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挖地铲泥可不比荒郊野外,村民这么多,稍微弄大点声都会遭人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现在的国内形式确实紧张、像我们这种勾当在政治上就会遇到大麻烦,抓去挨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我们决定到晚上七八点钟再进地窖探探,万一挖到个好宝贝,也算是个意外之财。这事当然是不能和孔雀说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怎么做,避免节外生枝,从下午我们就呆在青年点里没有回去。
今晚天公倒也帮了个小忙,没有月亮,乌云遮蔽半个天空,连星星都没瞧见一颗。越黑风高不仅是杀人夜,还是倒斗的好时机。
从青年点里顺出两把工兵铲,几捆麻绳就直奔地窖而去。临行前七爷还用糯米粉做了几个黑驴蹄子,说保不准就会碰上走影,洞里头不知有几百年没人进去过,里面有些什么谁又弄得清楚。反正安全第一就对了,盗墓行里有句老话:夜黑莫进坟,坟里藏一人。这里的人可不是指真的一个大活人,而是指诈尸或者走影。
规矩是有这么个规矩,七爷他们也懂,可现在这个环境下也没其他法子,除了黑灯瞎火的晚上,哪有机会可以动手。
一路上我们灯都不敢开,走路也是尽量捏着步子,生怕给村中的老狗惊醒,它一通乱叫,村民们发现我们这身行头,就是百口莫辩了。
幸好村子小的很,抹黑也摸到了地窖边。这时候不用说我都知道,肯定会选一个人出来望风。本来他们商量下让我留在上面,因为我脚上的伤还没痊愈。可我死活都不愿意,这地缝明明是我发现的,凭什么让我留在上面流哈喇子,不得把我给馋死。
大奎笑道:“哟,不错,这才跟我们混了几天,胆子就给练出来了,是干这行的料。”,我回他自己想下午不是眼馋会挖到什么宝贝,是想去开开眼,连掩藏的都这么精妙,里面肯定更是牛气,况且七爷又说建在风水宝地上,那更要进去看一看。
瘦子对这方面不象我一样兴趣十足,他倒无所谓,呆上面望风还好些,碰不上大虫子。下去前他问我驳壳枪带没带,我摸摸腰间,还别在那里,让他放心。我又打趣说挖到好东西后顿顿带他去吃红烧肉。这一说却也把我的馋虫给勾出来,满脑子是酱色的红烧肉,刺溜蹿进了地窖中。
打开手电筒后,窖子里面通亮,显得比白天看上去还要清楚。我这时凑到七爷跟前,指着前面墙角下那件灰衣服对他说:“这衣服下面是个死人架子哩。”
“怪不得老吴说他家狗老是托着个大虫子,感情是吃了死人肉咯。”,他倒是没有什么避讳,依我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掀开衣服,露出那堆骨架。
他说这个女人真是惨,在窖子里面缺氧昏过去,还没死就叫虫子一块块把身上的肉给咬走了,他这一说我直犯恶心,赶紧把话题岔开,和他说地缝的事。
七爷电筒往裂缝里照,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地上,眼睛对着缝里面张望半天,说真是个墓穴,不是以前地主家的就是哪个风水同行弄的。
我抡起兵工铲就要挖,七爷把我阻止下来,说这地方建的很讲究,别看都是实心地面,其实下面是镂空型的,万一给砸漏了整的地层都要坍塌,我们就得被生生活埋。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折叠盒子,上面是玻璃的,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是个小的风水罗盘。这是在我们从炎陵县来的路上买的,这么下就派上了用场,七爷说是美国货,精准不少。
他把这个风水罗盘贴在右手手臂上,轻轻来回走动,保持指针平衡。
“就是这,这里是地窖的风水眼上,从这打下去错不了。”七爷移到地窖的中心位置停下来说。
既然找到穴位,我和大奎就用兵工铲开始一铲一铲的挖坑,这还算是个技术活,速度要快,发出的响动又不能太大,免得引起村民注意。
这种泥土胚很容易挖,三五两下我和大奎就捣出个小洞来。我们并没有继续扩散铲挖范围,而是在周围用力跺脚,看到底严不严实。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敢继续。
随着挖掘力度加大,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孔开凿出来,七爷示意我们停下,用手电筒向里打,一个大型石墓终于浮出水面。我心里很激动,难掩兴奋之情,差点就一个马失前蹄掉下去。
这底层墓穴看肉眼起来少说也有四五米高,真要是摔下去,骨头都要折掉。我们带来的麻绳早已经全部系在一起组成一根大长绳,一头拴在了地窖外面的青石块上,这一头连着大奎身子,等他下去后我们再把绳子拉上来挨个下去。
有大奎打头阵,也不用摸黑下去,方便不少,我嘴里喊着电筒把子,用手拽住绳子双脚夹紧往下滑。在灯光照射下,墓室墙面呈现出金黄色,像是涂了层厚厚的金漆。其实哪是真的金粉刷的,就是泥巴抹上去风干形成的色彩,只是在黄色灯光映照下更加熠熠生辉,顿时有种错觉,是不是进了皇陵。
直长的墓室道往前纵深,左右两边都有入口,不知道哪个是耳室,哪个才是墓室主寝。
碰到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挨个摸索,先从左手边最近的入口查看,依次清除,总会找到主室,只是多费些时间。若果是事先做好准备,画出墓室结构图纸的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倒斗的师傅会根据风水原理推测出哪里是作为什么用途的。这一次因为我们有些仓促,也没事先来踩好点,只能采用笨方法。
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见墓室里面时不时有奇怪的响动,兹兹的叫唤,又有拍打翅膀的声音。我猜测可能是之前碰到的大蟑螂,毕竟有一只是钻到了墓室里,俗话说遇到一只蟑螂就有百只而藏,这里面估计成了蟑螂堆,可奇怪是这么长时间它们都没有灭亡,反而越长越大。
我们靠左走进了最近的洞,结果发现就是个小耳室。正准备离开,之前那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次听得明明白白,就是从这里面发出的声响。三支电筒将狭小的耳室一通乱照,我无意中在地上扫到几只大蟑螂,他们正在互相撕咬,一只体型较大的直接咬下另一只的头部叼在嘴里咀嚼,头部已经完全离开身体的虫子还在扑打着翅膀发出嗡嗡声!
灯光打在它身子上,立刻就扑打翅膀半飞半爬逃走。我们进去看已经死了的虫子,发现根本就不是蟑螂,虽然长得相像,可习性完全不同,竟然连同类都吃,身子黑的发亮。
“七爷,这时啥东西,咋还互相咬同类?”我问到,七爷说这就是婪尸虫,喜欢呆在潮湿的暗洞里,不过这种虫子在十几年前就消失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要小心喽,这东西凶残的很,只要是肉逮着就咬!”七爷说后匆匆离开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