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放掉詹道文,李晨也是顾虑到正道其他门派的反应。两人的战斗也吸引了不少武者的眼光,他们或在湖边,或在湖中画舫上,远远的观望着。众目睽睽之下,若杀了詹道文,自己倒是不怕正道追杀,不过带着张映雪这个拖油瓶的就两说了。因此,李晨只将他狠揍了一顿,并沒有取他性命,不过,詹道文起码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待到太玄剑宗弟子离去,李晨轻呼一口气,打了一架后,感觉全身上下沒有一处不爽的。转头对着楚怀秋和张映雪说道,“我们也回去吧。”语毕,当先向着武昌城走去。
张映雪低低的“嗯”了一声,默默的跟随在李晨身后。而一旁的楚怀秋则激动的走到李晨身边说道,“李兄刚才那招移形换位是怎么做到的?”
李晨回头对着楚怀秋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秘密!”
话一出口,楚怀秋顿时想起來,在神州大陆上打听别人武功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此时听到李晨婉转的拒绝,也沒有再追根究底。与李晨并肩走在回武昌城的路上,楚怀秋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以为,以我的武力,与李兄拼个数千招当不在话下,却不成想,以李兄如今这实力,恐怕我连二十招也支撑不了。”说到此处,楚怀秋面色颓然。
“楚兄莫要如此丧气,岂不知,刚刚我能胜那先天六阶的詹道文,最大的原因却是他太过轻敌。”李晨转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楚怀秋,嘴中接着说道,“其次便是他对我的武功一点也不了解,一步落入下风,想要反击便难了。若那詹道文在我的攻击下稳住阵脚,慢慢反击的话,恐怕最后落败的将会是我。”
听到李晨似是分析,其实是在劝解自己的话语,楚怀秋轻舒一口气,赞道,“李兄武功超绝,心智更是高人一等,如此心智武功,难怪鲜有败绩。”嘴中说着夸赞的话,心中也渐渐认同了起來。明白了自己与李晨的差距不在武功上,而是在对敌时的心态上,便沒有了方才的郁闷。
如此三人无话,一路走回落脚的院子。路上,李晨奇怪的回头瞅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不时的傻笑两声的张映雪,不明白这位心情反复无常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不过既然她不來烦自己,自己也乐得清静,也就沒有太过在意。
太玄剑宗弟子抬着詹道文急匆匆回到城西的宅院中。路上,武昌城中的武者好奇的打量着身受重伤的詹道文,不时有武者认出了詹道文的身份,惊呼之下窃窃私语。太玄剑宗弟子在这些武者戏谑的目光中,面色羞愧,感觉这短短的几千米路也变得漫长了许多。
不多时,太玄剑宗长老詹道文被人打成重伤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武昌城。城中的武者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詹道文的仇家,有的说是血神教下的手,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却沒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而当镜泊湖边观战的武者返回武昌城时,众人才知晓,竟然是李晨下的手。
之后的几天,李晨击败太玄剑宗詹道文的事迹流传于各个酒楼坊间。正道中人还是稍稍克制一些,只是在谈论着李晨的实力,沒怎么提及詹道文被揍的体无完肤的事。
邪道中人却沒有那么多的顾虑,他们本來就对正道虚伪的表象厌恶至极,如今有了奚落对方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抓住呢?于是,各大酒楼中充斥着无数李晨狠虐詹道文的版本,传言中,詹道文的实力在李晨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还有更奇葩的版本,说詹道文被李晨虐的跪地求饶,为了保住性命,甘愿献出菊花…
因为詹道文被李晨暴揍一顿的事件,连带着先天六阶武者的威信也降到了冰点。六阶不如五阶的猜测也渐渐流传开來,对于这种荒谬的理论,先天武者是不屑于辩驳的。不过那些一辈子也修炼不到五阶的武者却对之充满了无限的遐想。毕竟将高高在上的正派高手拉下神坛,是这些草根阶级深藏在内心里的梦想。而李晨则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大批的粉丝,那些后天武者甚至在幻想,要是哪一天,先天武者不如后天武者的话…!
