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二十岁不过如此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Sept étoiles
成为大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听完讲座,结束打工,在归途中。因为去购物,时间已经过了二十二点。背着塞满酒瓶的背包,走在十月微凉的街道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二十一了。
我,阵内梅治,是大学一年生。还是学生身份。尽管如此,在成年年龄降至十八岁的如今,二十岁在社会上应该已经被视为正经的成年人了吧。
在我看来,成年人的定义是能够自律、有耐心、勤劳勤勉的人。具体例子的话,就是父母了。他们一边工作一边把我抚养到这个年纪。看着肩负责任认真工作的父母,小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长大后自己也会自然而然地成为像样的大人。
但目前为止,我完全没有萌生自己是个成年人的意识,仍在延续着孩童时期的心态。
今天也是,虽然去了大学,但整天都在无所事事地发呆。与其说是努力学习,不如说只是完成了抄写笔记的劳动。反倒是大学结束后的打工更有干劲。
(啊,别想了别想了……。想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所有感恩父母的人都很勤奋的话,那么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应该考上学费低廉的名牌国立大学,不给父母增添负担。所以想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只会让人郁郁寡欢,对心理健康也不好。
为了摆脱这些无聊的思绪,我大步向前走。很快就到了我租住的公寓。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破旧,但这处房子其实很不错。
首先房租便宜。两室一厅只要一万八千日元。因为这栋公寓的管理员是我姑妈,所以给了我亲属折扣。此外,隔音效果也很好,而且离大学只有五分钟的脚程。我觉得这是大学生理想的住所。
今天打工也很累。就让我在这个舒适的出租屋里好好放松吧。
「好了,钥匙,钥匙……嗯?」
站在玄关前,正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从房间的小窗户里透出了灯光。我记得今早出门时明明关了灯的。
「难道」
我把钥匙放回口袋,转动门把手。本应上锁的门毫无阻碍地打开了。
「嗯,阵内?已归乎?」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厨房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做饭的女人。她一边喝酒一边做饭的样子很特别。浅色的长发扎在脑后,身穿一件带有樱花图案的深蓝色甚平(注:一种和服便服,于现代通常为男性或是儿童在夏天所穿着的家居服)。
「安濑,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名字是安濑樱。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汝未查看手机乎?」
从她口中蹦出了时代错乱得离谱的古怪语调。
这绝非她在开玩笑。安濑樱是个超级怪人。她似乎对日本的古老文化有着强烈的浪漫情怀,在自己家和我家时总是穿着和服,说着奇怪的话。
「今日不是约好在汝家饮酒乎?」
「诶?」
我急忙掏出手机查看屏幕。上面显示一小时前收到了一条消息。因为在打工,所以没注意到。
『今日想吃火锅也』
消息后还附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贴图。
「这、这就算约好了?」
「哈哈哈,真是无趣」
安泽毫无歉意地说着,将啤酒罐凑到嘴边,一口气灌了下去。『嗯嗯』地,麦芽的碳酸畅快地流入喉咙。
喂,等等……。
「哈啊——!!今日之啤酒,其味甚美矣!」
她带着满意的表情一口气喝完了一罐500毫升的啤酒。真是奢侈的喝法啊……看起来美味得要死。
「话说回来,安濑来了的话……」
我大步穿过厨房,拉开通向客厅的推拉门。
「嘶——,呼——…………啊,辛苦了,阵内。打扰了哦——」
坐在客厅被炉里的女人正沉浸在酒精和紫色的烟雾中。
我试图用诗意的表达方式描述,但说白了她就是在抽烟喝酒而已。被炉桌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和空啤酒罐暴露出一片俗气。
「呐——阵内,你知道烟嘴放哪儿了吗——?再过三根左右好彩香烟就要抽完了——,我想卷些手工烟——」
这个总是拖长语调说话的女人是猫屋李花。她也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是个留着金色半长发烫了卷的,慵懒随性的女人。可能已经有点醉了,连脸都显得慵懒起来。
「…………不知道」
不知为何,猫屋所在的客厅里烟雾缭绕。为了不让烟进入厨房,我迅速关上了推拉门。
「这样啊——,到底放哪儿了呢——。我从昨天开始就用金酒给烟叶调味呢——」
一见面就说这么专业的话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阵内也抽的吧?无添加无香料的烟叶,再加上植物系的香气,超级美味哦。作为住宿费,我给你卷一根,一起来找找吧——」
「啊,啊,那个就不用了。……但是,猫屋!!」
我暂且把她们非法闯入的事放在一边。现在,我有更想说的话。
「在别人房间里不通风就抽烟是怎么回事!房间会变脏的吧!!」
虽然我也是个烟民,但每次抽烟时都会打开窗户通风。不然墙纸会变黄的。
「诶,诶——?不是,那个是因为——」
