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叔领命去了。
“不能关门啊,关门我们就出不去了。”赵翻译苦求。老教授全当听不见,只催促葛大叔动作快点。
第一扇门很好操作,或者说那扇门关闭起来很好关闭,葛大叔去了后不多久,便听见石门发出隆隆的声响,开始闭合。
“这东西好像是自动的,只要用力推它,它就能运动。”是葛大叔的声音。
而随着第一扇石门的关闭,第二扇石门果然开始打开,也发出隆隆的声响。
果然没错,第一扇门和第二扇门的设计,呼应了生门和死门的说法。至于哪个是生门,哪个是死门,这个完全不用去猜。
“第一扇门就快闭上了,你们还不快出去?”老教授看向赵翻译。
赵翻译和几个司机倒是想走,阿依也想走,但几个人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迈步。就算出去又能怎样?没有车子,那也回不去。
“死门开了,我进去了。”我说了一声,率先进入第二扇石门。
石门后面又是一道台阶,笔直往下。
仿佛是为了证实死门的说法,这里到处都是骸骨。遍地骷髅。
而在阶梯尽头,又有一扇木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两道石门不算,又出现一道木门。”
“门上有字:有来无回。这是隔绝生气与死气的大门,大家往后退一点,我开门。”都已经进来了,不存在多说再掉头回去的道理。
我让宫雪嫣也往后退开,独自一个去开门。木门不像石门,虽然关紧,上面却有卡扣。开门轻轻松松。当木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淡黄色的气体混合着腥臭的味道扑面而至。
“好重的尸气,快捂住鼻子!”张教授大喊。
所有人捂住鼻子。
气体蔓延,很奇怪的是,这股气体并没有溶解于空气当中,而是迅速下沉,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层淡淡的薄雾。就像是踩在仙云上一样,就好像是古装电影里的仙境世界。
受到气体影响,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骷髅身上,立马长出无数鲜花花朵,就跟打了激素似的,飞速生长。眨眼间长到一人多高,开花,争相绽放。
整个场面特别诡异,赵教授等人一下子就惨白下了脸色,就近躲在老教授身后瑟瑟发抖。老教授也呆住片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在一分钟之内就让无数花朵盛开绽放,放在正常世界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往里走吧。”回过神来后,张教授吩咐道。
我点了点头,打起手电筒继续往里走。
木门往里,依然还是通道,但整体格调比之前就昏暗很多了。如果说之前的通道里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么木门之后的通道里,就隐隐泛着微弱的荧光。有荧光在,手电筒是用不到了。
不过左右的墙壁上却是刻满了各种各样恐怖的图案。
拔舌,滚刀山,跳火坑,下油锅,坠悬崖……各种各样的恐怖死法,画面中一个个正在接受刑罚的人,各个面露痛苦,极端的痛苦,表情都是扭曲的。虽然听不到他们的痛苦哀嚎,但是整个画面却依旧给人一种心惊动魄的真实感。
一路走下去,左右两边满满的都是这样的画,各种刑罚,不带重复,五花八门。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会儿连说话的心思也没有了,越往前走,心情变得越发沉重。扭头去看身边的宫雪嫣,发现这丫头也是满脸泪痕。
窝糟,中招了。
这条通道根本就是个邪法,能引起人们心底共鸣的邪法。要知道这世上哪个人没有身负几种罪孽呢,欺骗对应拔舌,不孝敬父母对应下油锅……只要身怀罪孽,就能找到对应自己的惩罚种类,然后引起共鸣。
我赶紧念动清心咒,大声的念,往返几次之后,我听见身旁宫雪嫣长长的舒了口气,紧跟着是跟在后面的张教授,葛大叔,阿依,和司机们,他们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刚才感觉自己差点就死了。”葛大叔心有余悸的道:“我仿佛感觉我在刀山剑林里来回翻滚,滚的浑身都是血。”
“我也是,我仿佛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火坑,被火烤。如果不是楚正把我唤醒,我感觉我能活活烧死。”一号车司机也心有余悸的道。
“这是业障的惩罚。”张教授深深吸了口气:“人们活在世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罪孽,死后接受审判,接受惩罚,每种罪孽都会对应一种惩罚。滚刀山对应杀生,跳火坑代表行贿受贿……”
“这……”葛大叔和一号车司机纷纷红了脸。
看样子,张教授解释的不错,葛大叔犯有杀生之罪,一号车司机犯有行贿受贿之罪。
“我没杀过人,也就是杀杀鸡鸭鱼肉。”葛大叔道。
“我倒是有行贿过,但如果不行贿,这份工作我根本没办法弄到手。”一号车司机苦叹。
张教授摇头:“牲畜也是生命,杀害生命就是杀生。就算为了谋求工作而行贿,也算是行贿。阴曹地府是公正的,不存在说业障小就放过你。无非是根据业障轻重程度来决定执行的力度。不过阴曹地府也非没有人情味,既然有业障的说法,当然也有消业的说法。”
“消业?”葛大叔愣道。
张教授点头:“消业,就是消除罪孽。只要业障不重,地府方面便会给你一个忏悔改过的机会。这个时候,只要你能坦然接受,那么死后不见得就会惩罚你。这就叫消业。比如噩梦,比如日常生活中的磕磕碰碰,都算消除业障的一种。”
老教授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
宫雪嫣好奇的看向我说:“是这样的吗?”
“的确是这样。”我回道。
看不出来,老教授还有成佛渡人的潜质。看不出来,他这方面的学识也挺有造诣的。此时跟人们讲解,活像个真正的得道高僧一样。
“我刚才仿佛感觉正接受鞭刑,被人抽打的皮开肉绽,这算是什么罪孽?”宫雪嫣问我。
我说:“这种惩罚说明你以前很喜欢打架斗殴。”
嘿,看不出来啊,堂堂一大校花,以前居然喜欢打架。不过联想到她那一身超强的功夫底子,我又释然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是,被淹死的通常都是会水的,因为不会水的,他不敢下水。
“那你呢。”宫雪嫣不服气。
我说:“我被拔舌头。”
“拔舌头是喜欢嚼舌根,挑拨离间,或者骗人的惩罚吧。”宫雪嫣抿嘴笑道:“你是喜欢嚼舌根啊,还是喜欢挑拨离间啊。”
“我有那么鸡婆么。”我翻了个白眼:“我是骗人。”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处罚拔舌头,我一开始不是承诺莫兰让她重生吗,那是在骗她。
“骗人啊。”宫雪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说:“是骗人,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宫丫头可不知道内情,但莫兰却是知道的,这鬼丫头笑的花枝乱颤,一个劲的在我耳边嘀咕:“活该!”
他大爷的,看我笑话,你又是接受了哪种刑罚啊?我不稀罕问她。
“不过,这些都是地府里的惩罚。怎么会被照搬到魔鬼城这里来了呢?”老教授表示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