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元明危在旦夕危在旦夕危在旦夕这是沐王府二十万大军攻打南京城的第二日。
战况比之第一日,更加惨烈,也更加血腥,在城墙下被檑木石头砸死的,被热油烫死烫伤的,被弓箭射死的沐王府将士,比之昨日更多;但是,城墙上被杀死的大明官兵,也比昨日更多,尤其是在热油用尽,守城将士失去了具有最大威力的武器之后。
当热油用尽的时候,在城墙之下的沐王府将士,都怔怔的呆在那里,因为,那种随时可以威胁他们生命,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的热油雨,忽然之间停止了。
也不是谁喊了一声“们冲啊,城墙上面没有热油了,没有了,他们用光了!”
于是,后面的沐王府大军,爆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吼声,成千上万的将士红着眼睛,向前更加强劲的飞奔起来。
他们的父亲,或者,或者…昨日里因为城墙上的热油,很多人已经死在异乡,还有更多的人躺在军营里面呻吟,这些沐王府将士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报仇,想要将城墙上敌人的头颅拧下来,以发泄心中无边的怒火…
那是一种猛烈的爆发,就好像火山喷发出岩浆一样猛烈,蚂蚁一样的沐王府将士,穿着黑色的战袍,排山倒海一样冲向南京的城墙,沿着粗大的黄色绳索和云梯,向城墙上面狠命的攀登;有不少臂力过人的南方蛮族兵,在到达了云梯中部的时候。
就开始向城墙上投掷那种淬了毒药地标枪;更多的云南苍山射手,在城墙下方向城墙上方发射狼牙利箭,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只看到无边的箭雨笼罩在城头…
这种攻势,比暴风雨都要来得猛烈,城墙上督战的熊文灿,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部将不停派人来汇报给熊文灿。
说是某处又损失了多少兵马,某处的箭支已经快要用完了。
某处地敌人冲上了城墙,某处城墙被敌人的投石机砸出了窟窿…总之,战况已经不同于昨日,似乎沐王府憋着一股劲,一定要在今日将南京拿下来。
熊文灿嘶哑着嗓子,不停地吼叫顶住,他的给老子顶住。
没顶住的杀头!”
激烈的鏖战,从太阳初升的时候开始,太阳到头顶的时候,还在持续的进行,等到日头渐渐西斜地时候,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熊文灿清醒的记得,他已经派上来三波预备队了,南京城的守兵。
本来就只有一万七千多人,他将这些人马分为十队,城墙上面放了六队,剩下四队作为预备队,而如今,这四队预备队。
已经上来三队了,只剩下一队用来机动…
还能坚持多久,熊文灿原本坚定的信心,这时候微微有些动摇起来!
无边的喊杀之声还在继续,但是天色渐渐的黑暗起来,熊文灿带兵打仗多年,黑夜来临,对于攻城方是相当致命的事情,因为能见度低,守城一方则能占很大地便宜。
他的信心重新振奋起来。
大吼一声。
对旁边的副将吼道告诉弟兄们,振作起来。
天马上就要黑了,敌军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副将猛吼一声,大手一挥,马上就有传令兵四处传令去了,熊文灿所在的主帅督战所在地方,隆隆的鼓声响了起来,不是哪个传令兵灵机一动,扯开了嗓子大吼道大明崇祯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旁边的大明官兵跟着吼叫起来,那声音在片刻之间响彻了战场,城墙上地守军士气大振,气势如虹,原本僵持的形势,因为天黑,因为这吼声而被打破,胜利的天平渐渐的向守城一方倾斜。
段再兴叹了一口气,下令退兵,当退兵的金鼓再度响起的时候,南京城头上再度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血腥的味道在凛冽的寒风中飘动,南京城下,不留下了多少具来自云南贵州的将士尸体,而南京城头上,已经死去地将士也不在少数,缺胳膊断腿地大明官兵也是随处可见。
这一日的战况实在是惨烈,守城地大明官兵一方,竟然死亡了一千多人,伤了三千多人,南京守军将近四分之一的力量报废;而攻城的沐王府一方,伤亡的数字更大,共计又有将近三千人丢掉了性命,伤者更是接近两万…不过,在段再兴看来,这是值得的,因为这一仗就差那么一点,这一仗已经让他看到了南京的守军力量,其实也不如传说中那样强大。
在战后的将领会中,段再兴大声的向属下大将训话,告诉他们,南京的守军已经快要被打垮了,只要明日在加把劲,南京城就是我们沐王府的了,我们就可以冲进去,抓住那个小皇帝,我们就可以得到大明皇帝的天下了…那帮大将也都看到了今日的情形,沐王府军营中的士气,并没有因为今日的失败而变得低落,反而渐渐的高涨起来。
夜里,段再兴看着南京城头的火光,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我沐王府也有秘密武器!”