她慌张地转向我。看来她似乎有话要辩解。
「阵内,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退房时留下了三万块作为清洁费啊?」
「…………这么说来」
到了秋天,通风变得麻烦,于是就讨论说『反正付钱了,就随便抽吧』。好像当时还给姑妈发了消息,得到了许可。
「果然还是忘记了——?那时候的阵内,喝光了一瓶一升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呢」
「啊,啊,抱歉。是这样啊。对不起我刚才吼你了」
我坦率地向她低头道歉。看来是自己种下的因果。
「怎么这么吵闹,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我道歉时,门突然被拉开了。不是通向安濑所在厨房的那扇,而是另一扇通向浴室方向的门。
「啊,阵内君回来了啊。欢迎回家。我刚泡完澡」
这次出现的是另一个女孩。她似乎刚出浴,身上还冒着热气。
「……喂,能稍微聊聊吗?」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
用粗鲁而男性化的语气回答的是西代桃。她也是同级的同学。是留着短黑发,打扮很中性化的美人……不,应该说是对穿着毫不在意的邋遢女。现在她穿着一件土里土气的长T恤和运动裤。完全浪费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西代,你怎么趁我不知道的时候擅自用我家的浴室……」
「啊,你知道的,我体质容易怕冷的吧?所以我想在吃饭前暖和一下身子。最近晚上变冷了嘛」
这可不是随意在别人家洗澡的理由。她又不是我的恋人。
「话说回来,西代酱,你泡得可真久啊」
猫屋一手拿着罐装啤酒,另一手拿着好彩香烟,处于无敌状态,向西代搭话道。
「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有那么久吗?我在预测周末的秋季天皇赏,没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
仔细一看,刚出浴的西代手里握着平板电脑。看来她是边泡澡边研究赛马预测。
「我说,西代。你爱怎么洗澡就怎么洗吧,我放弃了……」
安濑、猫屋、西代。这三个大学同学把我家当成了他们的据点,因为离学校很近。
她们每周四次聚在这里,喝酒到深夜,然后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刻赶到学校。有时甚至会直接翘课。我这离大学步行五分钟的神级地段,简直成了廉价旅馆。
「虽然放弃了,但至少进浴室的时候得经过我的同意。更别说还带着平板电脑进去研究赛马预测,这里是你家吗?收敛点吧」
「别那么斤斤计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西代轻描淡写地带过我的责备,像猫屋一样钻进了被炉。
「再说,你不也经常把啤酒带进浴室吗?」
西代说着,叼起七星烟点燃。刚洗完澡的慵懒氛围中,烟雾缭绕,显得颓废。不得不说,很适合她。
「呼——……比起电子设备,我觉得酒精的印象更糟糕呢。实际上,我在你之后进浴室时,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啤酒味哦?而且不知为何热水还少了」
「我是房主,这没什么吧」
在狭小的出租屋浴缸里泡半身浴喝啤酒是我的日常。这么做的话,即使不把肩膀浸到水里,上课和打工积累的疲劳也能一扫而空。
不过,我这样的疗愈空间已经遭到外敌入侵,沦为殖民地了。浴室和更衣室里摆放着她们的牙刷和多种女性用洗发水,完全看不出是男生的单人房间。如果不把所有女性用品都扔掉的话,恐怕是不可能邀请家人来做客了。
「呐,比起这个,你预测周末的天皇奖会是哪匹马获胜啊?让我也参一脚呗」
「呵呵呵。猫屋,这种事你得自己思考啊。赌博的精髓不就是看你能不能相信自己的智慧吗?」
赌博的人还有什么智慧可言吗?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衷于赌博啊。这次打算靠那所谓的智慧投入多少钱?」
「单胜七万」
「「………………」」
考虑了一个小时就得出这个结果啊。
西代口中突然蹦出的惊人金额让猫屋和我都沉默了。
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这赌注实在太重了。而且下注方式也太男人了。既不是复式,也不是三连单的分散投注。就是简单地把一大笔钱押在一个选项上。比赛终盘的紧张程度恐怕难以想象。
「毕竟是G1级别的比赛,不玩大点怎么行啊。呵,呵呵呵,如果这把输了,我可能一段时间要断粮了。光是想想就已经兴奋得发抖了……」
西代的眼睛浑浊不清,开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副模样就像是被恶灵附身了一般。说实话,有点可怕。
「西、西代酱真厉害啊。我最多只能下两万左右呢——」
「我、我也就差不多这个程度」
七万这种数目,感觉只有把打工赚的钱全部投进去才行吧。
「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们的赌注未免太过温吞了。要我说,大赌一场的时候就该把生活费都搭进去才对」
「是、是吗。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碰消费者金融啊……」
再次确认了西代的危险程度后,我也钻进了被炉。同时放下了沉重的背包,松了口气。在外面走了一圈的身体渐渐被温暖包围,感觉很舒服。
「烟,来根烟」
我从怀里掏出温斯顿香烟点上。淡淡的甜味烟雾充满了肺部。
「呼——说回正题,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到屋里来的?」
抽了口烟后,我向两人抛出了今天最大的疑问。
「门不应该是锁着的吗?」
