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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嫁祸 席绢 14099 2024-07-17 05:41

  

第十章孙琳琳不甘不愿的到了医院。

  

她从来不知道开车平稳、绝不超过时速八十的钟尉泱居然有当一名飞车手的潜质。

  

将他可怜的奥迪开到一百六的时速,简直存心谋杀他爱车的寿命。想换新车也不该这么恶劣嘛,像她就不会这么对待她的哈雷。

  

医院外科处,医生首先替她抹上一些红红紫紫的药水,再替她手臂上的刀伤缝了一条娱松,并在结尾处结了朵漂亮的蝴蝶,坚持要她同意这是朵漂亮的蝴蝶结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剪掉多余的线头。孙琳琳还能怎么办?肉在别人手上,她不识时务点成吗?他用药特痛的,该死!

  

这是什么医生呀!怪异极了。她狠狠瞪了一下他的名牌。很好!我记住你了,白悠岳医生!

  

“哎呀!校友,你怎么也会受伤呢?”白医生长着一张沉稳严肃的面孔,此时再加上关怀的眼光,简直足以令病人感激又信任得痛哭流涕。

  

钟尉泱的右手臂上有一条二十公分长的刀口子,不深,所以没有伤到筋骨,但流出来的血很可观。

  

孙琳琳知道他替她挡了一刀,但直到他挽起袖子,才知道伤口很大,怒气突生,她低吼:

  

“谁要你多事的?!”充英雄的人一向早死,他不知道吗?

  

钟尉泱严厉的看向她:

  

“你骗我要回家过夜,却跑去挑了人家酒店。”他气的是她的逞意气之勇,置自身安全于不顾。

  

“嘿,两位伤患,医院之内请勿喧哗。”白督生一板一眼的背着医院守则。手下的缝针动作很大的一起一落。

  

虽然打了麻醉药,痛楚已减到最低,但四只眼一致看向医生的动作,仍不免感到一阵寒颤袭身。

  

“喂!你以为你在绣花呀?!”孙琳琳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医生的动作就像是努力刺绣的老太婆,穿着长长的线,每从皮肉间缝过一针之后,就得拉得老高,让长线滚过血肉夹带腥红血丝,好恶心…好可恶!“我建议你别把人肉缝着玩。”她冷下眸子威“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医生仍不知死活的玩着。

  

“你找死——”

  

钟尉泱没受伤的手拉回她。“坐下吧。他最乐于欺负因打架而受伤的病人。”要不是这间医院离酒店最近,他也不会自找苦吃。

  

“你有没有医德呀你!”她就是见不得医生乱玩钟尉泱的伤口。胸中一把火愈烧愈旺。“我们走!找别个医生,不然回我家,我爸应该也会缝。”

  

“他一定没办法缝出这么漂亮的中国结。校友,要不要串两颗彩色珠子?”白医生两三下解决了工作,并以长长的线头系了个繁复的中国结,指着尾端建议着。

  

“你——”她开始磨牙。

  

“不用了,谢谢。”钟尉泱再一次阻止身边的母狮子抓狂。“请把多余的线头剪掉。”

  

“真遗憾。”医生严肃的点头,平板的陈述像是正在对家属报告病人因不听医生建言而致回天乏术,可以送回家等死的口吻。“马上要过年了,系一个中国结应景可以显示我中华民族坚忍不屈的特性,而你竟然坚持这么美丽而有意义的东西必须剪掉。唉!

  

西风压倒东风,中华文化渐渐式微于时代洪流中,真是教人为之鼻酸。数典忘本的人满街皆是,也不差多你一个,你走吧,回去吧,唉。”一刀剪下线头,医生悲愤的送客。

  

他疯了吗?孙琳琳悄悄以眼神询问。

  

他一向如此,别介意。钟尉泱忍笑的回了一眼。

  

“记得呀,三天后折线。”医生在他们背后交代着。

  

“你以为我们还会来找你?你等死吧你!”孙琳琳恶声恶气的回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居然咒医生死。”白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摇头吁叹。

  

“我们会记得过来。”钟尉泱点头。

  

“蠢蛋!你没事干嘛自己送上门挨整?!”

