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有些事一旦沾上,容易上瘾
一弯新月挂在了树梢上。
有风吹来,月牙好似小船一样的摇了几摇。
顾乔乔倏然惊醒。
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
抬眸看向卧室外的客厅。
有一丝淡淡的晕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
秦以泽回来了?
顾乔乔翻身下床,轻轻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的吊灯没有开。
只开了沙发旁的一盏台灯。
秦以泽垂首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着文件。
听到声音,蓦然抬头。
一个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睡裙,披着卧室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犹如山间精灵一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一刻,秦以泽心口一悸。
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眸光深邃,声音轻柔,“还是将你吵醒了?”
顾乔乔蹙了蹙眉,鼻端只闻淡淡的药水味。
他受伤了吗?
顾乔乔走到了秦以泽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后,迟疑的问道,“你受伤了吗?”
秦以泽眉头一挑,动了动左胳膊,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一点小伤吗?
想来在秦以泽的眼里,只有进医院动了手术才叫受伤吧。
秦以泽穿着黑色的睡衣,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但是刚才看到秦以泽用右手翻文件,想来是左手受伤了。
秦以泽是一个左撇子,但是右手也同样灵活,他很奇怪,日常生活用左手,但是刷牙写字用右手。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左右开弓吧。
顾乔乔离得近了,鼻端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看向了秦以泽的胳膊,犹豫了一瞬,还是站起来走到了秦以泽的面前。
想了想,在他的身旁坐下,转过头,看着秦以泽的左臂,缓缓的伸出手去…
就在顾乔乔的手刚要接触到他的左臂的时候,秦以泽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躲过去。
顾乔乔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她呆滞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秦以泽凝眸看向那两只搅在一起的小手,又将视线落在了顾乔乔的脸上。
他专注的看着顾乔乔的眼睛,然后微微靠近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道,“有些事一旦沾上,容易上瘾,怎么办呢?”
顾乔乔身体一僵,清澈如水的双眸蓦然瞪大,红润的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
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慌乱。
脸颊似乎也在发烫。
秦以泽,他为什么还要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说这样的话呢。
顾乔乔有些无措,几息后,蓦然的站起了身子,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秦以泽星眸掠过一抹失望。
随即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他想,手臂上的伤,是他心有所挂的见证。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苗头。
因为对于他们来讲,每次执行任务,都要抱着一去不回头的心念,否则,下手的时候容易产生犹疑。
都说置死地而后生。
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可他这次却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他一路上都在反省,可是却无法让自己斩断对那个女孩的眷恋。
是的,没错,是眷恋!
有了眷恋才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他就会缩手缩脚。
这是不被允许的。
也是对其他战友的不负责。
秦以泽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
而这些质疑,在看到顾乔乔的那一刻,又都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低眉敛目,静默不语。
室内的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滞。
顾乔乔的脚在走出第五步的时候,站住了。
回头看向垂眸坐在沙发上的男子。
一咬牙,又扭转身子,快走几步来到了秦以泽的面前,闷声闷气的说,“给我看看你的伤。”
她依然做不到置之不理。
秦以泽勾了勾嘴角,却轻轻的撩起了左臂的衣袖,挽至手肘。
在前臂处,包着纱布,上面透着斑驳的血迹,似乎依然有点点滴滴的鲜血在渗出。
顾乔乔的目光落在了秦以泽的前臂处。
难怪她会闻到血腥味,原来是还在出血啊。
顾乔乔脑子里有点混沌的念头没了,她担忧的问,“已经包扎过了,为什么还流血呢?”
秦以泽凝眉,缓缓道,“可能是洗澡的时候弄的吧。”
“那就不要洗了。”顾乔乔脱口而出。
秦以泽挑挑眉,却没在说话。
顾乔乔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这人素来爱干净,执行完任务回来,怎么可能不去洗澡呢。
她怔怔的看着秦以泽的手臂,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秦以泽的话。
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她是懂的。
她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再次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睡觉。
反正已经上了药,应该没问题了。
可是,她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看着秦以泽低垂的清俊的眉眼,似乎不怎么在意,而他还有些疲惫。
终于,顾乔乔缓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托起了秦以泽的胳膊,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了他伤口的纱布上。
开始一点点的解开了纱布。
想了想,又去外面拿来了药箱,手指拿着药棉,一点点的擦拭起了伤口。
伤口很大,缝了大约有十几针。
好像是被利器砍伤的。
她小心的用手指的灵气蘸着药棉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肌肤。
反正秦以泽其实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不寻常。
她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的。
秦以泽侧眸看向认真到一板一眼的帮着他再次处理伤口的顾乔乔,眉目柔和,声音低柔,“你昨天下午的表现很棒。”
“还行吧…”顾乔乔低声的说道。
他的消息可真灵啊。
此时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了,说是昨天下午不为过。
不过有褚成峰那个大嘴巴,秦以泽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玉笛是你爷爷的吧?”秦以泽继续的问道。
带着清冽竹香的气息氤氲在两个人的周围。
安静,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侵略般的味道。
似乎要在悄无声息之间,就攻城掠地一样。
顾乔乔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道,“是爷爷十岁时候雕刻的机关盒,里面养着珍珠,是准备送给太奶奶三十岁的生日礼物。”
“养在极品翡翠玉里的珍珠,颜色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