老实说,我并不想让她们在我家里为所欲为,但我还是可以接受她们来做客。虽然这种情况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会引起对男女贞操观念的怀疑,但我绝不会对这些怪物出手,所以这方面倒是没问题。再说,她们把我家当聚会场所的同时,也会带酒来或者做饭。虽然有些不体贴,但也不是坏人。
不过,我只想弄清楚她们是如何进入的。要是我在醉酒时不小心把备用钥匙给了她们,那就麻烦大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得把钥匙拿回来。
「啊,啊——门,门锁啊——这个问题你问安濑酱吧——」
「先声明,我们可是无关的哦?」
猫屋空洞地盯着半空中飘荡的烟雾,西代则漫不经心地把视线转向平板电脑。
「啊?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参上!!」
话题刚转到安濑身上,本人就端着锅从厨房出现了。看来料理已经做好了。
她把锅放在被炉桌上的煤气炉上,然后和我们一样钻进了被炉。
「今天是关东煮!诸君,吾之米酒已备妥乎!!」
她依然活力四射。尽管夜已深,安濑的情绪还是异常高涨。
「喂,安濑。我今天出门时明明记得锁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嗯?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听到我的问题,安濑把手伸进了甚平的口袋。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个彩色的钥匙状物体。看起来像是塑料做的。
「在你烂醉如泥的时候,我以取得钥匙的模型为由,亲手制作了备用钥匙矣。每次都要在房间外等你打工结束实甚苦也!!」
「呃,呜呜呜呜呜呜……!!」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头,将额头贴在桌子上摩擦。安濑为了这种程度的理由就做到这种地步,她的异常行为让我大为震惊。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分明是犯罪行为啊!!」
再次介绍一下,安濑樱,她的思维方式和她那奇怪的说话方式一样出了故障。她拥有超乎寻常的行动力和想象力,轻易就能跨越常人无法逾越的界限。她就像是耽美主义的化身一般的女子。
「如果我报警的话你会被抓起来的!!你明白这一点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以防发生那种情况。……喏」
安濑丝毫不显慌乱,以高傲而冷淡的态度向我递出一个玻璃瓶。
「这是贿赂。拿着这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是……」
磨砂玻璃的瓶身,呈现着醒目的翡翠绿,这独特的造型让人想起小时候最爱的哈密瓜汽水,——是MIDORI。
MIDORI是一种蜜瓜酒。除了日本清酒之外,它可能是在国外最知名的日本国产利口酒。如果加上香草冰淇淋再用碳酸水调和,那就成了成人版的奶油苏打。醉意和甜味同时袭来,成为一种至福的享受。
「啊,安濑,你太卑鄙了」
我虽然是个左党(喜欢喝酒的人),但同时也有一半是右党(喝不了酒,喜欢甜食的人)。所以我超级喜欢甜酒。
「用酒来收买我简直是犯规!!我只能原谅了……!!」
我一把从安濑手中夺过酒瓶。
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也不便宜。作为钥匙事件的交换,我觉得这足够有吸引力了。
「哈哈,酒鬼果然好对付矣」
安濑笑着掏出梅比乌斯香烟和火柴,开始吸烟。
「喂,谁是酒鬼啊。跟你们这些脑子有问题的家伙不同,我只是个普通的爱酒之人而已」
「「「……啊?」」」
从方形被炉桌子的三边同时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纯正的酒鬼别在那儿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明明总是醉醺醺的」
「我同意。刚才放下的背包里装的是什么,让我们看看吧」
「啊,等一下──」
西代不经允许,就擅自打开了放在地上的我的背包。
「唔哇」
西代打开包的一瞬间,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表情。
「梅锦日本清酒,亦竹烧酒,蝶矢梅酒,赤玉葡萄酒,野牛草伏特加,添加利金酒,快活龙舌兰酒,马克之选波本威士忌,迈尔斯朗姆酒,陈年白兰地……这数量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喝的啊」
「唔」
为、为什么呢。明明只是想常备的酒类组合而已,却感到有点羞耻。好像被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全是些名酒啊,你是想在这里开酒吧吗?」
「哈哈哈!!真的假的!!阵内你脑子才不好使吧!!」
「脑子都被酒精泡烂了吧!快去医院看看吧,是也!!」
「吵死了!!你们不也喝很多吗!!」
喝酒的话我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但是,她们的肝脏比我的强得多。这些寄生虫也是相当能喝的家伙。完全可以算进酒鬼的领域。
「还有啊!!犯罪预备军、老烟枪和赌博笨蛋没有资格说我!!」
「说我犯罪者预备军?」
「老烟枪?」
「赌博笨蛋?」
我的正当俗称一出口,三女的眉毛就猛地挑了起来。
「阵内,对其他两人来说是恰当的表达,但用这种语气对吾宣告,实在是大不敬。吾可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立刻,收回此言」
「安濑——酱?玩笑就开到用词为止好嘛——?那可是我的台词——。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废物社会不适应者嘛」
