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当甄诚走进药老山洞的时候，看到九祖那双斗鸡眼有些红。

“师傅，这山洞里还有风沙吗？”甄诚满脸的关切，心里暗笑的问道。

“滚！”药老的声音有些沙哑，白了甄诚一眼，急忙扭转了头。这么多年了，药老早就不知道泪水是什么东西了。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自己居然被千羽雪的讲述打动了。虽然没有哭得稀里哗啦，但一颗心却有些憋闷。

“师傅既然知道这个千羽雪是假冒的，为什么还要佯装不知道呢？”甄诚一边微笑着询问，一边找个位置坐下。

“你知道欺骗师门是什么罪吗？”药老瞪视着甄诚，满脸严肃的吓唬道，“一祖要是知道这个是假的千羽寒，指不定你都会受到牵连，知道吗？我是为了保护你，你别不知道好人心！”

“要不，我主动去自首吧！反正这件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知道药老同情千羽雪了，甄诚没心没肺的建议道。

“别嘚瑟了，说正经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是什么德行，药老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赶紧说说，你准备怎么帮助千羽雪这丫头突破到练气期？”

“我没办法！”甄诚耸耸肩，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说道，“我又不是元婴老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刚才就是看到千羽雪挺伤心的，所以就胡乱说的！”

“放屁！“药老火冒三丈，身子腾空而起，飞到甄诚面前大声吼道，“你没办法，为什么刚才还吃人家女孩的豆腐！你拿死鱼眼睛，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药老突然发火，吓了甄诚一跳，听到药老责问的言语，甄诚反而尴尬的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她衣服的领口低，我的个子高，看到了，我有什么办法！其实，我——”

“闭嘴！”药老抬了抬手臂，很想立刻拍死甄诚解气。虽然自己这辈子没接触过女人，但看到甄诚这样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色狼，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师傅啊，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好不好？”甄诚觉得，自己的清白，绝对不能被师傅的斗鸡眼冤枉了。躲在石洞口，药老只能看到自己怎么打量千羽雪，却忽略了千羽雪占自己便宜的事实。

千羽雪一边说，一边哭，挨着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紧，最后就变成药老嘴里的占便宜了。甄诚觉得，自己很冤枉，像窦娥一样冤枉。

“说办法！否则我现在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跟千羽雪一样重新修炼，你信不信？”药老严肃的警告，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你能那么快突破，肯定是有办法的！实在不行，让千羽雪也跟你一起学习枯木功法，然后你给她传功好了！”

“——”甄诚额头上全是黑线，看着药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师傅，我是你徒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你自己说说看，我突破到筑基期，你帮我什么了？凭什么，我要传功给千羽雪啊！”

“我喜欢！”被甄诚这样反问，药老有些脸红，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是跟过你丹药吗？”

“我的老天啊！”甄诚很想踹药老几脚，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师傅，你给我丹药是不假！但前前后后加起来，连一颗固元丹都不够好不好？难不成，你老人家还以为我是吃充饥丹突破的吗？你要帮助千羽雪也成，那你就多给她点儿丹药，然后让她安心修炼，早晚有一天她会进阶练气期的！”

“没有其他办法？”药老很不满意甄诚的表现，有些生气的追问道。

“没有！”甄诚感觉药老要发火了，因为药老的身子又开始围着自己乱转了，搞得不好，自己又快被扔进温泉水沟了。“有话好好说，我们慢慢研究啊！”甄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药老，千万不能激动！

“你再说一遍？”看到甄诚被自己吓唬住了，药老心中暗喜，但脸上的阴云更盛，大声喝问道。

“可能有吧！我也不肯定！大概有吧！”甄诚能感受到药老已经锁定自己的气机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缓解药老的怒气，那被收拾就是眨眼间的事情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甄诚可没那么傻。

