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顶上我军的迫击炮阵地发she炮弹回击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我军打痛了对方,还是对方本来只是sao扰一下,反正不再有炮弹飞来,不久中队的炮击也停止了。
果然,带路的战士说道:“他们隔上七八分钟就轰上几炮,目的就是闹得我们不能安心休息。”
沿着陡峭的山路走到山脚下,一个戴着坦克帽,身材稍显矮小的干部迎了上来,热情地与郭拙诚握着手道:“同志,你们…”
说到这里,他惊讶地打量着郭拙诚,问道:“你们的领导呢?”
旁边陈垚笑着着说道:“他就是我们队长。我们都是他手下的兵。”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就是特战队队长?对不起,你实在太年轻人,让我吓一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大卫,是322团一营营长。”
郭拙诚说道:“我是特战队队长,郭拙诚。”
至于级别与所属单位,他没有介绍。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的级别,只知道肯定不比营长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51军还是属于东线军团总前指,现在好像这些首长都有权指挥他们,都直接向他们下令过。
接着,刘大卫身后几个矮壮的军官也先后做了自我介绍,他们分别是副营长石金胜,坦克一连连长侯国华,…因为坦克里面空间狭小,高度不够,坦克兵也就普遍比步兵矮一些。
旁边蹲着一个正在给伤兵治病的女卫生兵,这个姑娘看到郭拙诚,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等郭拙诚无意中看向她,她又马上低下了脑袋,白皙的脸上露出一片嫣红。
郭拙诚心道:我又不认识你,你脸红什么?
柳援朝也看到了女卫生兵的神se,他轻轻捅了一下郭拙诚,用手语道:“好像她喜欢你。”
郭拙诚回了“一句”:“那是当然,你没看见我如此帅吗?”
柳援朝张嘴做呕吐状。
两人都笑了起来。那个女卫生兵听到笑声,抬起头,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问道:“两位首长,你们笑什么?”
郭拙诚倒没什么,柳援朝却脸红了,尴尬地说道:“没…没笑什么,我笑…我们笑今天的太阳好大…”
郭拙诚和那个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刘大卫等人也笑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副营长石金胜笑得更是夸张:“哈哈,晚上有太阳吗?还好大。”
郭拙诚说道:“柳援朝,我可不认识你。你可不要说你是我们特战队的。”
凝重的气氛因柳援朝的尴尬而消除,大家一路说说笑笑的朝庄子里走。
后面的女卫生员笑得花枝乱颤,拼命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远处另一个女卫生兵走过来问道:“小雪姐,你认识他们?”
这个女卫生兵摇头道:“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好年轻,眼神好犀利。”
“嘻嘻,糟了,你被他吸引了。快上去问问他的年龄,有没有女朋友啊。”
“小妮子,你讨打不是?…,这么年轻怎么是队长?”
“人家有本事呗。你可要抓紧点。”
走到庄子里,迎面又走来几个军官,稍微寒暄了一下,刘大卫就将两边的人做了介绍,走最前面的是二营营长朱建军,步兵一连连长蒋力。
与坦克营营长刘大卫有点紧张不同,步兵营营长却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走,到我们指挥部去。说实在的,上级也真是太小心了一点,如果不是天se晚,怕被越军偷袭,我们完全有能力冲出去。只要赶走了那些苍蝇,就是用炸(药)也能把山炸出一条路来。”
话里显然有点埋怨特战队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似乎他们的增援让他们失了面子。
郭拙诚没有理他的埋怨,而是对好说话一些的一营坦克营营长刘大卫问道:“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的?我看你们兵强马壮,弹药充足,损失也不是很大。”
刘大卫郁闷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瓮声瓮气地说道:“你问他!”目光有点不满瞥了二营步兵营营长朱建军一眼。