  

“就像你单枪匹马去找十来人打架一样蠢。扯平。”他不善的应她。

  

“我有同伴!”她吼。

  

“那是你没有被子弹打成蜂窝的原因。”他火气又起。若没有那两个戴面具的人,

  

她早死了。

  

“你们一定要在医院吵吗?”医生忧虑的问。

  

“对啦!怎样?!”她瞪向医生。

  

白医生双手拳掌互击,遗憾的询问:

  

“我没准备花生、爆米花,你们三天后再来这里吵好不好?”

  

从没有人敢在她火大时还不知死活的惹她。

  

她倏地出拳,只想小小吓他一下,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的力道被一股柔劲化掉,

  

医生以掌化去她拳,再俐落的擒拿住她腕脉,只一下子就让她动弹不得。

  

擒拿手!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白净古板的医生。

  

“咦?”白医生被她的脉象吓了一跳,飞快放开她的手,退了好几步。

  

“怎么?”钟尉泱问。

  

白医生搔了搔下巴,丢出一颗炸弹:

  

“身为孕妇,不要打架比较好吧。”

  

火山爆发也不过如此吧?她想。

  

孙琳琳自认气焰绝对比不过母亲以及钟尉泱,也就乖乖坐在沙发上,双手贴着肚子沉浸在怀孕的震撼中。

  

她怀孕了耶!好奇怪、好诡异…肚子里有一颗小豆子,宣告它已存在一个多月的事实。

  

早上离开了外科,立即前去妇产科;照超音波时,从屏幕上看到一颗小豆子正贴着她的子宫生长,努力的吸收养分长大中。

  

人家电视连续剧中,丈夫得知妻子有孕时,莫不欢天喜地得像个白痴,哪有人气得青面撩牙的?这家伙有没有看过电视呀?啧!

  

肚子内有东西耶!可是她却没有真实的感觉,没昏倒也没孕吐,车照飙、架照打,

  

要不是那个怪医生居然懂得把脉,只怕她就算肚子凸出来也当成是胖出啤酒肚而已。

  

“你怀孕了还跑去打架!”钟尉泱轰声爆发出第一句控诉,声音还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女婿、女婿!小声些,注意胎教!”孙母赶忙安抚火山头。按着才指责女儿:

  

“孙琳琳,你几岁了还给老娘打架!皮在痒说一声就好,我的家法还留着!”声音也是克制不住的变成巨吼。

  

“拜托,我又不知道有孩子了。”她从冰箱里翻出冷冻批萨,立即被钟尉泱拦截去微波。

  

她摊了摊手,再从柜子里找出可可粉泡了一壶,心想应该够大伙儿补充口水量的不“爸,来一杯吗?”她倒了一杯送到父亲手中。她可怜的父亲原本要去诊所的,却因这种“小事”被迫休业一天。

  

孙父点点头,叮咛道:

  

“怀孕期间不可以喝刺激的饮料,作息也要正常。运动虽然也不可或缺,但太激烈就不好了。”他的责备一向含蓄。

  

“我知道啦。”她低下头咕哝,最怕这种充满温情担忧的薄责,尤其来自从不对子女有所要求的父亲。

  

钟尉泱将披萨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坐在她身边道:

  

“现在有孩子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心一点,专心当个准妈妈,做些平凡妇女该做的事?”