“说！”药老冷着脸，一副决不饶你的表情。

“师傅，你还记得那个二傻子的故事吗？”甄诚咬了咬牙，看着药老郑重的问道。

“什么二傻子？”药老很是不解的看着甄诚。

“你忘记了？”甄诚诧异的看着师傅，提醒道，“你以前不是说，有个二傻子因为不小心吃了太多的丹药，然后修为突飞猛进吗？”

“啊！”药老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甄诚，“你把那故事当成真的了？”

“难道不是真的？”甄诚的后背发冷，用一种杀死人的眼神看着药老。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药老很是自信的说道，“丹药吃的太多，跟毒药一样，如果一下子吃太多丹药，那就是找死！我上次给你讲故事的时候，看你不怎么顺眼，所以故意骗你的！你不会是吃了丹药，才突破的吧！？”药老看着甄诚，回想以前甄诚突破的情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靠！”甄诚觉得，自己能活着，真TMD的是运气。原来自己还以为找到了突破的好办法呢，感情自己上了大当。想想自己大量吞食了大量益气丹和固元丹的情景，甄诚很想冲上去要死药老。

这TMD的老东西，实在太险恶了。看自己不顺眼，居然就用这样的事情蒙骗自己，难道药老不知道自己很纯洁，很容易被骗吗？

“你真的吃了大量丹药？”药老围着甄诚打量，难以置信的表情挂在脸上。甄诚从哪里得到的丹药，药老懒得去想，反正甄诚没从自己这里偷窃丹药。药老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甄诚居然真的吃了一大瓶丹药，从低阶后期进阶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山下的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原来资质差一点的，还真可以用这种方式突破！”

“师傅啊——”甄诚很想说，你老母亲的啊，怎么可以这样嘲讽人啊。但想想药老是自己的师傅，甄诚又忍住了。“我那是拿着性命再赌博啊！”

“狗屁！”药老白了甄诚一眼，大骂一句道，“你得到丹药的途径肯定有问题！你不知道丹药的分量和服食方法，所以躲在被窝里偷吃！然后就阴差阳错的突破了，对不对？我说怎么看到你突破的时候，都烧的黑乎乎的，还往温泉水沟里跳，原来是这个意思！有点儿意思！”

“没意思！”甄诚想想自己每次突破濒临死亡的情形，额头皱紧，差点儿没晕过去。别人的师傅，都会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徒弟的，自己的师傅可到好，只会说风凉话。

“你刚才说的办法，是想让千羽雪也像你一样吞食丹药，然后也歪打正着的突破到练气期对不对？”药老身体飘落到躺椅上，神色开始变得郑重起来。“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身体素质不一样，修炼的功法也有很大的不同，你的经验，放到千羽雪的身上，不一定能成啊！万一失败了，这就不是能不能进阶的问题了，搞得不好，千羽雪那丫头的小命都会丢了！”

甄诚点了点头，很是诧异药老为什么这么在乎千羽雪。人与人之间，这差距也够大的，自己每天陪着药老，也没看到药老像关心千羽雪那样关心自己。千羽雪刚才就是哭诉了一下从小的遭遇，就一下子超越自己，成了药老心中的宝贝了。

“我愿意！”甄诚还想开口说几句的时候，千羽雪端着茶壶，神色激动，泪眼婆娑的冲了进来。“我愿意吞食打量丹药，哪怕是死了，我也无怨无悔！”千羽雪放下茶杯，突然跪在了药老和甄诚的面前。

甄诚和药老谈论的太投入了，以至于两人都没发现千羽雪出现在石洞门口。不用说，刚才两人的谈话，千羽雪都听到了。

“先起来！”千羽雪突然出现，药老愣了愣，冷声吩咐千羽雪起身。

“不！九祖如果不答应，我绝不起身！”千羽雪的倔脾气上来了，笔直的跪在地上，昂着头颅说道，“你们两个人是我最最信任的人，既然甄诚师兄能成功，那我肯定也可以！只要能突破，我什么苦都能吃！”

