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三个多时辰,出去探查的士卒才是发现领着败兵归来的李异。吕义一听是利李异回来了,豁然起身,赶忙是带着众多文武,走出军营一看。
只是一看,却是让吕义大皱眉头。就见到军营之外,一群残兵败将,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清点了一下人数,还有七八千人。
也就是说,李异领兵一万出征,竟然一战就是折损了两千人!这绝对是一场惨败!吕义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李异更是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吕义面前,大声说道:“主公,是末将没用,被青羌与益州兵两面夹攻,实在抵挡不住,所以败下阵来!”
“怎么回事?李将军详细说来!”虽然有些不爽李异兵败,到底此人领着水军投靠。,算是具有大功,吕义也不好责难,只好压下火气,扶起李异,让他从头说来。
见到吕义没有怪罪,李异的眼圈儿有些发红,感激的看了吕义一眼,随即双眼就是露出一抹凶光,愤愤然把兵败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吕义与刘璋大战的时候,李异也是带着兵马,大张旗鼓的朝着江油挺进,谁知道恰好此时,江油方向,也是有着一支兵马,奉命前来支援涪水关,人数约莫有着一万人。
领兵的叫做马凯,是个寻常的都尉,本事也是平平。
李异一看。哪里会把马凯放在眼里,当即出场单挑,只是三合,就是杀的马凯丢盔弃甲而逃,益州兵更是大乱。
李异一看敌军乱了。大喜,赶忙是领着麾下士卒,朝着益州兵冲杀,希望杀散这些敌兵。
谁知道就在此时,刘聩却是带着一群青羌,早就是来到了战场附近,偷偷的埋伏下来,。一开始刘聩并没有进攻,而是放任李异与援兵大战。
等到李异的麾下兵卒散乱,都是忙着厮杀的时候,刘聩才是突然杀出,先是截断了李异后军,杀了许多守卫辎重的军卒,然后就是朝着李异杀去。
李异顿时大败,仓惶的带着兵马冒死前冲,却是不敢与青羌作战,而是追着逃散的益州兵上了一座高山固守。
刘聩也追杀了一段时间,却是突然听说涪水关外刘璋大军不利,只能是放弃了追杀李异,又是匆忙赶回涪水关,恰好挡住了并州军的攻势。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李异就是低垂着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反倒是吕义看的很开,以胜败乃兵家常事安慰了一番。
算起来,李异兵败,固然有着大意的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吕义并没有兴趣去夺取江油之地,派出的,也是李异的水军还有降卒,战斗力并不是太强,
李异兵败,吕义虽然吃惊,但并不是没有准备。
派出军中大夫,救治伤员,收拢败兵,又是下令军中备好酒菜,准备为李异压惊,还要记录将士军功。
忙碌下来,转眼间又是到了黄昏时分。吕义已经打算召集众将,进行欢宴了。虽然李异这一路败了,到底自己这边,却是打了一个大胜仗,照理说还是需要庆祝的。
也算是犒劳一下奋战的将士们。
然而就在此时,臧霸却是有些神神秘秘的跑到了吕义身边,沉声道:“主公,末将有一份礼物要献给你!”
“哦,臧将军也知道拍马了吗?”吕义玩笑了一句,也被臧霸的话勾起了兴趣,当即即使点头,示意臧霸送上来。
臧霸微微一笑,点头道:“主公稍等,这个礼物,末将保证主公一定喜欢!”然后就是脚步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吕义就是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见到臧霸喜气洋洋,命人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敌将走了进来。
赫然就是泠苞!此时正垂头丧气的被人拖着,神色还有些萎靡,如同被十几个人轮暴了一般。
泠苞为统领东洲兵的将领,白日吕义曾经远远见过,他还有些印象,顿时就是大喜起来,霍然起身,有些惊喜的问臧霸道:“此人你何处擒来?白日为何不报?”
