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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街道上的异变

  

“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呢?这样说…呼,那个笨蛋应该是又逞强了吧?”仅仅只是离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当爱莎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没有了生气,“还真是片刻都安静不下来,就算是身体好了不少,这个时候,也还没有恢复完全吧?拖着这幅病怏怏的身体,是想要做什么呢…”

  

略微感叹了一下,爱莎利地打开了房门,并没有丝毫把奥菲追回来的打算——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她并不是某些患有强迫症的医生,奥菲身体有没有恢复好对爱莎而言都没有大的区别,能动弹的话,奥菲想怎么做那是她的自由。

  

她可没有必须照料对方的义务,而奥菲也不是小孩,是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被叠的不错。”

  

爱莎有些惊讶地看到,奥菲把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都已经整理好了,那叠的四四方方如同豆腐块一般的被,让爱莎产生了微妙的怀念感。

  

不过,走了也好,奥菲离开了的话,爱莎有些东西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斯卡萨这家伙也实在是会使唤人,这种事情,在最开始就不去做,不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吗?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下一次要是还用这种理由嬉皮笑脸,要他好看…”

  

见屋里也没人,爱莎便解开了斯卡萨给的储物空间袋,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在地上堆起了大大的一堆。

  

“这家伙…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看到其中置放的事物后,爱莎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想骂娘了——那是一团红彤彤的。散发着奇异的邪能的果冻状事物。在爱莎的宿舍里重新凝聚成形之后,一股让人感到窒息的血腥味,弥散在了空气之中。

  

虽说这东西对爱莎而言毫无威胁,但是不代表爱莎不会因此感到恶心。

  

甚至比起普通人,爱莎此时胃中的翻腾感觉还要更加强烈一点——这种接近元素生命的构成,但是内在却邪恶而嗜血,充斥着各种负面能量的后天人造的魔物。对于身为圣灵的爱莎而言,完全是恶心到不行的丑陋之物。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爱莎打了个响指。空气中忽然产生了无形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向着血胶的空间挤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一坨史莱姆状的玩意给禁锢到了只有一立方分米的大小。它混杂着的血腥味和邪异魔能。更是被牢牢束缚于其中——如果不是因为爱莎还记得斯卡萨的嘱托。她接下来就要把这碍眼的东西给碾成尘埃了。

  

“所谓的‘副产物’就是这个啊…不做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被自己花费心力研究的造物所吞食的感觉,应该很带感吧?嗯,在死亡之前能够体会一下昔年被自己投入实验的‘实验’的感受,也算是报应吧”

  

这一团血胶的体内有着如此鲜红的色泽,和充沛的血腥味,显然,才刚刚饱餐不久。而事先从斯卡萨口中得知这些状况的爱莎。对于惨死于其手的受害者,却连一丝同情都懒得施舍。过去曾经也挂着一个公主名号的她。自然也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的。

  

“不过竟然暴走了啊连这种没什么智慧,只遵从着觅食本能的邪物都被‘蛊惑’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斯卡萨所说的情况,让爱莎也不能不认真起来。

  

她并没有想过,那一颗经过她手的奇异珠,除了具有为强烈的冷气之外,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能力——于无声无息间就能让数名修为颇为不错的魔法师,从到灵魂全部都被魔化腐蚀,甚至还能瞒过在一旁的斯卡萨的注意,这怎么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同一时间,远在数公里之外的地下研究设施中,本已经安定下来的研究用血胶,忽然暴走吞噬了数名研究者…虽说作为邪物,可能彼此之间会有着超常的共鸣和联系,但既然血胶可以被影响到,天知道在那颗珠暴露的时间里,帝都的人民有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难道那些寒气,包括那只虫整体的冰寒,都只是为了压制住某些东西吗?”

  

爱莎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血红色的小方块,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她和斯卡萨的一些猜测,目前也只能用手边有限的素材去分析了。

  

“说起来,奥菲那孩这次被派遣出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来着呢…希望,只是巧合吧。”

  

奥菲拖着还有些酸软无力的身体,颇为勉强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也幸好是帝都这样繁华的城市,要是换成其他地方,夜色中这样一名看起来手脚无力的美丽女孩,绝对会招致不少不甚愉快的麻烦啊。但在帝都,在这依旧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并不会有流氓冒着被请去喝茶躲猫猫的风险的。

  

特别是自从前段时间有城卫军实施了钓鱼执法,有不少管不住手脚的同行被查了水表后,这一类的现象就更少了。

  

“希望她不会因为我不辞而别而生气吧——话说回来,怎么可能安心地在那里养伤啊!?我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赖在那里不走哦…”

  

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态全都暴露在爱莎的面前,奥菲的脸颊就不由得升温。

  

可以说,现在奥菲可能看到爱莎,就会下意识地想要绕走了,这种状况比起两人关系改善之前,反而要变本加厉了?

