃们在某点看了这么多文,是不是看见很多古代原配为了给现代穿越女主让路,各种意外各种死啊?~~~
所以穿越大神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重生大神终于看不过去了,于是让原配重生,同前世的对头活在同一时空,继续上一辈子未竟的事业~~~俺理解的重生,不是要回到过去将人生重活一次,而是在同一时空里活过来。而穿越,虽然也是在别人身上活过来,但是时空都不一样了,所以叫穿越。这就是俺理解的穿越和重生的区别。大家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