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关外,六万益州兵齐聚。而蒹葭关内,吕义的兵马不过一万余人。双方的数目差距太大了。
若是这样差距悬殊的兵力,益州兵还攻不下蒹葭关,这对于巴蜀的士气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就在刘璋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蒹葭关后,张任,泠苞,吴懿等蜀中将领都是发了疯一般,朝着蒹葭关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就是屁股上中了一箭的刘聩,此时也是咬牙切齿,站在后方指挥士卒狂攻。
蒹葭关内,吕义立刻就是感觉到了压力。益州兵的攻击太过猛烈了,即使层层箭雨,几乎是水泼一般的射下去,给予了敌军极大的杀伤,但依然无法阻止一波波的兵马蚂蚁般爬上了城墙。
从外面看出,蒹葭关的城墙之上,全部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士卒,都在云梯上奋力的攀爬着。
而一辆辆井阑之上,一群群益州兵也在不断的发射弓箭,掩护己方的攻城部队。虽然蒹葭关内,吕义也命霹雳车集中力量解决那些井阑。
到底敌军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霹雳车数量有限,虽然毁掉了益州兵数十辆井阑,可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井阑,不要钱一般的被人推了上来。
上面的益州军卒,换了一波又一波,几乎是杀之不尽。最令吕义头痛的是,益州兵最强的就是弓弩兵,弓箭的射程也相对于其他诸侯强上一些。
而自己这边,弓箭却比益州兵稍微弱上一些,只有强弩兵的射程,才能压制益州兵的弓箭。
可是强弩兵不过是一千五百人而已,加上天空乱飞的流矢不断落下,即使强弩兵也开始有了损失,死伤了好几十个。
若不是有着蒹葭关这样的险要关隘作为依托,吕义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挡住如此疯狂的刘璋。
这纯粹就是要用人命要夺取蒹葭关啊!
“上城了!上城了!”
“必胜,益州必胜!”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吕义有些震惊于益州兵的疯狂的时候,城下的张任,却是突然调集了一群弩兵,集中射向城墙的一点。
在那里防守的士卒猝不及防,顿时被射杀个干净,趁着这难得空挡,数十个益州兵已经是血红着眼睛,爬上了城头。
这些人,都是刘璋的精兵,身上也穿着重铠,上了城头,二话不说,朝着人群中就杀,大部分人则是围住那边的云梯,一步步的接应着自己的同伴上来。
“快,堵住缺口!、把他们杀下去!”
城墙突然被攻破,造成了一小段混乱,但是大部分的兵马,都是并州军的老兵,作战经验丰富,不用分吩咐,已经是怒吼着杀了上去。、
双方的人马,就围绕住那一段城墙,往来的厮杀起来。但是这群杀上来的益州兵,竟然是相当的顽强,死战不退,拼命守护着身后的云梯。
源源不断的益州兵,就是从这里爬了上来,加入厮杀。
吕义看的眉头更加的皱起,赶忙提起钢刀,就要杀过去助战,但是一声大吼,却是从远处传出。
甘宁穿着一身夸张华丽的鎏金铠甲,几步就是冲到了那些益州兵中,虎头金刀呜呜作响,在人群中乱砍,一边杀,还一边大叫道:“甘宁在此,谁敢上来送死!”
“甘宁,竟然是甘宁这个叛将!”蒹葭关下,刘璋气得眼冒金星,听着的大肚子都是气的呼噜噜的颤动。
而益州兵中,却是传来阵阵惊呼,很多人直接就是吓得不敢与甘宁接战,纷纷后退,显然锦帆贼的威名,不仅仅是名震荆州那么简单。
吕义看到甘宁杀了过去,也就停下了脚步,而是怀抱钢刀,站在不远处观看。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甘宁杀光了城头的敌军,并没有堵住哪一处缺口,就那么一手挽盾,一手提刀,站在云梯之处。
只要有一个益州兵冒头,虎头金刀就是招呼过去,砍死杀上来敌军,不过一会儿,死在甘宁手中的敌军,就是超过了一百人,让甘宁大呼痛快。
还有一些没有弓箭的军卒,发现这里有便宜可占,也是纷纷围拢在甘宁身边,他们不敢跟甘宁抢军功,但时不时杀掉一些漏网之鱼,还是让很多人杀的眉开眼笑。
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吕义也是看的眼睛一亮,这也是个办法啊,虽然不能改变大局,却也能极大的杀伤益州的兵马。
当即,吕义也是学着甘宁的样子,提着盾牌,拿着钢刀,故意在城墙上放出一个缺口,云梯之上,一个正在攀爬的益州兵忽然上面没人对付他了,心中大喜,双脚一蹬云梯,就是蹦上了城墙。
就是你了!看到鱼儿上钩,吕义毫不客气,钢刀用力一挥,咔嚓一声,把那人临空斩为两段。
后面的益州兵,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是源源不断的冲上来,这可便宜了吕义,钢刀刷刷挥动,几乎是不带停顿的。
冲上来的军卒,全部被他斩杀!