  

“打完了鬼头帮,仇也报了,军火案里我只负责传递消息,又没要跟着出生入死,

  

干嘛呀!当我是跳豆呀?”她又不是不分轻重的小孩子。

  

“你确定那些人不会回头找你报仇?”他问。

  

“不会。我确定我那两个朋友会盯到那十四个瘪三退出江湖为止。”海棠插手的事,

  

向来没到终点不会罢休,她也有这个能力。

  

说到这个,她忍不住要问:

  

“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

  

“你忘了亚彦的存在?”他反问。

  

“你叫他盯着我?”她捞起披萨,很愿意“送”他吃个过瘾。

  

钟尉泱接过披萨,喂她吃一口,以阻止暴行。

  

“我早知道你会沉不住气的,只可惜我赶去得太晚了。”

  

“是呀!人全被我打倒了。”她不认为需要帮手。

  

“但也鼻青脸肿的回来。”就算没啥姿色也不要这么虐待自己的脸。

  

“你确定还要跟我讨论这件事?”

  

她神色不耐,钟尉泱也就改了个话题:

  

“好,不谈。来谈谈咱们的婚礼。”这也是他带她来她家的目的。

  

孙琳琳几乎没跳起来!

  

“我、不、嫁!”

  

“老伴,我们又要有个私生孙了!”孙母承受不住的低呼,开始沉入无比的自怜中,

  

冤孽呀…

  

“妈!你够了,我现在是已婚身分OK?”

  

“可是我外孙没法子报婚生子的户口呀!”她哀凄地道:“我宝贝外孙李毓在束雅的肚子里当了三个月的私生子,没想到我第二个外孙也是相同的命运,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岳母,别伤心了,一切都是我们的命。”钟尉泱好声好气的安慰着。

  

头好痛!这姓钟的也开始病变出不正常的因子了。

  

“女儿,真的不喜欢他吗?”孙父悄悄的问着,想知道女儿的心意。

  

孙琳琳嘟哝道:

  

“谁喜欢他呀…”

  

“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你会怀孕?我给了你好几打保险套你为什么不用?少来了。”

  

孙母打鼻腔哼出声音。

  

“拜托!我根本不会用好不好!”老妈又没教过她。

  

孙母不敢置信的捂住双颊。

  

“你是大姐头耶!应该身经百战才对呀!不然你怎么拐得到尉泱这个优质男人的?”

  

她没教琳琳就是以为琳琳高明得不用她教嘛。

  

钟尉泱差点垮下脸!

  

“妈!琳琳很保守的,她只跟过我,这辈子不会有其它人了。”

  

“谁知道。”孙琳琳掏掏耳朵。

  

“嫁给我。”他要求道,发誓至死捍卫他的权利。

  

“不嫁、不嫁!我、不、嫁!”

  

任性的甩头走开,呵…好困。

  

她走上楼,决定回她的闺房大睡一场。没力气欣赏钟尉决被拒绝的冷脸。气死他最好,哈!

  

弄到最后,钟尉泱不得不去找李举鹏——在孙氏夫妇大力举荐之下,似乎没有事是李举鹏解决不了的。如果他想让琳琳不再为反对而反对,就只能找李举鹏。

  

他向来自己解决问题,但琳琳的事似乎由不得他。

  

即使不情愿,他仍是与李举鹏约了时间,并在今日午后两点抵达李举鹏的办公室。

  

秘书送上茶点后退下,装潢典雅的会客室内有短暂的沉默。

  

然后李举鹏先开口了: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被琳琳吸引?”

  

“感情的发生向来没道理。”

  

“不,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厌恶或喜欢,她何以都吸引住你?你见过的恶劣学生必定不止她一个,为何你会特别厌恶她、纠正她?然后大打一场?”

  

“心理咨询吗?”钟尉泱笑问。

  

李举鹏双手交叠,真诚道:

  

“或许你对我有些不以为然,但相信我,我的多事只会用在家人身上。如果你不是,

  

就算你出色不凡,我也不会多用一秒在你身上。”

  

“琳琳不是多舌之人。”他怀疑李举鹏怎么了解那么多内情。本以为是琳琳说的,

  

但后来想想又不对,琳琳巴不得全天下人都不知道她结过婚。

  

李举鹏明白,若想要开诚布公的谈,首先就是要取得他的信任。于是他把十年前意外捡到结婚证书的情形再说了一次。

  