「噗,没有自觉的人才是最可悲的呢。你们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老烟枪,还有一个是单纯的废物吧?这里面的正常人只有我而已」
如同臭水沟般污秽的言语,从华丽的唇齿间流畅地吐露出来。
「「「「……………………………………………………」」」」
长达十秒的沉重沉默。之后,每个人都默默地拿起放在烟灰缸里的香烟,像啃咬什么似的咬住过滤嘴。
「「「「嘶——————…………呼────…………」」」」
杀气与二手烟充斥着整个房间。
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被她们这种人诋毁,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便怒火中烧。
「哼。看来,吃饭前还得先办点事啊」
安濑说着,从自己的行李空间里掏出一个酒瓶。
透明的瓶子里,装着如水般清澈的液体。白色标签上印着波兰语,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更像是什么药剂,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危险气息瞬间将我们笼罩。
酒精浓度96%,生命之水。
「……明白了。我去拿几个可杯来」
可杯是高知县特有的酒杯。它的特点在于其独特的构造。杯底有一个小孔,而且形状扭曲无法放置在桌面上,因此,在将其中的酒全部喝光之前,是无法放下酒杯的。
「那我就来掷四面骰吧」
而且,传统日式宴会中确实存在关于可杯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掷骰子,掷到相应点数的人就要一口气喝干杯中酒。
「最后关火——,准备完毕……」
猫屋关掉了卡式炉的火。关东煮要静置一段时间才会更加入味。更何况,把这些家伙都撂倒之后再吃,肯定会更加美味。
「唔,那么就开始拼酒吧」
「虽然和原本的规则不太一样……不过说真的,我超喜欢玩这个游戏的」
「呵呵,我也是。每次掷骰子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惊险刺激,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这可是现代社会唯一被允许的决斗方式呢!」
准备就绪,现场气氛也随之高涨起来。所有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啊啊,当然,无有强饮之事,皆以自便哦?」
安濑表面上笑眯眯的,开始提醒我们注意。
「不过,在你们撑不住要退出游戏的时候,只需诚恳地说一句话,为刚才的诽谤道歉就行了!」
「不愧是安濑酱——!超慈悲的——!!」
「对饮酒文化真是体贴入微呢」
「强迫饮酒可是旧时代的陋习啊!」
对于安濑的劝告,我们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安濑说的其实就是,赌上尊严吧。诚实意味着下跪,而那一句话就是『在下乃最大的废物是也』。
「那么第一局就让家主大人先来吧。大家都没意见吧?」
「嗯,我觉得可以」
「今天应该会有人掉线吧——,不好好尊重家主大人可不行呢——」
「这样啊。抱歉,让你费心了」
我把沸腾的思绪寄托在骰子上,紧紧地握住它。
「……先说一句,早点认输对你们比较好啊?」
「没错。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家伙可勿逞强也?」
「呵呵,是啊。我酒量好所以没问题,你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好」
「各位,谢谢你们的忠告!不过我没事的哦?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杂鱼!!」
绝对不会认输。就算被骂酒鬼、被挑衅,也绝不低头。
(把你们,全部干掉!!)
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气势汹汹地掷出了骰子。
*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小时后,我正把脸埋在马桶里。
「快、快出来啊。我……我也要吐了。要在这里喷出来了……」
「这、这样会被禁止入内的。……呃!」
「要、要死了…………。真的三秒后就要吐了……」
厕所外,和我一样脸色苍白的,是死尸累累的女生们。
「呃、呃啊……再、再等我一下,还、还没好,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不得了了。光、光是听声音,就……」
「呃……我、我也,要、要到极限了……」
「阵、阵内君。我、我已经不在乎了,总之把门……啊!?啊、啊……把、把门打开……」
就这样,我家的厕所被轮流污染了。
*
把马桶吐得一塌糊涂后,我们就像断片了似的沉沉睡去。宿醉的后劲很大,第二天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因为头痛欲裂而翘了课,在被窝里煎熬了半天。
…………二十岁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虽说社会上已经把我当作成年人看待,但我敢断言,绝对不存在随着年龄增长,精神世界也会随之成熟的人。人不可能仅仅因为年龄的增长就突然发生改变。
只不过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酒精和香烟的小孩子罢了。
二十岁,远比过去的我所想象的要更加幼稚。
废物们的简单介绍「梅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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