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七月末,较之前些日子,天气已颇为凉快,大周帝京花团锦簇,一派喜乐安康。
罗绍父女住在李青风新置的宅子里。
李青风做的是茶叶生意,以后会经常来京城,无论住客栈还是租房子,都不如自己置套宅子住得舒服又方便。
这套宅子在杨树胡同,几个月前由李青风派到京城的管事王禄买下来的,墙壁粉刷过,一水的黄花梨家俱,院子里种了一棵紫薇,花朵成团怒放,艳丽夺目。不远处还有几株芍药,只是已经过了花期。
罗锦言站在紫薇树下看了好一会儿,小脸上笑盈盈的,很是欢喜。
李青风笑着问她:“可是喜欢?”
罗锦言点头:“喜......欢......”
李青风微怔,这个表妹玉石娃娃一般,还以为她会喜欢玉兰水仙什么的,没想到却喜欢这种开花开到喧嚣的花木,倒也有趣。
前世罗锦言在京城住了八年,但她对京城没有一点好感,若是问她想去什么地方,她一准儿会说,除了京城以外,去哪里都好。
她这次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鲁振平的那间茶水铺子,可她没想到罗绍心血来潮也会一起来,这让她有些头疼。
她可以告诉李青风,她偷偷开了间茶水铺子赚零用钱,李青风也是小小年纪拿着压岁钱做生意的,若是让他帮着隐瞒,再请他指点一下如何做生意,他应该是能帮忙的。
只有茶水铺子收支平衡,才能支撑下去,鲁振平才能利用茶水铺子收集更多的信息,让她能及时了解各种动向。
可是父亲也来了,能对李青风说的话,却万万不能告诉罗绍。
罗绍是真心诚意陪着女儿来玩的。
转眼来京七天了,这七天里,罗绍带着女儿去了法源寺、潭柘寺、戒台寺、白云观、卧佛寺、大觉寺,去潭拓寺和戒台寺时,还在宛平住了一晚。
总之,这几天去的地方不是寺院就是道观,如果不是每次吃完斋菜,罗绍都要带着女儿到酒楼里大快朵颐,罗锦言都要以为父亲看破红尘,想多看几家对比一下,找个最适合他的地方出家了。
罗锦言每天跟着父亲各处烧香拜佛,早出晚归,回到杨树胡同,头挨上枕头就睡着了,哪里还有时间召见鲁振平。
到了第八天,天还没有亮,罗绍就让人把罗锦言叫起来,用了早膳,罗锦言对父亲说:“买......胭......脂......”
罗绍一怔,随即笑道:“惜惜是大姑娘了,想要买胭脂水粉,好啊,今天你随爹爹去广济寺,让常贵媳妇去给你买胭脂。”
广济寺?爹爹,您能放过我这个俗人吗?
罗锦言把头摇得像拨郎鼓:“不......去......”
她喘了口气,喝了两口枇杷水,继续说道:“爹......爹......去......买......”
罗绍明白了,女儿不要去广济寺,而是要让他带着去买胭脂水粉。
他不由得为难起来,可又不想让女儿扫兴,女儿跟着他住在乡下,来到京城要买胭脂水粉也不过份,别人家的姑娘,都有娘亲带着做衣裳买胭脂,可自家女儿却只有他这个爹,他苦笑着对女儿道:“惜惜啊,爹爹是男人,哪能带你去买胭脂水粉呢,要不我请梅花里的红大太太陪你去吧,说起来长房有两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
罗锦言继续摇头,长房大太太刘氏?还有那两位从姐罗锦绣和罗锦屏?
“不......麻......烦......了......”罗锦言说道。
她现在每天都会尽量用嘴说话,减少笔谈和手语,连说四个字并不困难,但五个字还是不行。
看到父亲眼中一闪即逝的失望之色,罗锦言微微笑着,指指常贵媳妇:“让......她......陪......我......”
罗绍松了口气,女儿越发懂事了,明白爹爹不能陪她去买这些东西,就退而求次让常贵媳妇陪着。
可常贵媳妇也是初次来京城,罗绍不放心,这时李青风进来,问清是怎么回事,就笑着道:“我今天正好不太忙,我带她们去买吧,顺便也要给我娘和嫂嫂买些手信带回去。”
罗绍大喜,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了常贵媳妇,叮嘱她不要总让表少爷花钱,这些银子是给小姐买东西用的。
昨天听说广济寺的玉觉大师要开坛讲经,罗绍不想误了时辰,又叮嘱几句,便匆匆忙忙坐了轿子去了广济寺。
看到父亲真的走了,罗锦言就像冲出笼子的小鸟,开心地从第四级石阶上跳了下去,把常贵媳妇吓了一跳,还没等拦住,罗锦言已经稳稳落到青石板地上。
李青风哈哈大笑,道:“惜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姑夫?”
罗锦言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看太阳,对李青风道:“茶......水......铺......子......”
李青风这才想起,罗锦言曾在信上提到茶水铺子,那时他以为罗家开着茶水铺子呢,现在想想,他和焦渭聊天时,知道罗家都有些什么产业,并没有茶水铺子啊。惜惜所说的茶水铺子是怎么回事?
因为带着女眷,李青风租了骡车,罗锦言带着常贵媳妇和夏至,先跟着李青风去了福记茶楼。
李青风和福记的大东家有点事情要谈,时间不会太长,罗锦言就在骡车里等他一会儿。
福记茶楼是京城里最大的茶楼,前世罗锦言坐在后宫里,都听说过福记的名头。
福记茶楼坐落在热闹的长乐大街上,周围商铺林立,车水马龙。
福记的伙计穿着青色杭绸褂子,袖口挽得高高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不时有轿子和骡车在门口停下来,有穿着考究的客人走进茶楼。
这时,一驾黑漆平顶的马车在福记茶楼前停了下来,那伙计看到,眼睛立刻亮起来,一溜烟儿地跑过去,哈着腰满脸是笑。
和罗锦言一起从车帘里往外张望的常贵媳妇见了,咂舌道:“坐着马车的啊,当官的。”
大周朝对马匹管理极严,除了军队和官驿,也只有世袭军职的武将之家才能蓄养马匹,而像这样的黑漆平顶马车,更不是普通武将可以坐的,这应是三品以上武将或勋贵之家才能有的。
车帘撩起,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马车里出来,从罗锦言她们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这个人的侧影,罗锦言听到夏至惊讶地说道:“这是骆军爷!”
骆明!
一一一一天猫买了台椭圆机,收到后要自己安装,从上午九点开始,我一直照着说明书在安装,更新晚了......还没有装好,好吧,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