南京城里,熊文灿心急如焚,今天的伤亡数字实在是巨大,一千多人死亡,三千多人受伤,如今可以用来守城的力量,已经不超过一万四千人…皇帝要他熊文灿守城十日,他真的能够做到么?熊文灿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抬头看天空的星星…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熊文灿面前,赫然竟是大明崇祯皇帝,他没有说,只是微笑着坐在熊文灿的身边。
半晌,熊文灿才发觉皇帝的到来,刚想要站起来行礼,被程真挥手示意停止。
程真微笑,一句话就问到了熊文灿的心坎里你是不是觉得,南京城守不住了?”
熊文灿点头,算是默认了,皇帝问话不,本来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熊文灿在呆呆的想,竟然忘记了回答一个“是”字。
程真也没有在意,轻轻的微笑,再问了熊文灿一个问题,道朕登基以来,你可曾见过朕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说完,程真飘然而起,熊文灿更加没有礼貌了,竟然忘记了恭送皇帝,他还在那里呆呆的想皇帝的话:是啊,小皇帝登基以来,以雷霆万钧之势诛杀魏忠贤,然后推行军事和经济改革,然后进军陕西平定农民叛乱,然后诛杀藩王,然后再平定福王的叛乱…他可曾经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小皇帝每次做一件事,仿佛都没有道理,仿佛都在冒险…但是他每次都是对的!
熊文灿忽然觉得信心十足起来,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小皇帝不是还有三千禁卫军么,那可是精锐中的精锐,禁卫军一直驻扎在南京,但是近几日忽然神秘消失了,是不是他还留着后手?还有,大明官兵在江南最强悍的戚家军,就在距离南京不远的松江,为何一直没有来南京…
小皇帝肯定留着后手,熊文灿再次变得信心十足,大喊道传本帅的命令,让那帮乐师按照原定的命令奏乐!”
南京城的城墙之上响起了横笛,琵琶,芦笙等乐器的声音,那奏起的音乐,赫然竟是具有云南和贵州异族风情的蛮族音乐,隐隐约约,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正是异族的思乡曲调…仿佛一个异族之人,在寒冷而又遥远的异国他乡,正在思念美丽的故乡。
沐王府军营之中的很多异族人,都安静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听着那充满了乡情的音乐,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遥远的苍山,洱海,回到了家乡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众人都在静默的黑夜之中听这音乐,心中都默默的念叨家乡,年纪大的蛮族老兵低头叹气,年纪小的蛮兵,有些已经开始掉下眼泪来…
一种思乡的情绪,在沐王府的军营之中蔓延开来,段再兴虽然很是恼火,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命令那些带兵的大将,去各军营催促士卒们睡觉,如果谁敢再竖起耳朵听那曲子,就杀谁他的脑袋!除了这样,他也别无他法了。
思乡的调子响了一夜,沐王府军中的很多将士,几乎是彻夜未眠,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求战意志了。
当战鼓再度敲响的时候,沐王府军中的蛮族将士,已经不再像昨日那样热血沸腾了。
这一日的战况,远没有昨日激烈,等到中午的时候,段再兴就很恼火的宣布撤退,南京城头第三次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声音“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再兴雷厉风行,在第二日晚间就抓出来一部分作战不力的蛮族士卒,连夜斩首。
血腥的镇压,暂时压服了军中的思乡情绪,第二日的沐王府军营,变得十分平静。
有小卒来报,说从南昌那边马队到了,都送了。
段再兴嘴角再度泛起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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