臧霸闻言,却是憨厚一笑,摸着脑袋道:“主公有所不知,白日里,末将虽然斩了此人战马,此人随后却是就被十几个重甲兄弟压在身下,当场吐血昏迷。我们当初还以为他已经被压死了,谁知道不久前,他又活了过来,所以特意来禀告主公!”
被十几个重甲步兵压了?吕义脸皮一抽,也有些怜悯的看了泠苞一眼,暗叹此人有够倒霉的。
一个重甲步卒,光是铠甲就是几十斤,加上边地士卒普遍体型高大,十几个人叠罗汉压下去,此人没死,简直是个奇迹!
“给他赐坐吧!”看了眼神色萎靡的泠苞,吕义不禁是笑出声,然后脸色一沉,问道:“泠将军,你可愿降?”
泠苞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道:“若蒙将军不弃,泠苞愿意效犬马之劳!”
“恩,既然如此,来人,找最好的军中大夫,给泠将军治疗伤势!”
吕义微微的点头,心中也送了口气,他还真怕泠苞也是跟杨怀一样的烈性呢,那样说不得只能杀了。
还好泠苞此人还算识趣,主动的归降了。而并州军要统治益州,就绝不能在益州多造杀戮,尤其是对于益州的文武。
否则,一旦杀人太多,其余的益州文武,就很难投靠自己了。
这也是吕义优待泠苞的一个原因。
命人送走了泠苞,又是命人记下臧霸的功劳,随后就是法正派人来请,军中庆功宴已经是备下。
跟着臧霸一起,参加了一下庆功宴,简单的喝了一些水酒,天色就是已经昏暗起来,诸将都是各自去忙碌了。
虽然打退了刘璋,但江油又是来了援兵,进驻涪水关,刘璋的损失并不是很大,夜间又是众人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
诸将都要防备着刘璋劫营,唯有吕义最悠闲,只是军中枯燥,也没有什么娱乐,倒是李异看吕义无所事事,竟然是建议不妨去梓潼找两个歌姬玩耍。
吕义一听,突然就响起了上次在船上李异进献侍妾给自己的事情,当即把李异臭骂了一顿,赶去驻守军营。
左右一想,军中事情都有赵云等人打理,不用自己操心,干脆是去寻法正,商议攻打益州的战略。
恰好走进法正营帐的时候,竟然发现邓芝也在、两人的面前还放着一张粗糙的地图,是用牛皮绘制的,上面还有新墨未干。
看到吕义进来,法正与邓芝赶忙起身,笑道:“主公也睡不着吗?”此时已经是进入了冬季,天气渐渐寒冷,寻常百姓,在这个时候,早早都是入睡,军卒也不例外。
吕义一路走来,看到许多军帐都是黑灯瞎火,唯有法正这里,还点着灯光,心中顿时有些欣慰,又有些喜悦,也笑道:“这么晚了,孝直不也是没睡吗?这地图是谁画的,倒是不错!”
邓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法正却是呵呵一笑,指了指邓芝道:“主公,此乃邓伯苗所画!他更是有一个计策,想要献于主公,如今我们正在讨论。”
“哦,是什么计策,伯苗不妨给我们说说,本将也来参详一番!”听说邓芝想要献策,吕义也是有些高兴,干脆也是拖了一张坐席,坐在两边身边。
法正倒是没有什么,知道吕义对待下属十分亲善,邓芝到底新投,还有些拘谨,见吕义相问,赶忙是敛容行礼,又是指着地图道:“主公请看,如今刘璋之兵,悉数集中在涪水关与江州两处。这两处,都是险要之处,攻难守易,若是强攻,
士卒伤亡必大!所以我认为,最好是能够像今天这样,令刘璋主动出战,争取在野战消耗益州兵,然后再攻打关隘,则要省力的多!”
“那伯苗以为,我们该如何做呢?”