朱建军懊恼地说道:“说就说,难道我犯了什么错误不成?我只是太遵守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说着,他就把他们在这个村子里“上当受骗”的事说了一遍:
332团是第二批进入越南的部队,因为前线战事进展顺利,本来应上前线接替第一批战斗部队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却是先在后方清剿越军的散兵游勇,预防包围圈里的越军反扑。
当然后面这条命令是东线军团总前指根据特战队的情报临时添加的。实际上,上级对这支有步兵保护的坦克营有特殊的期待,就是希望利用坦克的威慑力,威慑那些越军特工和流窜部队,给中队以鼓舞,等清剿工作进入尾声后在杀向前线。
特战队以超过穿插部队的速度将好几个关键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被兜进中队大包围圈里的越南武装力量超过预期,这些越军和武装民兵化整为零,到处偷袭落单的士兵、行走在不熟悉地形的小部队、破坏交通线、残杀只有医护人员照顾的伤员、暗杀对中国友好的边民…。如果仅仅依靠步兵的清剿,难以短时间内完成任务,上级只好忍痛割爱,将这支坦克部队先用到后方。
让中国指挥官想不到的是,恰恰是这种寄予厚望的坦克部队遇到了麻烦。在前线部队一路凯歌、其他清剿部队进展顺利的鼓舞下,332团团领导命令他们快速前进,尽快完成在他们看来只是一次武装大(游)行的行动,然后赶往前线抢夺军功。
他们两个营进展很快,凭借坦克的机械化优势,他们不但孤军深入而且与其他的部队相距越来越远。进入野鸡岭这个叫红溪庄的村子后,部队却被当地村民拦了下来。几个受伤的老头、老太一边哭诉着他们国家那些败兵的恶行:抢劫粮食、赶走耕牛、打伤反抗农民、枪击无辜群众、焚烧房屋…,一边请求中队提供粮食、药品,帮助他们修缮房屋,救治伤员。当然,在这个时候不少年轻女人还送上茶水、水果…村民们的所作所为很有箪食壶浆迎仁义之师的模样。加上他们没有受过郭拙诚的教育:一切以战士的生命安全为第一。
深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育的332团两个营的中队不但被越军的残暴所激愤,也为村民的热情所感动,在前面的大路被老头老头堵住后,二营步兵营长朱建军下令部队停了下来,不少战士开始如过去的八路军、解放军一样帮越南老百姓挑水、打扫、救治。
对此,一营坦克营营长刘大卫很不认同,认为这些事应该交给后卫部队来做,他们应该继续前进,有多快走多快,短时间里谁也无法把越南特工从善良的农民中分离出来,万一有特工破坏怎么办?
而二营步兵营营长朱建军则认为部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等待后面的大军,免得孤军深入太多被越军偷袭。如果真的能和越南老百姓搞好关系,也是一个意外之喜,让记者宣传出去,不就充分说明我军是王者之师、文明之师吗?政治上可以大大得分。至于特工,肯定是极少数,我们不能因为极少数特工而怀疑全部村民。
而且二营是步兵,一直跟在坦克后面吃灰尘吸浓烟,哪有坦克兵那么威风?窝囊了这么长时间不说,靠脚板走路的他们实在也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当然,他们会做一些必要准备。
两个营长的分歧虽然没有解决,但也进行了折衷:步兵营派出一部分战士帮助这里的村民恢复家园,搞诉苦行动,同时宣传中国的仁义。坦克部队则依然守住坦克,尽量不让越南农民靠近,派出部分士兵迅速抢占了村子周围的制高点。
正是这些看似没有必要的措施拯救了整支部队。
中人的决定让越南人很失望,但他们把这种失望埋藏在心底,露出无限的热情来接待他们。
等两个营的部队全部进行村子后,那些无比善良、无比孱弱的农民一下变成了狰狞的恶狼,他们纷纷从裤腰下、从灶坑里、从草丛中…掏出枪支、手榴弹、炸(药)包对着了惊愕的中国士兵。
虽然中队多少有点准备,但还是猝不及防,被他们一下打死、炸死了好几个士兵。几辆在追击逃跑的落网特工时,被早已埋设好的反坦克地雷、炸(药)炸得昏头转向,一辆坦克被炸翻滚进了河里,燃起熊熊大火。一辆坦克被山上滚下的巨石砸成铁饼,里面的士兵来不及喊上一声。
前面的路被炸毁、被炸塌、被堵死,后面的桥梁被炸垮,桥梁前后的道路都被远处隐藏起来的炮火封锁。
原来找都找不到的越军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的,在他们刚才经过的路上设下了重重阻碍,死死挡住他们回撤的路,阻止他们修桥或架设浮桥。
于是他们就被困在这里,时间也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