“两个月前,我因为与令堂有公事上的合作关系,在签约时,意外发现到她的法律顾问名唤钟尉泱,细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她儿子。你的名字并不常见,问出了你的生日及身分证字号后,我回来找出结婚证书比对,果真一分不差。”想来也真是有趣的意外。

  

他接着道:

  

“有了物证在手,琳琳也只能坦白说出她当年的那场为斗气而结的婚是真有其事了。

  

我建议她务必要找到你,否则日后将会很麻烦,毕竟你是一位律师。”

  

“然后你又因为好奇我的为人,而请家母安排了约会。”钟尉泱终于明白两人会见上一面的缘由。

  

“是的。显然你们两人都忘了结过婚。”

  

“那时你想要什么结果呢?”钟尉泱不明白李举鹏想扮演什么角色。

  

李举鹏摇摇头。

  

“刚开始,我只是想让事情得到解决而已。”谁有资格操纵别人的感情该怎么走呢?

  

“然后呢?”钟尉泱等着下文。

  

“我觉得你人品不错,才想着要怎么让你们见面呢,你们却早已见面了。可见人算不如天算。你不会以为我神通广大到参与所有事件吧?”

  

“当然不。你并不问,也不是无聊人士。”

  

“谢谢。”

  

钟尉泱叹了口气,直视他——

  

“你似乎太过关心家人了,不累吗?”

  

李举鹏摇头。

  

“我的关心并不是建立在操纵上,所以我不累,我的家人也不累。”言下之意十分明白。

  

两人深深看了一眼,以微笑化解了防备。钟尉泱不自觉的放松了自己——

  

“第一次见到琳琳是在公车站牌边。她领着一群骑机车的学生来接她妹妹,在众多机车中,只有她骑脚踏车,看起来非常怪异,也很好笑。她是一般人眼中的坏学生或太妹,可是她对妹妹友爱,讲话的口气粗鲁却不愤世嫉俗。你知道,许多问题学生常因为出自问题家庭而充满暴戾之气,但她没有。我觉得她应该来自一个和乐的家庭,否则不可能她会和功课好的妹妹处得那么好。我想,我是有点嫉妒她的。她的父母关心她也相信她,那可能是她没有真正变坏的原因。她很反骨,你知道。”

  

“是的,她是一头快乐的孙家黑羊。”

  

“那时想的并不深,但隐约嫉妒着她的自由。不过由于我厌恶造成他人不便的行为,

  

难免会纠正她乱丢垃圾或抽烟的行为,然后就打起架来了。”想到此,他自嘲:“原来我也是有压力的。常常跟她打完后,心情便不再郁闷,然后一切变成习惯——找她麻烦。”

  

如果不是遇到琳琳,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现有的生活有多么厌倦、多么想摆脱、多么想——自由。

  

经由斗气、打架,他得到了短暂的喘息空间。

  

李举鹏了解道:

  

“令堂相当严厉。”

  

“曾经我以为那是正常的亲子关系,或是我做得不够好,不值得她赞许我。可是看到别人不必有任何表现就可以轻易获得疼爱,总会心理不平衡。琳琳也很讨厌我的优等生身分,我们在互相叫阵时,不必修饰词令,没有任何顾忌,大不了打起来。”想起来那还真是一段愉快的时光,只不过当时不觉得罢了。

  

李举鹏猜测道:

  

“也许你期望自己是她?”

  

“自由而且被宽容?是的。”他点头。“不管喜欢她或厌恶她,跟她在一起我变得容易快乐,感觉也无比轻松。不必挂念着母亲的冷淡、永无止境的专制。她很关心我,

  

但关心的方式是把我当皮偶似的操作,走向她认为最好的人生路。”

  

“没办法改变吗?”

