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听了,把眉锋轻轻一挑,李寒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他的眼里,在剧组混了几年,旁的没有看到,那上上下下如何争名夺利的行径不知看了多少,李寒想以他为阶梯争名的念头他如何看不出来?
那些公子们听了李寒的话,顿时叫嚣起来,有人讥笑他挑战庆忌不自量力,有人蛊惑庆忌出面杀他的威风,庆忌端坐在那儿,面带微笑并不多言。以他的身份,纵不接受挑战,也不会堕了威风,这李寒哪怕败在他的手下,那也是虽败犹荣,何必成全这奸诈之人?
叔孙摇光听了李寒的话也有些紧张,人的名树的影儿,庆忌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列国无人不知,和他较量武艺,胜算恐怕寥寥。李寒却向她郑重地施了一礼,庄容道:“李寒既受小姐礼聘,就是叔孙家的人了,岂可因我而损了叔孙家的名声?庆忌公子虽勇,李寒但求一战,还望小姐成全。”
叔孙摇光听了,心中有些感动,那双眼睛不禁瞧向庆忌。
“庆忌公子,教训教训这狂妄小人!”
“庆忌公子,使出你的角力功夫,把他摔成瘫子!”
那些世家公子纷纷掇弄庆忌出马,庆忌似笑非笑地瞟着李寒,李寒见他目光犀利,好似已洞悉了自己用心一般,心头不由一凛。他急忙说道:“庆忌公子身份高贵,李寒出身寒微,公子不愿应允,是怕与我这卑微之人赤手角力有shi身份吗?李寒虽来自乡野,却也懂得贵人驭车射猎之术。李寒欲与公子田猎较技,不知公子可应允么?”
田猎正是鲁人所好,李寒这样一说,那些公子们大为兴奋,狂呼乱叫,挥着手臂只要庆忌答应。庆忌见了这般声势,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忽地大喜起来。自己正要与这些公子们结交,这机会可不就送上门来了么?人生四大铁是什么?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啊。这些鲁国公子,鲁国未来的中坚力量。如果和他们成了队友,一起摸爬滚打,并肩作战,取得胜利,共享荣耀,那感情…
哈哈,这不就是团队拓展训练么?只可惜后世的人性都太复杂了,拓展个三天两天,全当是郊游了,回来后该合作的还是合作、该拆台的还是拆台,什么团队精神,屁用都没有,不过古人的心性纯朴一些,他们又是可塑性较强的少年期…
庆忌仿佛看到了一帮小兄弟,人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他哈哈一笑,满面春风地抬起眼来,迎上李寒的目光,微笑道:“好,那便田猎较技!不过,独乐不如众乐,诸位公子皆擅田猎之术,若让他们都做了看客,岂不无趣的很?这样吧,我们这里十一个人,便组战车三辆,请叔孙小姐也组战车三辆,田猎较技,一决胜负。”
他又转首,蛊惑这些世家公子们道:“我们这一队十一人,皆是世家公子,便取个名字,叫…公子军,如何?”
这样的把戏对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来时,不过是场游戏,但是对这些未及弱冠的少年们来说,那可是极为重视。听至此处,那些荷尔蒙过剩,兴奋得都快变成人猿泰山的公子们一个个大呼小叫,连声叫好,此时谁要再阻拦他们,破坏这比赛,那是万万不能了。
叔孙摇光深深地看了庆忌一眼,心中紧张思索。若是较量个人武艺,自己怕是挑不出一个来与他对敌,可是田猎较技,不止是较量箭术、戟法、驭车之术,而且更讲究战车与战车之间以及同一战车上各人之间的配合。这十位公子技艺有限,大多都是花拳绣腿,自己尽可从军中挑选惯于车战、配合默契的人来,这样说来,庆忌名气虽大,胜算倒是己方占优。如能败了庆忌,那对叔孙家的名声可是大大有利。
想到这里,叔孙摇光把一双俏生生的美目看着庆忌,眸中也露出兴奋的光彩来,颊上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嫣红:“好,摇光组车参战,咱们便较量田猎之技!”
