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了,对方瓷碗里的丹药就是你的;猜错了,那么向你挑战的人,就会输光自己的筹码。赢了的人,继续挑战下去,一直到整张桌子就剩下一个胜利者。
这种赌博方式,可以把一个人的贪婪心撩拨到最顶点,然后在最后决定胜利的时候爆发。
甄诚发现,这里第一个人下注的筹码,就是所有人要跟随的筹码,这一点跟拖拉机和扎金花类似。
“我加五颗充饥丹,回避!”甄诚身前的中年人,好像很是犹豫,摸出五颗充饥丹,丢到自己的面前的瓷碗里,买了一次回避。
“那你来!”老者看了看中年男子,指向了一位山羊胡须的老者,挑衅的说道,“刚才你赢了一局,现在你不会也回避吧?”
有点儿意思,原来还可以花一半的筹码买回避。甄诚心里暗暗的想,目光不由多看了中年人几眼。
“哈哈,几颗充饥丹而已,算个鸟!”山羊胡须的老者上一局赢了丹药,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看了挑衅老者的兽皮袋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共三十八颗,十大,二十八小!”
最先挑衅的老者,那只苍老的大手动了动,眼神中透着恨意,看了山羊胡须老者一眼,拿起自己的兽皮袋,直接把里面的珠子倒进了桌子中间的木桶。
“叮咚——哗啦——叮咚——”
坐在这里的人,根本不用眼睛看,就知道挑衅的老者输了。
“给你!”挑衅老者瓷碗里的十颗充饥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的落到山羊胡须老者的瓷碗里。
“承让了!”山羊胡须老者摸了摸胡子,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那我们继续吧!小哥,我还选你!”
山羊胡须老者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身上,“输了这局,你就要让位置了!”
顺着山羊胡须老者指点的方向看过去,一位魁梧的中年汉子,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老者。
甄诚看到,刘三炮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异常兴奋的等在那中年汉子的身后。看到甄诚,刘三炮兴奋的眨眨眼。
“你的袋子里面是40颗玉珠,三大,三十七小!”中年汉子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输了!”山羊胡须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你那袋子里是二十八颗玉珠,两大,二十六小,可对?”
“佩服!”中年汉子拱了拱手,把手里的玉珠倒回木桶,衣袖轻拂,丹药落入山羊胡须老者面前的瓷碗里,站起身,走到自己椅子的身后站立。
甄诚相信,在这里没人敢撒谎!山羊胡须老人的袋子在最后肯定会打开的,如果山羊胡须老者撒谎,肯定会遭受惩罚,否则这个中年大汉不可能在听到老者说不对之后,就毫不怀疑的认输。
山羊胡须老者的猜测的很准,一个个的挑战,基本都轻松的搞定了对手。
甄诚发现,这猜玉珠的规则很公平。即使是挑战者,也分成两种方式来交替使用。猜别人的,让别人猜自己的,轮流交替使用。
看着山羊胡须老者面前的大瓷碗丹药一点点的聚拢,整个赌局也进入了最后一轮。
最后这一局,是甄诚面前的中年人与山羊胡须老者的对决。
没有赌注的人,或者不想在这桌赌的,都纷纷离开了,整张桌子空出了三个位置,但在赌局没完成之前,没有人抢着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中年人,甄诚站在中年人背后的时候,只隐约看到中年人左侧的脸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黑痣男能坚持到最后,基本都采用回避的方式。山羊胡须老者指到中年黑痣男的次数有三次,黑痣男每次都丢了五颗充饥丹。算上先前的一次,黑痣男面前的瓷碗里足足有三十颗充饥丹。
灭光了八人,山羊胡须老者面前的瓷碗里有九十颗充饥丹,算下来,这一桌赌完,蓝衣女子要拿的抽头就是十二颗。
“这次你没办法再回避了,你猜不出我兽皮袋里面的玉珠数目,那就可以开始下一局了!”马上就要取得第二局的胜利了,山羊胡须老者虽然极力做到平静,但脸上也不禁出现了一丝丝潮红,心情有些迫切。连着胜利,让山羊胡须老者不由飘飘然了。
在第四轮的时候,甄诚就换了地方,站在刘三炮身后。黑痣男的一举一动,引起了甄诚的好奇,直觉上,甄诚觉得黑痣男更像在布一个局。
“回避是不可能了,但我还想加点儿赌注!我再加一颗益气丹,你敢赌吗?”赌桌的围观的人和被淘汰的众人,在看到黑痣男摸出益气丹丢到瓷碗里的时候,每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痣男的一次次回避,被众人误解为胆小,误解为没信心。此时的众人才明白,黑痣男这种方式也有这一定的技巧在里面。虽然多付出了两倍的筹码,但却可以走到最后。只要战胜山羊胡须老者,这么做还是异常划算的。