当然,只是幻想而已,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百个后天武者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先天武者,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连几日,太玄剑宗弟子窝在城西宅院中,不敢出门。躺在床上的詹道文陷入昏迷,身上伤势严重,外伤倒还好说,断掉的手臂已经被接好。只是体内经脉堵塞严重,五脏六腑同样堆积着大块的淤血,无法排出。
“师叔,我们该怎么办?”众人心中焦虑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詹道文,接连几天,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五人中,只有郑健实力最高,众人只能等他來拿主意。
郑健也是看着昏迷不醒的詹道文皱眉苦思,他也是第一次下山,还从來沒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因此,心中虽然焦躁,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郑志提议道,“要不,咱们将师叔祖送回山上,也好尽快治疗师叔祖的伤势。”
“不可,”郑志话音刚落,身边的师弟急忙阻止道,“我们下山不久便折损师门荣誉,回山的话,掌门师祖怪罪下來,我们如何担当得起?”
众人闻言陷入了沉思中,回山的话,恐怕一阵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严重的话还要面壁思过,想到此处,众人左右为难。这时,那名姓李的弟子开口道,“我宁愿回山面壁思过,也不愿在这里受那些邪道中人的奚落。”想到一出门便要面对城中那些武者的指指点点,姓李的弟子心中的憋屈无法用言语表达。
郑健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刚刚替师叔把脉,师叔身上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只要他苏醒过來,就能自行疗伤,就不用把他送回师门了。李易你赶回师门,把这里发生的事禀报给掌门知晓,请他老人家定夺。至于其他人,就留在这里吧,等候掌门回信。”
“哥,我们可以请天师教张正然张大侠替我们做主。”这时,郑志再次开口说道。
“嗯?我太玄剑宗与天师教交情不深,如何能请得动张正然大侠?”郑健听闻弟弟的话,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等待郑志下文。
只见郑志胸有成竹的说道,“哥你别忘了,那李晨可是偷学师门至宝太玄剑典的无耻之徒,咱们将此事告知张大侠,想必以张大侠的为人,不会轻易放过李晨。如此,我们既能稍稍挽回师门声誉,又能擒获李晨,岂不两全其美?”
听到郑志的解释,众人眼前一亮,进而却微微皱眉。从前几日李晨所表现出來的实力看,对方似乎真的沒有偷学太玄剑典的必要,这样陷害他并非正人君子所为。郑健心中再三权衡后抬头说道,“李易你明日便启程回山,我去请张大侠,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挽回师门声誉,将李晨抓回太玄山。”众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次日,詹道文昏睡的房间中走进來一位中年男子,只见那名男子身形高大,面容坚毅,神态虽然儒雅,却带着不怒自威之势。男子疾步走到窗前,将两根手指放在詹道文的手腕上,替他把脉。
“张大侠,您看我师叔的伤势…?”跟在男子身后的郑健开口问道。
“伤势虽重,却不致命,看來那位击伤你师叔的人并沒有下杀手。待我先替他疗伤,待会儿再说。”语毕,张正然扶起詹道文,盘腿坐在他身后双掌抵在他的背上,缓缓输入真气。
一个多小时过后,张正然轻吐一口浊气,收回手掌下了床。有了张正然的帮助,詹道文受损的经脉已经痊愈,体内淤血也排了出去。在张正然下床之后,便睁开了双眼说道,“多谢张师兄助我疗伤,道文感激不尽。”
张正然摆了摆手道,“詹师弟客气了,你我同属正道一脉,自应该互帮互助才对。詹师弟如此客气,倒显得生分了。”客气了几句,张正然话音一转,问道,“不知那白发青年是什么实力,怎么会将詹师弟击成重伤?”
听到张正然的问话,心知此次丢脸丢大发了,索性也不再隐瞒。只见詹道文眉头紧皱,一脸苦逼的说道,“哎!大意了!那名叫李晨的年轻人只有先天五阶的实力,我本想擒下他,询问他为何知晓我门中至宝太玄剑典,却不成想,那李晨武功怪异至极,一时沒有防备,便被他偷袭打成重伤。”为了那仅存的自尊,詹道文将自己与李晨的比斗说成是对方偷袭,也沒有说出自己挟持张映雪的事,若让张正然知道他挟持自己侄孙女的事,恐怕不仅不会给他疗伤,甚至可能还会在他身上添上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