  

钟尉泱苦笑的摇头。

  

“不可能的。我听话了二十六年,够了。这两年的行为是她眼中不可饶恕的污点。

  

唯一的改善方式就是奉上未来五十年由着她指挥,那我就可以得到她一个扩张不到一公分的抿唇微笑当报偿。”

  

“别谈这个了。”李举鹏挥了下手。“我们来讨论如何进行下个月的婚礼。”

  

“绑架新娘吗?如果婚礼成功了,而我却死了,那我可怜未出世的孩子依然没有父亲。”

  

李举鹏大笑了出来。

  

“绑架新娘?喔,那太不优雅了。来吧,我有个计画应该可行…”

  

两名男子密谈了五分钟之后,已然定案。

  

钟尉泱在临走前笑道:

  

“琳琳会恨你的。”

  

“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喔。”李举鹏挺开双手,撇得非常远。

  

“老狐狸…”钟尉泱没咕哝边走人,终于明白为何孙家人如此信服他了,他是个可靠的大哥,万能的。

  

直到目送钟尉泱搭电梯下楼,李举鹏牙关上门,转身时,林雯已从另一间会客室走过来,脸色复杂而感伤,一时端不起女强人的架子…

  

“嗨,林董事长,您到了?”李举鹏装傻的问,其实他跟她的约会排在十分钟前,

  

两间会客室之间只一道薄得不具隔音效果的和式纸门。

  

林雯欲言又止,终究因拉不下脸而住口,神色不定,抓着公文包的手指捏成死白色泽。李举鹏看在眼底,暗自微笑,一边拿起卷宗,一边道歉:

  

“很不好意思,刚才有点私人的事耽搁到了时间,希望你包涵一下。”

  

“哪…哪里,没关系的。”

  

合作案开始商讨,但李举鹏怀疑今天的会议能收到什么成效。

  

孙琳琳果真在农历年之前结婚了。

  

直到新郎前来迎娶的那一刻,她还在想事情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她得好好想一想…

  

首先,她的房东朋友告诉她,由于大地震后,她住的那幢楼已被列为危楼之一,市政府来了公文要求拆除,正好他们也想趁此建造新公寓居住。不到五天的时间,她不得不仓卒搬离危楼。

  

房子一时之间并不好找,何况她的家当并不少。然后,在钟尉泱的建议下,他们搬入了他年初所购买的一幢小别墅内,空间不仅够用,还有剩得很。一开始她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也让他住过自己的地方,有来有往很正常。

  

不过他们开始分房睡,她觉得怪怪的。但要离婚的人是应该分房睡没错,算他识相,

  

她满意的这么告诉自己。

  

然后,他变得很忙…

  

当然啦!他不仅是三间Pub的老板,也是一间律师楼的负责人,忙是应该的。据李老大说他还接下了几件亲戚们的官司,忙得不可开交。是嘛,男人不该游手好闲,老是兜在她身边做家事,她再度告诉自己。

  

可是,当她常常“不小心”误开他手机,发现留言的人全是娇声娇气的女孩子声音之后,她开始磨牙了…

  

“钟大哥,我是一店的巧巧,人家调不出客人指定的酒,可不可以快点来教我?等你喔。”等死吧你!

  

“尉泱,我是如诗,最近忙吗?我有点事想请教你,请回我电话。”谁理你?!

  

“学长,我是珍妮佛,我刚留学回来,不知道你公司缺不缺人?我愿意从当你的助理做起…”我还杰克咧!公司缺的是扫厕所的阿婆,要不要?八婆!

  

无名火累积再累积,夜叉脸的道行愈来愈高深,并且随着他连续一星期不见人影而功德圆满,鼻孔还会自动喷火驱寒哩!

  

这死人!还没离婚就敢给她乱来,她孙琳琳的男人岂能容许那些阿珠阿花乱流口水她告诉自己,这非关吃醋,她只是捍卫自己的权利与尊严罢了。

  

结果,在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一切的那天,钟大忙人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沉稳的告诉她,他愿意放她自由,明白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他不该太自私…听他在鬼扯!他要是以为她会顺他小就大错特错了!

  

她的反应是抢过离婚协议书,撕个稀巴烂,狂笑三声后,告诉他:“你死心吧!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事实上我还觉得我们应该再结一次婚,半个月后有个不错的日子,就这么决定了。”想背着她泡美眉?等她死了再说!

