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伯最后一个从崖底爬上来时，已是晚上。

清风阁灯火通晚却极冷清。

脱下防毒服到公用洗澡间冲洗一番，这才回自己房间。

房门大开着亮着灯。

来伯面带疑惑进屋。

窗前，站着一名穿金色长裙的女子。

女子正仰头望着皎洁明月。

冷风阵阵，吹拂起瀑布般的乌黑长发。

美如仙子。

来伯神色一怔，随后跪下行礼：“给陛下请安。”

未来缓缓转过。

“起来吧。”

来伯起来，双手垂在两侧，依旧低着头。

同宫里无数基层宫人一样，诚惶诚恐非许不敢抬头直视。

曾经一傲气，从不下跪。

现在，卑微到尘埃里。

“谢谢你救了艾诺。”

来伯语气恭敬，“应该的。”

未来迈开修长的腿走近几步，“抬起头。”

来伯形一顿，缓缓抬头。

面色平静，眼中无波。

不喜不悲。

过去多年，当初的怨和憎也都随之消散，四目相对，未来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用同老朋友话语气问：“怎么又回来了？”

黑狼副首领一死，他的世成了迷。

失去记忆，从头开始。

送他离开时给了一大笔钱，够衣食无忧一辈子。

［来伯］，未来的来，唯有暗香来的来。

凌寒深凝着未来澄亮如初见时的眼睛，良久，嘴角才动了动，：“离开后才发现，法术反噬，服用忘魂汤也无法忘记，重返王宫希望找到破解之法。”

未来诧异不已，“没有找到吗？”

凌寒苦笑，“至死方休！”

停顿几秒，缓缓：“最可怕的是，离你越远，老的越快，只有在较近的地方，才能延缓衰老。”

想多活几年，只能留在王宫。

这，便是代值。

而不得，无法忘记，比死还痛苦。

未来原本平静的内心此时五味杂陈，“去圣找大祭司，或许能帮到你。”

“不了。”凌寒目光变的柔和起来，“这些年在宫里过的很平静，现在又有公主的陪伴，好的，这把岁数，不折腾了。”

“崖底毒气重，以后别下去了。”

未来没有再勉强，“艾诺马上要换牙，吃多甜的对牙不好，以后尽量少做点甜食给她吃，她比我聪明好学，更比我时候顽皮，你这个当师傅的，以后可不能太宠着。”

凌寒眼睛一亮，“不介意？”

“你被骗被利用二十多年，追究到底，从没伤害过我及边的人。”

未来转，“你救艾诺一命，滴水之恩，我是一个英明仁慈受百姓戴的王，安心好好在宫里呆着，诺哥哥不会为难你。”

凌寒笑了，“谢谢！”

未来走至门口后转：“那，你是怎么发现艾诺落水的？”

凌寒回答：“许是冥冥中注定，那突然想到湖中赏荷，独自划着船，见湖中有水草影响美观顺便打捞一下。”

未来嘴角上扬，“我不恨你了。”

完迈开步。

凌寒望着未来背影消失在玄关处，走到窗前。

韩一诺在外面等着。

见到未来便将她抱起来架坐到肩膀上。

眼睛慢慢泛红。

喃喃：“我会教好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