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看病的事,这当然没什么难度,于采蓝便和徐丽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她过去就行。
何老太太已经带着小树回家了,于采蓝到家的时候,换了鞋子进屋,发现客厅里并没有人。正想进去看看她儿子小树在哪?何老太太从自己房间轻轻走了出来。
她“嘘”了一声,说道:“小树睡觉呢,还得等一会儿能醒。”
于采蓝便放轻了脚步声,踩着拖鞋走到何老太太房间门口,见小树身子底下垫着个小凉席,何老头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看着。
孩子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微张。于采蓝见他正睡着,便打算回自己房间换一身家常衣服,然后再过来看小树。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小树一只小胖腿抬起来,高高举着,就那么举着,两条腿像在劈叉一样,继续香喷喷地睡着。
何老头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也不嫌累。”
何老太太便过去看了看,她担心孩子是尿了,不舒服才会做出这种劈叉的姿势。不过还好不是,尿布干干爽爽的,她轻轻拉着小树的腿要放到凉席上,可一转眼人家又把腿举起来了。
于采蓝笑着说道:“小家伙这是要给咱们表演呢。”说着,她先回房去了。收拾完过来之后,何老头问她:“那个在报纸上写文章抹黑你的记者,你认识吗?”
“就是见过一次,知道他是个记者,但是没什么来往,后来他也没去过诊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于采蓝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针对她?这件事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何老太太说道:“也许这人背后有别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心理阴暗,不一定非得认识啊。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得让宸风想办法查一查,怎么就消失了呢?”
“宸风已经在查了,哪能那么快。”关于柳记者这个人这么做动机是什么,只能等一等,看看能否查到他的行踪再说。
几人正说着话,小树忽然睁开眼睛,并坐了起来。他这时候刚睡醒,打了个哈欠,然后朝着何老太太这边爬过来,碰到何老太太胳膊,就想让她抱。
“小树,过来,妈妈抱会。”于采蓝在外一整天,想抱一会儿孩子,小树便放开了何老太太,自己在凉席上站稳了,然后朝于采蓝伸出双手,于采蓝便把他胖乎乎的小身子捞过来,抱起来回了自己房间,她打算给他换身小衣服。刚才睡觉的时候他出了点汗,身上的小背心和开裆短裤有点潮了。
找衣服也就是一会儿的事,于采蓝便把他放到脚边,让他扶着床沿站会,她则去衣柜上边的那一格拿了一套小衣服。
正打算回头给他换上,便听到脚下有动静,顺着声音看去,小树已经麻利地爬到衣柜下边挂衣服的那一格,然后把小身子钻在垂挂的衣服里边,伸出两只小爪子,一手抓住一把衣服,用力地晃着,晃得还挺高兴,于采蓝无语地瞅着这淘气小子,想着要不要朝着他后边肉厚的地方拍两下呢?
正好老何从单位回来了,儿子的淘气行为被他逮个正着,他放下公文包,过来先拍了下于采蓝后背,温温地说道:“我回来了。”
然后蹲下身子,跟衣柜里抓满两手衣服的小树静静地对视着,他没有责备小树,只是伸开双手,掌心朝上。对着小树说:“小树,来,爸爸抱,妈妈忙着,你又给捣乱了是吧?”
小树便乖巧地放下手里的衣服,伸手要去够他爸爸,然后让爸爸抱着他玩开飞机。可是有件长衣服一晃,蒙在他脸上,他就没站稳,咕咚坐了下去。
大概是觉得受了委屈,这孩子扁了扁小嘴,倒也没哭,何宸风便伸手把他抱出去拍抚着。
于采蓝跟他讲过,孩子委屈难过害怕的时候,要及时给予安抚,这样孩子有安全感。
如果过分哭闹的话要对症处理,但是不能任孩子哭闹很久都不抱,不然长大了孩子心理和性格可能会受影响。
何宸风觉得这方面于采蓝肯定比他懂得多,自然要听她的了。
“等一下,先把他身上衣服换了,有点潮,换完了,你再带他玩。”于是,刚要跟爸爸玩开飞机的小树发现自己又被放下来了。他有点失望地瞅瞅爸爸,瞅瞅妈妈,这时候何宸风就跟他解释:“小树等一下啊,等妈妈给你换完衣服,爸爸再带你玩。”
也不知小树听懂了没有,“啊”了一声,然后安心坐着等。
夜晚,繁星点点,此时的北安城与鹿港一样,很多人即将进入梦乡。万家灯火之中,每一家演绎着各自的故事。
北安城西一栋楼里,一户人家的灯一会亮,一会儿灭。好在马路上行人稀少,即使偶尔有行人经过楼下,也都形色匆匆,路上没人注意到这户人家的异常。
倒是同一个小区跟这栋楼相对的一户人家看到了,他家女主人还跟她丈夫说:“对面那家人怎么回事?你看看,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的,怎么回事?”
她丈夫瞅了一眼,说道:“可能是小孩淘气吧?”
“嗯,有可能,谁家大人闲着没事开灯关灯的,除非精神上有问题,我看也是小孩闹的,真是的,有的人家孩子不懂事也不知道管管…”
于是这女人从这件事引申开来,说起哪个小孩怎么怎么不懂事等等。
然而这两夫妻还真是冤枉对面那户人家的小孩。此时那男孩子正安静地靠墙站着,离灯绳远远的,那灯既不是他开的也不是他关的。
始作俑者是他爸妈,没错,有他爸爸也有他妈妈,只是,不管是他爸爸还是他妈妈,都不是精神病。
直到他妈妈生气说了一声:“那你别在这屋,上那屋睡去。”
男人也在气头上,把灯绳丢开,回屋抱了被褥,真的去隔壁那小小的房间去了。
男孩子到底是害怕,趁着他爸妈不注意,给他外公打电话:“外公,你快来呀,爸爸妈妈打架了,我害怕。”
那头苍老的声音安慰他:“南南别怕,你说一下,你爸妈为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