  

而且,奥菲没法丢下部下不管。一个人淡淡定定地去养伤啊。

  

“好在手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了,战斗起来可能还有些麻烦,但是行走赶还是没问题的。”也幸好如此。奥菲才能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从爱莎那里溜出来。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连从床上直起身都很困难,那奥菲就算有心也无能为力啊。

  

原本早上奥菲可是说好要去调查的,但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这一天的时间已经华丽丽地被浪费掉了,要是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跑回去。未免也尴尬了。

  

那样该怎么和自己的部下解释呢?

  

“不过我这个时候再去,感觉黄花菜都凉了啊…”

  

奥菲正在苦恼着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的时候,因为走神。再加上她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被一名快速接近的男靠近,她也没有察觉到。

  

“呜哇!”没反应过来的奥菲,很是惊讶地被撞倒在地上。这种状况。就算是她小时候都没有发生过。奥菲在吃痛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无奈——似乎今天自己的状态真的不怎么好,堂堂驱魔师团长,竟然被人一撞就倒,说出去真要惹人笑话啊。

  

然而还未等她爬起身,一只粗壮的手臂便直直地刺向奥菲面前,手掌死死地扼住了奥菲的喉咙,将她掐倒在地上。而且手指还在不断用力。似乎想要这样当街扼死一名少女。

  

奥菲也是没想到,撞到自己的人居然并非是无意。而是想要对自己行凶!

  

奥菲的眼神立刻一扫之前的疲劳无力,当场就变得凶狠了起来,长久的驱魔师生涯早已经让奥菲养成了习惯——当自己被攻击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捂着伤口,而是不顾流血,先把袭击自己的敌人撂倒,再谈其他!

  

即使自己现在处在虚弱期,但是也还没到被一推就倒的程吧?

  

被压倒在地上的奥菲,猛地提起膝盖,重重地击打在袭击自己的男人的腹部上,这足以让成年男当场昏迷的膝顶,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男并没有因此而松手,手上的力量反而不减反增了起来!

  

这家伙…!

  

奥菲本来是不想下手重的,但是眼前的情景让她立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且不说为什么会突然有一名陌生的男袭击自己,又为什么不使用任何的武器而是单单想要用手掐死自己,仅仅是现在被猛击后的异样,就十分诡异了。

  

被重击后无视伤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和敌人战斗对峙方面,这可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发福的普通平民能做到的。一般而言,没有经过严苛的训练,是不可能超越这人体的自我保护本能的。

  

当然,尸体也能够无视掉这些的…

  

奥菲忽然想起了爱莎所说的一些事情,当即反应了过来——当她看到袭击自己的男脸上那已经僵硬了的面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炽白晃眼的光芒从奥菲的身上点亮,袭击她的“男”在沾染到这些光芒的瞬间,就痛苦地嚎叫起来,而那些光芒,也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粘着在了男的身上。显然,这份痛苦要比奥菲之前的那一下重多了,男松开了掐着奥菲喉咙的手,直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后左突右撞。

  

而被刚才发生的情况给惊讶道的市民,此刻终于回过了神,纷纷惊叫着躲避四处冲撞的男——谁都看得出来,让男人痛苦的是他身上沾染的白色光芒,没人想要被蹭到,体验一下此刻对方的感受。

  

当然,这只是他们自己的遐想而已。既然奥菲会在闹市区使用这招,就考虑到了会不会对周围的平民造成伤害了。她可不是手底下那些做事不顾前不顾后的莽夫。

  

“杀…杀人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这样大叫了一声,使得混乱的人群之中,更是夹带进了一丝疯狂恐惧的气氛,人群更是变得骚动了起来。

  

让奥菲不爽的是,居然还有人把恐惧的目光投向自己?喂喂,分明是那个“男人”先袭击自己的好吗?

  

但她没明白,让这些人如此惊慌的,其实是男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吵死了。”

  

奥菲有些烦躁地嘟哝了一句。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却是经过了魔力的共振加持,使得这一声本该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之中的抱怨。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蕴藏于其中的烦躁,以及不言而喻的威胁的意味,自然,也是通过这一声,响彻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正常人沾到净炎是不会有任何事的,而会因此而发出惨叫的,才是你们现在第一要远离的对象。好吗?”

