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公爵领地
几天后,崔佛调查的结果,显示确实存在了舞弊行为。
而且,好像从很久以前,在上一任公爵去世的时候就开始了,而在诺森去世后,就来得变本加厉。
几年前的大干旱,更是进一步加剧了。
「听传闻说,麦高乐公爵的监护人诺森会经常回到领地,可是最关键的公爵大人,自从父母去世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所以,制作这份纪录的人——也就是说,作为管理人,一定是撒了谎吧。按理说,即使没有回到领地,也会像霍洛威伯爵──也就是老爷一样,会严格去核对检查。我也理解老爷为何会说公爵『太天真了』。」
「犯人果然是土地管理人吗……。嘛,毕竟公爵大人都一心向着那个天使嘛。」
「甚么?」
「不,没甚么。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向公爵大人控诉?」
「虽然这么做是最好的,但我还是想在之前掌握确切的证据。不知道是单独作案,还是多人作案。」
「确凿的证据?」
「是的,应该有一本类似秘密帐簿的东西存在才对,不过那本帐簿应该是在公爵大人领地的领馆……书房里放着正式的纪录书,所以应该不会一起放在那里才对。那么要么是管理人的房间,还是其他地方……。」
「公爵大人的……老爷的领地……」
在书房里听了崔佛的这番话后,欧珀儿陷入了沉思。虽然已经无所谓了,但还是不能就这样放任舞弊。
即使一年后会离婚,两人成为陌路人,这还是不怎么痛快吧。
「我知道了。那么,我要崔佛提出一个更苛刻的请求,你能陪我去公爵领地吗?离开这里会不会不方便了?」
「不,因为我的管理很完善。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培养出即使我不在也能好好办事的人才,所以不在一下也不成问题。比起这个,就这样放过舞弊我也睡不安乐,请务必让我陪你去。」
看到崔佛故作自豪的态度,欧珀儿笑了。
自结婚后本以为都忘了怎么笑,但回到伯爵领地后,她却一直在笑。
「谢谢你,崔佛,那我给老爷写封信,告诉他我要去公爵领地,也请他事先转告公爵领地。」
「是啊,如果是第一次去的话,这么做不会有错吧。说实话,贸然前往对方会比较松懈,不过如果只有大小姐一人的话,对方也不会有戒心吧……。请你把我当作成一个仆人好了。」
「我知道了。日程一确定就告诉你。」
「明白了。」
走出书房的欧珀儿立刻给休伯特写了信。结果,第三天就收到了回覆,说随你的便。
「虽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可是也可以多写几句吧?像是你还好吗?路上小心点之类的。」
一个人嘟嘟囔囔地抱怨那冷冰冰的内容,欧珀儿告诉崔佛和玛露西亚五天后要去公爵领地。
这是为了让休伯特通知欧珀儿会前往公爵领地,预留出宽裕的时间。
为了不引起警惕,跟休伯特说要把自己在伯爵家的行李搬到领地。
要是被公爵领地的管理人提防,把秘密帐簿藏起来就麻烦了,但一般贵族女性对土地管理不感兴趣,对数字也是一窍不通,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欧珀儿也是为了管理外祖母留下的土地,向崔佛学习过,所以才会发现不对劲。
但即使被问到哪里奇怪,她亦无法正确答上,这点也是事实。
就这样,五天后,欧珀儿带着崔佛和女仆娜嘉,开始了从伯爵领地到公爵领地的四天旅程。
一路上天气很好,没有遇到甚么问题就进入公爵领地的欧珀儿发现,与伯爵领地相比,这里的农田收成很差。
另外,领民的房屋和衣服也相当简陋。
「说实话,我不觉得有妥善管理。」
「但话是这么说,我也看不出有灾害的痕迹。」
「对我来说,算是不过不失吧。感觉就像我以前住的那村子。因为伯爵领地特别富裕啊。」
欧珀儿和崔佛一边从车窗向外眺望,一边聊着,娜嘉也偷看了一眼,低声说。
娜嘉是在几年前的大干旱时,被其他领地的宅邸解雇,所以才来投靠远亲玛露西亚。
因此,比起只知道位处王都附近的伯爵领地的欧珀儿,她知识渊博得多。
「是吗?」
「嗯,是啊。老爷虽然对懒惰的人很严厉,但是对勤劳的人会好好给予报酬。另外,为了领地的发展,也不会吝啬出资。如果说需要桥梁,就建筑坚固的石桥;如果领民的农具坏了,就发新的。所以领民们也会有干劲。」
「听你这么说,父亲大人真是个了不起的领主啊。」
听到欧珀儿的话,崔佛苦笑了一下。
由于娜嘉从未见过伯爵,所以甚么也没说。
「因为老爷是个精明顶透的人。」
「是啊,没急着让丑闻缠身的女儿早早结婚,三年都放任不管,不是想放她自由,而是等着公爵大人破产。然后把钱和女儿都塞给最好的对象,为的是把自己的地位提到更高。」
「大小姐是个很出色的人,公爵大人真是有福啊。」
「谢谢你,那……」
听了娜嘉这么说,欧珀儿只是微笑着道谢,并没有提及现状。
还无法预料公爵领地的领馆的人会采取怎样的态度。
欧珀儿的视线又回到了窗外。
「因为好像向国家如实上缴了,一般情况下,领民也不会有不满,第三者也不会发现吧。」
「做法很高明喔。正因为如此,谁都不会想到原来公爵大人居然穷困潦倒。」
「可是父亲大人却发现到了。」
「啊,大小姐!看到府邸了。」
不知是娜嘉对两人的对话不感兴趣,还是想改变一下气氛,她一边看着欧珀儿对面的小窗户,一边发出欢快的声音。
欧珀儿也转到另一侧,从窗户里打探。
「好大的房子啊,而且打理得很周到。」
「是啊。明明这么大的矛盾,只要回领地一次就会发现的……」
欧珀儿没有回答崔佛的呢喃。
渐渐靠近的宅邸的正门被打开了,很多佣人都出来迎接。
欧珀儿离开车窗,挺直腰杆,等待马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