  

“可是你不是想离…”钟尉泱无辜地问,口气里还来着为数不少的指控。

  

“我现在不想了。”她摆出混世太妹痞子样,抠了抠手指,准备看他气岔的嘴脸。

  

“但是…”他的表情着急不已。

  

她挥挥拳头。

  

“没有但是,怎么,想惹孕妇生气吗?”

  

“宝宝还好吧?”他担心的问。

  

她豪爽的拍了拍小腹,差点吓晕了他!

  

“没事儿,去去去!去我家叫我爸妈准备婚礼,至于你那些低三下四的店就由我去清理门户…喔不,是整顿一下了。”她笑瞇瞇的眼里盈满血腥的笑意。

  

最后的最后,她就在满满的胜利感里,过了半个月,然后现下新郎已牵着她手向父母拜别…

  

她觉得有点奇怪、有点胡涂、有点不对劲…

  

母亲的临别叮咛敲入她浑沌的脑中——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你爱惹祸,但还是有人要,简直是可喜可贺。尉泱,以后你要多担待呀!琳琳就是反骨,只要反其道而行就可以了,你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喝!你!”孙琳琳叫了出来:“设计我!”

  

钟尉泱皮皮一笑,无辜地问:

  

“什么?”

  

“爸、妈,我不嫁了!”她跳脚,伸手要扯下头纱,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阻止。该死!她终于了解哪里不对劲了。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呆瓜!

  

“快带走!快带走!尉泱,时辰到了,快走!”孙母替女儿盖上头纱覆住面孔,惊恐的赶人上路。

  

“妈!你干嘛?!我说——”身体不由自主被抱着走,唯一能动的就只有嘴了。

  

“货物既出,拒绝退回。再见!记得等一下要丢扇子啊?老伴,快泼水!”孙母感受到紧张刺激的气氛,早忘了水要等女儿上车了才泼,冲到浴室提出一桶水交给丈夫,

  

并帮他使力,泼了出去——

  

“哗!”闲杂人等敏捷的在大叫一声后解散,满满的一桶水全招呼在准新人身上。

  

“啊!我咧——”孙琳琳呛了满口水,一时出不得声。

  

钟尉泱趁此掳人上车,没来得及坐稳,司机像逃难似的开得飞快,孙家门口甚至应景的放了一大串鞭炮,久久不绝。像是驱走邪魔之后的酬神谢天仪式,如果这时候有舞龙舞狮就更应景了。

  

“这…这到底在做什么?真他妈——”

  

他捂住她嘴,微微一笑:

  

“嘘!今天不说粗话。”

  

“这真的不象话呀!他们在嫁女儿耶!”

  

他忍住笑。

  

“嗯,没错,他们在嫁女儿。虽然行为像在嫁祸。”

  

她双目一瞪!

  

“你——说——什——么?”指关节亲切的卡卡作响,声音美妙极了。

  

钟尉泱很有经验的收住她爪子,然后一把拉她入怀。

  

“你干什——”

  

“我爱你,你呢?”他悄声在她耳边呢喃着情人间的蜜语。

  

孙琳琳当下抖起全身的疙瘩,好…肉麻喔…但感觉还不赖,令她不再反抗的任他搂着。

  

“琳琳?”他催促着。

  

脸蛋悄悄浮上臊意,为免他瞧见,她躲得更深,粗声粗气的闷吼:

  

“要我爱你,下辈子吧!”她哪说得出那种吐死人的话呀?没害喜也要被恶得开始孕吐了。

  

钟尉泱忧虑的道:

  

“什么?下辈子还要爱我?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

  

“你欠扁啊!”她倏地抬头大吼。

  

他趁机吻住她。

  

幸福的大门,就从这里开启;贴近的心口,起誓着白首盟约,在冬日即将融尽前,

  

提早散播暖春的讯息。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并且走向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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