吕义看了眼地图,微微的点头,邓芝说的没错,虽然自己进入益州,已经歼灭收降了数万益州兵,
但现在的益州,远比刘备入蜀的时候,人口要多的多,征兵也更加容易一些。根据吕义所知,刘璋在成都,还有一万精兵,涪水关处,则不下四万。再加上江州的三万人马,总兵力依然足有八万人。
虽然这八万人里面,还有着许多刘璋新近招募的百姓,到底人数摆在那里,加上刘璋又是坐拥好几座关隘,
若是一座一座的攻打过去,并州军的损失必定极大,邓芝的话,算是说到了吕义的心坎上。
不由对邓芝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见到自己的建议得到了吕义的肯定,邓芝的心里无疑是激动的,赶忙是继续说道:“主公,我们何不以退为进呢,梓潼之地,靠近涪水关,攻易守难,只要我们佯装退兵,让出梓潼,依照刘璋的性子,肯定是会派兵过来夺取,然后,我们再趁机包围梓潼,不是能够轻易的削弱刘璋的兵力吗?”
“这个主意不错啊!”
吕义被邓芝说的眼睛一亮,攻打涪水关,那铁定是吃力不讨好,倒不是攻打梓潼来的容易,只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刘璋会上当吗?
吕义犹豫了一下,随即即使失笑,管他刘璋上不上当,反正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费一些钱粮而已。
而自从夺下了剑阁。获取了里面大量的辎重,他也不怕短时间内并州军会缺少钱粮,相反,邓芝的计策若是成功。那对于刘璋的打击才是巨大。
想明白这里,吕义心中一横,沉声道:“伯苗此策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来人,立即召集诸将,我们商议一下!”
并州军这边,吕义磨刀霍霍,召集众人商议军情,涪水关内,刘璋也是凄凄惨惨,连夜召集手下文武,商议抵御并州军的事情。
白天一战,刘璋着实吓坏了,又是被赵云追着逃了一路,刘璋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陆续的,益州兵的文武都是前来,神情都有些沮丧,先是朝着刘璋行礼,然后就是垂头坐下。
刘璋也是有些难过,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将不过刘聩吴班,谋臣不过黄权一人,原本还有个张松,但自从发生孟达背叛之后,也被刘璋逐渐冷落了。
此时坐定,刘璋真的是感觉一种萧索的味道,看向众人道:“诸位,如今吕贼来势汹汹,益州之地,半数已经被他占据,你们说,我该如何是好吗?”
“主公不要灰心,吕贼虽然善战,但人心为附,只要主公努力,加上我们还有张将军,严将军,吴将军等大将,必定能够打败并州军的!”
黄权听刘璋的口气中有些灰心的意思,赶忙是站起来,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希望鼓舞刘璋的斗志。
刘璋一听,果然振作了起来,一想到自己手中还有大量的兵马,张任与严颜也是名震益州,脸上慢慢有了笑容,随即就是切齿道:“吕贼想要夺我基业,我恨不能杀之!只是白日那赵子龙着实勇猛,我欲调张任前来,对付赵子龙,尔等以为如何?”
“也只好如此了!”
黄权想了想,心中也是想起赵云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的恐怖,只是希望张任能够挡得住,然后又是想起一件事情,迟疑道:“主公,在下听说,泠将军似乎战死了,如今东洲兵无主,主公还须找人接替,防备并州军趁虚前来夺城!”
刘璋闻言,脸色又是一黑,此时还不知道泠苞已经投降,难得的伤心了一把,更多的却是无比的郁闷的。
想来想去,发现手头还真没什么可用的武将,只能暂且把东洲兵交给黄权统领,等张任过来再说。
一面又是派人出关,去监视并州军的动静。但是探子却是扑了一个空,吕义的动作极快,一决定以退为进,干脆是直接丢了军营,趁夜退走,免得刘璋白天撤退,刘璋还会派兵来恶心自己。
而且后面不远处,就是梓潼了,大军完全可以赶去梓潼休整,所以,当益州兵的探子过来哨探的时间,就是发现白天还是一副防守严密的军营,此时却是空空荡荡,鬼影子都是找不到一个,慌忙就是把这个消息传回了涪水关。
刘璋也是大惊失色,顾不得是深更半夜,慌忙是叫人寻来黄权等人,想要连夜商讨并州军的奇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