搞到最后,赵云,臧霸,孙观等将,也纷纷有样学样,故意放出一个个缺口,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引诱敌军上来送死。
就见到冲上城头的益州兵,尸体雨点一般,朝着城下落去,又砸死砸伤了地面的友军,比用石块攻击的效果还好。
这差点没让远处观战的刘璋气的吐血。原本他的兵马攻上了城头,他还挺高兴,以为夺下蒹葭关不远了。
谁知道这竟然是一个陷阱!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军卒,刚刚爬上城头,就被杀鸡一般的砍死,尸体跌落下城头,刘璋再也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跳,哇哇大叫起来。
蒹葭关下,张任也是气的双眼血红,这些士卒,可都是他益州的精兵啊,如今却被人屠鸡一般的杀死。
张任顿时就怒了,一把抢过附近士卒的铁盾,然后咬着钢刀,飞速的朝着云梯攀爬上去。
并州军的举动,也引起了泠苞吴懿等益州将领的主意,都是勃然大怒,也毫不示弱的登上云梯,准备上去厮杀。
“不好,快快堵住缺口!”
吕义虽然在杀敌,却也一直命人在关注张任等蜀中将领,但听说张任开始攀爬云梯之后,赶忙下令,喝止了众将的行为。
然后一群群兵马,再度围拢在云梯边上,各种石块,弓箭,滚油,飞速的砸了下去。双方的厮杀,从白天一直厮杀到深夜。
益州兵的攻击越来越微弱,许多人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即使刘璋连连催促,但是失去了锐气,蒹葭关的攻势,立刻就缓和了起来,变得有些不温不火。
蒹葭关上,吕义也是感觉手臂酸麻,很多军卒,更是在机械的拉弓放箭,天色昏暗,很多人都是看不清外面的敌人了,只是根据模糊的身影,胡乱的放箭。
更有人因为连续放箭过多,累的双臂都是抬不起来,这让吕义不得不下令让这些退下休息。
“主公,这刘璋还真是疯狂啊,强攻了一天,还不肯放弃!”甘宁走到了吕义身边,他整个人都是成了血人,发丝上犹自滴血。不过全部是敌人的血、
绕是如此,甘宁也有些吃不消了,一过来,就是向吕义发牢骚。但是甘宁可以发牢骚,自己又去向谁发牢骚呢?
谁叫刘璋的兵马那么多!吕义摇头苦笑,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又是朝着周围的士卒大大吼道:“将士们,坚持下去,守不住汉中,我们就只能流浪了!”
“杀!”吕义的话,让许多并州军老兵都是双目血红起来,流浪的日子可不好受,好不容易有了块立身之地,大家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所有人都是振奋起精神,蒹葭关上,喊杀声再一次响亮起来,甚至还有人拼命的擂鼓,激发将士的士气。
攻城的益州兵见此,士气越发的低落了,强攻了一天,他们许多人的体力都是耗尽,可是城头的守军依然是斗志高昂,这仗还怎么打?
一些军中的老油子干脆是躺在地上撞死。这让益州兵的攻势更加的衰弱了,而且夜晚的时候,攻城不便,伤亡也比白天要大的多。
整个益州兵中,这无疑让士气更加的消沉。就是强悍如张任,此时也有些受不了了反身来到刘璋身边,顾不得浑身血污,就是朝着刘璋苦谏道:“主公,不能再打了,将士们已经疲惫了,若是再打,三军恐怕有变!”
“给我闭嘴!我堂堂六万大军,还打不破这一座蒹葭关吗!”听了张任的话,刘璋却是暴怒,当场就要让人把张任给轰出去。
还是黄权出列,伏在刘璋马前,苦苦谏道:“主公,真的不能再打了,还是让将士们休整一下,等养足了士气,再攻城不迟啊!”
有了黄权带头,其余的人纷纷过来,一起向刘璋哭诉。这让刘璋又是惊怒,又是无奈,也只能妥协,不甘心的发出了退兵的军令。
军令一下,潮水般的益州兵,缓缓的退去。、
蒹葭关内,吕义二话不说,累的一屁股就是坐在地上的血水里,再也不想起来了,今天的刘璋,实在是太疯狂了。
好在他总算是挡住了这一股疯狂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