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风雨
刘天天却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一点什么,呆呆地想了好一会儿,眼睛发亮道,“大姐,你说的对!我现在手里正好有点钱,反正茶叶卖不出去,倒不如让厂长便宜卖给我,我再自己慢慢卖出去。”
她其实对卖茶并不是毫无想法的,但是茶叶是厂子里的,怎么卖厂长说了算,她只是负责联系买家,如果她把茶买过来,那怎么卖,就是她自己说了算了,她想搞什么花样噱头,谁都无权置喙。
“你打算怎么卖?”刘好好见她有些激动,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法子,好奇地问道。
“陈俊华能在火车上卖东西,我卖茶倒不需要跑那么远,到火车站买张站台票,进去卖茶不是挺好的吗?”刘天天一边转着眼珠子,一边说道,“大姐,你还记得当时带我到京城去的时候,火车每停一个站,都有不少人在站台上卖东西吗?我把茶叶一斤一斤分装,拿纸包好,上面写着‘南省名茶’,那些路过的客人说不定就会想着买个地方特产回去…”
刘好好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刘天天还真有奸商的潜质,在火车站卖茶明摆着就是做一杆子买卖,基本不会有回头客,金花茶厂的茶叶品质不行,稍微懂茶的人都知道这茶不好,她竟然还准备大喇喇地写上“南省名茶”的标识,这脸皮不可谓不厚啊。
“在做生意上,你比我在行,”刘好好甘拜下风,她出主意不行,但是在包装这种事上还是有一些经验的,“不过既然是名茶,你的包装也不能太简陋,找个纸品厂给你印刷一批包装纸,最好画一些花纹,比较容易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画画嘛,索性就叫二姐帮忙好了,她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画画的人,肯定行。”刘天天一下子就想到了刘学习。
“反正你有什么需要姐姐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刘好好并没有详细追问她生意上的每一个细节,毕竟她也不见得会比刘天天高明多少。
刘天天现在忙着做生意,是四姐弟中最忙的一个,有的时候刘向上来城里找刘好好玩,姐弟几个想要聚一聚,却总是缺了刘天天。
南省最热的是七八两个月,哪怕有微风电扇帮忙,未未还是闷出一身痱子,秦阿姨埋怨道,“往年台风是一个接一个,今年真是怪了,整个夏天也不见一个台风,这天气真是难熬,可怜我们未未受罪了。”
秦阿姨这话才刚说完没几天,台风就来了。
刘好好望着阴沉沉的天对秦阿姨笑道,“秦阿姨,这台风可是你招来的了。”
秦阿姨忍不住笑起来,“这台风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眼见秋天来了,天气凉快下去了,它倒是来捣乱了。”
窗外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呼呼直响,雨水狠狠地砸到地上,听起来十分吓人。
见刘好好已经换了雨鞋雨衣准备出门,秦阿姨有些担心,“今天还要去上班?”
刘好好点点头,“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得在岗啊。”
秦阿姨抱紧了未未,“那你可得小心一些啊,我刚才看到有棵树倒下去了,怪吓人的。”
“嗯,放心吧,这里离办公室也就几步的路,”刘好好笑道。
南省是沿海省份,每年都要遭受几次台风的侵袭,刘好好对台风早就见怪不怪了,今年的这场台风虽然看上去可怕,但也没造成什么大灾难,肆虐了大半年天,到了下午雨势渐渐小了下去,台风估计已经转到了其他地方,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台风过境,街头街尾都是一片凌乱,因为人手不足,所有的机关干部都得上街清扫雨水污物。
刘好好正挥着扫把扫大街,陈浩急匆匆地过来,“刘主任,大门口有几个人找你。”
“找我?”刘好好第一反应是杨平和苏弘毅他们来南省了,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他们要是到南省来不会不事先和她打招呼的。
她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刘祥和村里刘氏宗族里的几位叔伯婶婶,他们冒着大风大雨过来,身上早就已经湿透了,模样十分狼狈。
“祥伯,你这是?”刘好好不明所以地看着刘祥,她带来的这些人虽然是亲戚,但因为关系隔得远,平时见着了也只是打声招呼的交情,并不亲近,而且冒着大风大雨赶上来找她,必定是有什么急事。
她的心砰砰直跳,“是不是我阿爹阿娘除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刘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好好,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刘祥还在酝酿要怎么开口,一个女人就嚎了起来。
“秀芬,这里是省城,是市政府门口,不是咱们乡下,有事说事,别这么乱嚎乱叫的。”刘祥低斥了一声,才低声对刘好好说,“祥伯知道你在上头不容易,也不想上来麻烦你,但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秀芬婶一嚎,刘好好的心倒是定了几分,既然要她做主,那肯定就不是她家的事了,“你们身上都湿透了,我带你们找个地方烘一烘衣服,再坐下来慢慢说。”
族里来了人,但和自己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刘好好没把他们带回家,而是带到市政府下头的一个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让他们把衣服晾干,收拾干净了再来说事。
今天大风大雨,不少人都被雨水浇透了,所以食堂里准备了红糖姜茶,刘好好过去打了一水壶,等他们身上干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给他们一人喝了一碗。
他们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进城,第一次住进招待所,看到天花板的电风扇和水龙头里出来的热水,都十分新奇,但此刻他们也没把心思放在打量这新奇的环境上,个个都愁眉苦脸。
“怎么了这是?”刘好好知道刘祥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也都没有随随便便地来麻烦她,之前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缘故。
“咱们村的祠堂差点被拆了。”刘祥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