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俨前往袁谭的军营了。
并州军上上下下,难得的松了一口气。但这不是说,吕义就会放松了警惕之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坞堡之内,备战的气氛依然浓烈。在吕义的严格命令下,一切都按照最坏的结局做着准备。
每时每刻,都会有大量的石块,滚木。箭簇被士卒抗到石墙上去。,留下的泰山军也没有闲着,他们走出坞堡,里三层,外三层,构筑了一片片的鹿角,拒马。
方圆十余里的野外,时不时还有狼骑兵的身影出没,跟遇见的袁军斥候喋血搏杀。双方丝毫没有一点要缓和的意思。
甄俨走后一天,没有消息传来。只有护送的几名狼骑兵,还有远远追杀而来的袁军骑兵。
吕义透过他们的吼叫明白,袁谭显然是想报复自己斩杀使者的仇恨,一路之上,也派人追杀自己的狼骑兵。
不过他们没有成功。
出去的狼骑兵,冲过重重包围,突围而回。
这让负责追杀的袁军骑兵暴跳如雷,大骂不已。
坞堡之内,却是传来一片愤怒之声。很多并州老兵当场就是叫嚣,要冲杀出去,杀尽敢于接近之敌。
吕义却是摇头,没有轻举妄动。尽管他也恨不能冲出去,杀光那些嚣张的骑兵。但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历经数场残酷的厮杀,吕义得到的,不仅仅是并州军的军心,他本身,也是飞速的成长起来。
对于坞堡之外那些骑兵拙劣的挑衅,吕义一笑置之。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怒气。
“吕义,你不是自持武勇吗,立刻滚出来,我一刀即斩你!”无法激怒吕义,这让袁军很不甘心,领头的武将,当场叫阵道,满口污言秽语。
“可恶,主公,让我出去战他!”
吕义无动于衷,孙观却是气得不行。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把吕义当作主公。主辱臣死,他要当场斩杀那个叫骂之人。
“不须如此。跟并州军的骂阵,他们还差了点!”吕义微微一笑,拽住了冲动的孙观,阻止了他。
孙观根本无法反抗,就感觉自己身子被扯到了吕义身边,仿佛扯过一根稻草一般,不由暗暗咂舌,惊叹吕义的神力。
“主公,看袁军此举,恐怕甄家公子那边,不会太过顺利!”身为军师,陈宫微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其余众将,眉头大多皱起,都与陈宫一样,有着同样的担心。毕竟甄家在河北的能量虽大,做主的,还是袁氏父子。
“若非侯成那几个叛徒,我并州军何至于要看他人脸色!”高顺杀气腾腾,看向下邳方向,紧握的双拳爆阵阵噼啪声。显然怒极。
“再忍忍,只要回到北方,我并州军迟早能卷土重来,那时候,我等在出生入死,追随主公,重振并州军的威名!”
张辽拍着高顺的肩膀。冷冷的劝慰道。又盯着坞堡之外,眼神略过一丝杀机。但吕义没有下令,他无法出战。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是过去。坞堡之外的袁军骑兵已经退去。甄俨还是没有送来消息,这让很多士卒纷纷感觉,双方和解的希望已经渺茫。
许多人憋着气,头枕着兵器,已经做好了明日死战的准备。
反倒是当事人吕义,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并没有丝毫的负面的情绪。
这让担心了一整天的众多将士有些无语。随后,心中竟也是渐渐的轻松了起来。将是兵的胆。
吕义的镇定,无疑感染了很多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坞堡之外,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很多人都以为是袁军又过来骂阵了,飞快的爬了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就是吕义,也是心中狐疑,带着众将登上望楼,查探外面的动静。
很快,一群身穿铁甲的袁军骑兵出现在吕义的视线之中,看人数,不下千人。这又让下面的并州军吃了一惊,以为是敌进攻的开始。
所有的狼骑兵,不用吕义下令,已经自觉的骑上战马,挥舞着手中武器,做好时刻出战的准备。
浓烈的杀气,瞬间充斥了坞堡内外,几乎令人窒息。哪怕远处跑过来的袁军骑兵,也感觉到了一阵心悸,觉得对面的坞堡,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一般。
慌忙停在了距离坞堡足够远的地方。然后骑兵分开,一个华服打扮的公子策马跑了过来,“别放箭,我是甄俨!”
其实不用喊话,望楼之上,吕义早就是看到了甄俨的身影。嘴角露出微笑,扭头道:“看来,我们回河北有望了!传令,开门,放他进来!”
说着话,吕义已经急匆匆的下了望楼,朝着门口跑去,虽然明知道甄俨过来,那么说对面袁谭十有八九是答应了。
不过吕义还是想第一时间得到确认。毕竟他的手中,可是握着两千五百多条人命。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二哥,事情办得如何了?你很卖力嘛,我以为你再多几天才会过来呢!”
甄俨进入坞堡,刚要下马,就感觉自己的身身体被人猛然拉了下去,差点跌倒了在地上。
甄二公子勃然大怒,骂道:“那个混账,敢如此对待本公子,不要…啊,是吕将军啊!”
见拉自己下马的是吕义,甄俨有火没出发,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只能板着脸,伸手道:“吕将军,在下幸不辱命,大公子已经答应与你一谈。现在,你该把那信还给我了吧?”
“不行!等我们安全回到河北再说!”吕义直接拒绝,开玩笑,那么大的一把把柄落自己手上,不好好利用,简直天打雷劈。
“吕子诚,你言而无信!你说过,只要我促成此事,就还给我的。”甄俨气的牙痛,胃痛。双眼冒金星。
“混账,我吕义像那种不守信的人吗!”吕义大怒,一脸正色反驳道。
“像!”甄俨猛点头,那张婚书可是关乎到自己小妹的一生,甄俨就是再怕吕义,也顾不得了。伸出手道:“吕将军,你的事情我已经办成了,还请你守信,把信还给我吧!”
“不行!”吕义再次拒绝,摇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诡计,并州军必须安全的返回河北,而且,我必须要确定,袁家真的肯接受我们的投靠,否则,那封信,免谈!”
“大公子都答应跟你谈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甄俨气的吐血。早知道的吕义如此会抵赖,他当初真该一头撞死了事。
“万一他改了主意了?”吕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不可能!我已经用了甄家的名义保证,你们绝对是真心投靠的。大公子若是反悔,得罪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们甄家,他还没有那个胆子!”甄俨大声分辨道。
吕义却是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甄俨一眼。看来,袁谭这个所谓的嫡长子,在河北的日子貌似不太好过啊。
连甄家的人,都不太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投靠这样的人物,并州军也会更加的安全!之前,吕义一直有一个担心,害怕自己回到河北,部下就被人一一策反,招诱。
现在看来,起码对于袁谭这边,自己是不用太过担心了。
甄俨还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依然是不依不饶,想要讨回那张婚书。
“你死心吧!并州军不能安全的返回河北,那封婚书,你别想要回去!”吕义推脱道。抽身就要离开。
“吕大将军,吕大公子,就当我求求你了!”甄俨痛哭流涕,死抱着吕义的胳膊不松手。那婚书放在吕义的身上,他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怎肯让吕义轻易的揭过去。
最后,搞的吕义烦了,冷喝道:“松手,回到河北,我自然会给你,在跟我墨迹,小心老子现在就派人去你家下聘!”
甄俨脸色一变,气的差点晕倒。此时的他,忽然觉得就算自己被丢在粪坑里淹死,也好过写着一封婚书。
这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