“且慢!摇光公子,这般大赛,不设一点彩头吗?”庆忌的目光在她虽着男装,却皎洁如玉的俏脸上微微一转,落在她像熟透了的果实般动人的酥胸上,微微笑了笑。
叔孙摇光神色一动,略显警觉地道:“哦?不知庆忌公子要设些什么彩头?”
那些公子们听了二目放光,七嘴八舌乱出主意,感受到这样的气氛,庆忌好象也回到了年少轻狂的少年时代,他轻轻一笑,说道:“如果我们败了,庆忌置酒当众敬与小姐,并奉赠一份厚礼。”
叔孙摇光眼中闪烁起挑战的野性光芒,问道:“如果我败了,那又如何?”
众公子七嘴八舌还在乱说,庆忌把双手微微一压,大家顿时住嘴,只听庆忌笑道:“只要小姐素手执杯,为我们十一兄弟每人敬上一杯美酒。呵呵,诸位,醇酒美人,本已是最可心的礼物了,是不是?”
季孙斯一旁看着,暗赞一声:庆忌好手段,这样一来,还怕这些公子不把他当成知己好友么?
这些公子们哪把财帛重礼放在眼里,正想看这心高气傲的美人放下身段,侍奉美酒,那男人的虚荣该是何等膨胀?立即叫好应承。
李寒惶然变色道:“小姐,李寒虽死,不惧与庆忌公子一战,但不敢以小姐名誉为赌注…”
叔孙摇光一扬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庆忌,半晌之后忽地嫣然一笑:“好!一言为定!”
季孙斯问道:“何时、何地竞寒?”
庆忌立即插口道:“地点叔孙小姐来定,时间由我来定,如何?”
叔孙摇光道:“好,什么时候?”
庆忌微一思忖,说道:“时间么,便定在十日之后!”
叔孙摇光颔首道:“使得,地点,我会在赛前通知你们。”
叔孙摇光目光落在孙敖身上,冷冷地一笑,一转身,提起袍裾款款上楼,走上几阶,忽地回过头来,罕有地露出个顽皮的笑容:“十日之后,还在这里,本公子可要等你庆忌敬酒了。”
孙敖眼见叔孙摇光与别人笑颜如花,眼角却连望都不再望他一眼,知道她心中对自己已是恨极,自今日起休想再能掳获这女子的芳心,那满腔爱意都化成了妒火中烧。少年人由爱变恨原本只是一转念的事,他对庆忌的武力又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自忖赛局必胜,便把心一狠,起了折辱叔孙摇光的念头,便仰首叫道:“且慢走,如此竞技,只要一杯水酒做彩头,岂不寒酸了些吗?”
叔孙摇光把脸一沉,冷冷看他一眼,眉宇间满是厌意:“你欲如何?”
孙敖把胸一挺,恨声道:“要比,就比些大的,我若输了,为你牵马驭车,庭前侍候,为奴三月!这赌注,你敢接么?”
叔孙摇光晒然一笑:“这赌注很大么?我叔孙世家,不差你这样愚蠢的家奴。”
季孙斯听了孙敖的赌注也不禁变色,要知古人最重誓言,万一的万一,真个输了,孙敖必得上门为奴,那脸面岂不丢得大了?他急忙拿手去扯孙敖的袖子,低声道:“女生,不要这样…”
孙敖把他的手甩开,冷笑道:“怎么,你不敢接受么?”
叔孙摇光把眉尖一挑,气性儿也上来了,针锋相对地道:“有何不敢,你既自愿为奴,谁又拦得了你。”
孙敖嘿嘿两声,问道:“若是你输了,那又如何?”
叔孙摇光恼了,想也不想应声答道:“你们谁能首猎麋鹿,败我战车,我便去谁府上为奴为婢,铺床叠被、侍酒更衣,为期,也是三月!”
孙敖大喜,立即道:“君子一言!”
叔孙摇光气极而笑,一双俏眼中闪烁着不驯的野性光芒,大声说道:“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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