“万一你死了呢？”药老的话说得很直接，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情感，冷漠异常。

“我死了也无怨无悔！”千羽雪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浪费了老祖的丹药，我下辈子做猪做狗报答你！”

千羽雪脸上布满了倔强的神色，甄诚话到嘴边，又强硬的咽了下去。人有的时候，就是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但有的时候，只有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运气。与千羽雪相比，甄诚不认为自己的资质比她强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运气，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了。

千羽雪从小到大，应该都没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所以才会这么毫无惧色的想要冒险。如果自己知道吞食丹药可能一命呜呼，说什么都不会采用那样坑爹的方式突破。

“几粒丹药，算个屁！”看着千羽雪，药老有些犹豫。但听到千羽雪居然因为糟蹋了几颗丹药，就想做猪做狗的报答自己，要来毫不在意的说道。想了想，九祖又扭头说道，“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丹药呢？”

“为——”千羽雪愣住了，因为自己刚才跪下哀求药老的那一刻，就已经变相的承认了自己不是千羽寒的事实。刚才热血上头，冲进来讨要丹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自己不是妹妹，跟九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九祖没有直接轰杀了自己，已经难能可贵了，自己怎么还有脸哀求药老给自己丹药呢？

千羽雪有些眩晕，身子晃了晃，哀求的目光看向了甄诚。

“笨死了！”看到千羽雪那无助的模样，甄诚斥骂道，“九祖想收你为徒，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赶紧行了拜师之礼！”

药老那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甄诚这个当代人，又怎么会看不懂的。看到千羽雪傻乎乎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大声的提醒道，“赶紧跪下，磕头！”

“哦！”千羽雪如梦初醒，忙不迭的给药老磕头。

“蓬蓬——”千羽雪的每一次扣头，都异常的卖力。那白皙的额头，再三跪九叩之后，变成了青紫的颜色。

“罢了！”看到千羽雪那郑重的神色和那有些淤青的额头，药老挥了挥衣袖，将千羽雪强硬的扶起。“先坐下，不要难为自己！”

“谢谢师祖！”满脸泪痕的千羽雪，从进药园开始，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

“现在怎么办？”千羽雪乖乖的坐着，满脸期待的看着药老。药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严肃的对甄诚说道，“雪儿现在是你的师妹了，这件事，你要帮她拿个主意！”

“你是师傅，还是你拿主意吧！”甄诚急忙摆手，很是谦虚的说道，“我听师傅的决定！”

“让你拿主意，就是我的决定！”药老很会踢皮球的回答道，“丹药你需要多少，可以跟我讲！但你记住，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开始这冒险的计划，知道不？”

“十足的把握？”甄诚觉得，药老有些难为人了。炼丹也好，修炼也好，哪里会有十足的事情呢？这不是开玩笑嘛？

“没事！我不怕！”千羽雪低声而坚决的插嘴。

“你闭嘴！”药老很是霸道的呵斥千羽雪不要插嘴，扭头严肃的警告甄诚，“你必须有十足的把握，万一雪儿有事，我决不饶你！”

“我——我尽力吧！”千羽雪的问题，跟自己的情况不同。在真气聚集方面，千羽雪不缺少什么。但千羽雪为什么不能突破瓶颈，甄诚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急不得，我要好好调查一下，到底什么情况，然后制定合理的诱惑，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

“那就这么办！”药老长身而起，身体向洞内深处飘去，“雪儿，陪我炼丹！”

“嗯！”千羽雪没多想，急忙站起身跟上。

“那我呢？”甄诚感觉自己像个多余人一样，很是委屈的问道。

“滚蛋！”药老的声音冰冷，呵斥一声，身影消失在甄诚的视线里。

“靠！”甄诚额头皱起，气愤难当。“有了新徒弟，难道我就没用处了吗？丫的，有异性，没人性的老家伙！”甄诚暗暗的在心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