让所有人想不明白的是,黑痣男怎么会突然加大筹码呢?当所有人想明白山羊胡须老者上一局也赢了的时候,所有人再看向黑痣男的目光,都带上了一点点佩服。
如果算上上一局的十颗充饥丹,但黑痣男这么做的成本就更低了。当然,黑痣男也承担着损失一颗益气丹的风险。
被挑衅者加注,如果挑衅者不跟着加注,那么山羊胡须老者输,黑痣男也无需猜测山羊胡须老者的玉珠到底有几颗。
这当中有着一定用丹药砸人的成分,但黑痣男能够算准最后是山羊胡须老者挑衅自己,这本身就不简单。
“划算!”甄诚点头,心里暗暗赞叹。黑痣男这样的做法,就相当于花了二十颗充饥丹让山羊胡须老者帮助自己解决掉八个对手。不管这局输赢,黑痣男的做法都是最聪明的。但敢于这样做的人,一定要有大把的丹药,这就是赌博中典型的用钱砸人。当然了,如果山羊胡须老者也追加一颗益气丹,那就要看黑痣男有没有能力猜出玉珠的数目了。
“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山羊胡须老者,黑痣男的突然加价,让山羊胡须老者很为难。
上一局去掉抽头,自己也就赢了一颗益气丹,如果答应赌了,那么自己一旦输了,两局的好处就全没了。但如果不答应,眼看着到手的胜利化为乌有,那是不是太遗憾了呢?
“痛快点儿,兄弟们都等着呢!”黑痣男一直低着头,这一次抬起头,眼神中哪里还有丝毫的犹豫之色。
“赌了!”山羊胡须老者拿出自己装丹药的布袋,摸出一颗益气丹丢到面前的瓷碗里,“我就不相信,你可以猜中我袋中玉珠的数量!”
“一百颗玉珠,九十九小,一大!给我打开!”黑痣男嘴角挂着冷笑,声音低沉而又洪亮。
“嘘——”
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透出了一种惊骇,难以置信的看向山羊胡须老者的兽皮袋。
甄诚也露出惊讶的神色,看向了山羊胡须男的兽皮袋。
甄诚一直关注玉珠的多寡了,还真忽略了每人手上的兽皮袋。环视一周,甄诚知道,自己今晚即使想赌两把,估计也不成了!即使自己手里有充饥丹,没有兽皮袋也玩不了这猜玉珠。
每个人手里的兽皮袋,应该都是特意加工过的。大小式样相同,但所用的兽皮不同。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兽皮袋所能装下的玉珠肯定也不同。
甄诚刚才看到装的最多的一个兽皮袋,也才倒出大大小小五十几颗玉珠,山羊胡须老者面前的兽皮袋怎么可能装下一百颗玉珠呢?
黑痣男眼神灼灼的盯着山羊胡须老者,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兽皮袋,想法跟甄诚类似。
在这个赌博游戏当中,肯定是装的越多,猜出的难度越大。山羊胡须老者的兽皮袋如果真的装下一百颗玉珠,那赢取丹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山羊胡须老者的脸色瞬间变白,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滚落。看了黑痣男一眼,山羊胡须老者拿起兽皮袋,“哗啦”“哗啦”的倾倒玉珠。
当老者把兽皮袋抖动一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感兴趣的看向了那兽皮袋。
“这些丹药都给你,兽皮袋给我!”山羊胡须老者刚想坐下,黑痣男沉声说道。
“不卖!”山羊胡须老者回答的干脆,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今天手气不好,不玩了!”
“十颗益气丹!”黑痣男笑了笑,继续加价。
“嘘——”所有人再一次被黑痣男的大方出手震惊了。
“卖了吧!回去再做一个!”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好心的劝说山羊胡须老者。
“就是!自己做的兽皮袋,再搞一个不就完了吗?十颗益气丹啊!”
赌博的时候没人讲话,但没人说赌完之后不可以讲话。
“不卖!”山羊胡须老者冷眼看了黑痣男一眼,在众人的惋惜声中离开。
“来,我们继续!继续!”山羊胡须老者没急着离开赌场,一脸不开心的到其他赌桌的地方转悠。
刘三炮坐下,甄诚的目光却一直打量这黑痣男子。直觉上,甄诚感觉黑痣男的心思已经不再赌博上,而是放在了山羊胡须老者的身上。
刘三炮一直输,骂骂咧咧的。当刘三炮赌到第三局的时候,黑痣男突然起身告辞离开,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赌场的出口。
“三炮哥,我要回去了,否则家里人会骂的!”甄诚低下头,在刘三炮耳边说了一句,慢悠悠的也消失在赌场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