  

奥菲朝着闹得最凶的两名中年妇女身上撒了几缕净炎,当即就让她们撕扯着嗓嚎出了声——奥菲也是因此身形一震,她甚至有种错觉。过去面对过的女妖的嚎叫,或许也没有现在听到的那么夸张。

  

奥菲也是懒得和她们解释,反正过一会她们就会发现反应过来了。她大步走到已经跌倒在地上,无力呻吟的男前。解开了修女服上的封印武装。四把附魔银剑,洞穿过男的四肢,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在长剑刺入对方皮肉的瞬间,奥菲就察觉到了那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如同刺穿了一层肥皂泡一般,附魔银剑在刺击的过程中,很明显地遇到了一次无力的阻碍,奥菲很清楚,那正是被附魔银剑的圣属性能量所克制的魔能所形成的壁障。

  

而这个时候。也有人反应了过来,这名当街“行凶”的女身上的服饰。可是教廷的修女服啊!虽然和常见的款式有些区别,但是教廷那显而易见的标志和徽章,可不是阿猫阿狗敢随便冒充的!

  

“我…我想起来了!这身装束…是驱魔师的装束!”

  

当有人如此喊出了口的时候,骚动的人群终于稍微安定了下来。

  

驱魔师——尽管是个很不常见的教廷组成部门人员,但是其知名还是很广泛的,即使在哄孩睡觉的床头故事中,也不缺乏这些驱魔师的身影。

  

这时候,要是有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智商就着实是被丢在下水道里了。别的可以怀疑,但是那做工精巧,散发着慑人寒芒的附魔银剑可不会造假——普天之下,会使用纯银打造的武器的人,并不多见。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种适合用来打造武器的金属。银的金属性质,使得它根本就无法适应刀剑之间的正面交锋,虽然通过一些附魔途径可以有效缓解这个尴尬局面,但是如此舍近求远,可不是正常人回去做的。但同时,银又有一种性质广为人知——那就是它对于诸多邪恶性质的事物,都有着一定程的克制。

  

因此,银质武器,某种意义上,是等同于“驱魔武器”的——银本身的性质,使得银质武器,等于天生就多了一层独特的驱魔属性。

  

会一次性拿出四把附魔的银剑的少女,其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两名嗷嗷乱叫的中年妇女,此刻也发觉,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意识到自己丢大脸了,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当场埋了。她们瞅了瞅周围的人群,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后,当即灰溜溜地离开了。丢脸固然是一方面,但另一反面,少女的身份基本证实的情况下,那个被净炎烧灼的男人的身份,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对于身为平民的她们而言,这绝非是喜闻乐见的局面——特别是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奥菲蹲下身,拉住男的头发,毫不客气地提起他的脑袋,仔细地端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脸…不出奥菲的意料,她在男的脸庞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线。

  

“被魔化了呢…还是最可怜的那种…”

  

对于一些自愿舍弃人类的身份,甘心投身于邪恶的恶魔术士,在他们看来,堕落魔化为一名半魔人,是一条充满了诱惑的道。在这条上,他们可以找到自己渴求的事物——力量。无一例外,魔化过后,成为了半魔人的恶魔术士们,实力都是大幅地增长。

  

但是,如果是资质力量都很普通的一般人类,且不说他们自己没有能力举行魔化的仪式,如果被他人强制参与进魔化的过程,大多数都会在其中被腐蚀掉自己的心灵,从而成为没有自我意志的行尸走肉。虽然比起丧尸,他们还保留着活人的性质,但是某种意义上,灵魂抖已经腐朽的他们,和死了也没多大的差别了。

  

奥菲不禁疑惑起来,眼前这个男,貌似魔化堕落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半天?她不禁想到了白天发现的异样——难道两者之间,还有着什么联系吗?

  

等等…这么说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帝都被魔化的吧?换而言之,他应该就是帝都的居民——那么他的家人呢!?

  

“你们有谁认识他吗?有谁知道这个可怜的人家住在哪里!”

  

围观的人群里,也是有几个反应灵敏的人,意识到了某个糟糕的可能性。有两个胆大的人,当即壮着胆上前,看了看男的面庞。

  

“我我我认得他!他不就是附近那家肉铺的老板吗!脸上这两颗痣,明显了!”

  

奥菲闻言,当即手起刀落,将第五柄银剑从男的后脑勺刺入,同样钉在了地上。随后,她再也没看地上那具“尸体”,向着人所指的男的居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五把银剑,也许能卖出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但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平日里再混混的人,都不敢提起那种心思了——现在,回到自己家里关紧房门窗户,才是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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