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岩柏笑了一下后道:“欠师叔的钱我自有办法还上,这些你拿着防身。”
“除了吃和穿,这世上需要花钱的东西还有很多,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陶岩柏道:“你是个勇敢,又有主见的女孩子,将来你若需要帮助,就叫人去三清观找我,我只要收到消息,我一定会回来的。”
陶花眼眶微红,“大哥”
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大哥,你不怪我是娘的女儿吗?”
陶岩柏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道:“那我还是爹的儿子呢,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陶父陶母对陶花并不太好,甚至,比对陶岩柏还差一些。
陶岩柏因为是长子的原因,陶父陶母再不喜欢他,也不免关注他。
但对陶花…别看她在这个家里有一间单独的房间,除了弟弟陶岩信,父母对她都很漠视。
每天都在为家里干活。
好在她是个坚韧的女孩子,所以陶岩柏不怎么担心她。
倒是陶岩信,他虽然是陶母亲子,但说实话,她对他也一般,陶父陶母看似很宠他,实际上却还是万事不管的样子。
他们似乎没想过怎样做一对父母,只是遵循世俗的活着。
所以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弟弟,陶岩柏一点羡慕、嫉妒的情绪都没有。
他甚至会庆幸,庆幸自己七岁就被陶季带上三清观。
他拥有的,其实远比弟弟妹妹要多。
父母那些微薄的关心,在三清观众人面前显得很微不足道。
他对不太熟的弟弟妹妹的感情都要比对陶父陶母的感情多一些。
陶岩柏把钱塞进陶花手里,按了按后道:“拿着,我给你的书,你可以翻一翻,你不是喜欢做针线活吗?可以去找五婶,悄悄给她一些钱,请她教你,我和她提过,她也愿意教你的。”
陶花泪盈于睫,“大哥…”
陶岩柏呼噜呼噜她的头发,转身离开。
大堂里,王璁也和陶父陶母谈完了,出来就和陶岩柏道:“我们走吧,和你父母作别。”
潘筠三个也从邻居们那里听来了许多八卦,心满意足,见陶岩柏拜别父母,她就冲陶父陶母抱拳道:“两位,等我有空再来和你们叙话。”
陶父陶母:…可别再来了,这话他们叙不起来。
陶岩柏背上背篓跟在他们身后离开村庄,不少村民站在路边送他,招呼道:“岩柏,常回家看看啊。”
“是啊,一年总要回来个两三次,村里人都会想你的。”
陶岩柏笑着应下。
“可惜,他一走,村里又没大夫了。”
“唉,岩柏多聪明啊,又识字,他回来后多读几年书,说不定能考中秀才呢?”
“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回来,族长知道又该难受了。”
潘筠:“没想到岩柏在村子里竟如此受欢迎。”
陶岩柏道:“族长是想让我读书考科举,我爹是想让我回家服劳役,村民们是想村子里有个大夫,因为我对所有人都有用处,所以大家看似都很喜欢我。”
妙和一脸迷茫,“那怎么你家里让你住牛房,还总是骂你,族长也不帮你,村民们来看热闹,也不帮你说话?”
陶岩柏:“因为我看似对他们都有好处,但这些好处他们都还没拿到手吧?”
潘筠道:“因为他还不够强大。”
她道:“他要是足够强大,大家就会把他当神一样敬着了,所以,还是得自身强大。”
王璁四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走出村子,陶岩柏就左右张望,愣愣的问道:“大师兄,你们…你们是徒步来的?牛车呢?”
潘筠一脸高深道:“坐什么牛车啊,慢悠悠的,得多久才回到家?”
陶岩柏:“那…那我们用轻功跑回去?”
他虽然也会轻功吧,但内力和体力没那么强悍啊,而且还有一个大背篓。
潘筠手一挥,一个巨大的药鼎出现在眼前,她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大声道:“不,我们飞回去!”
陶岩柏目瞪口呆。
妙和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拽陶岩柏的背篓,“三师兄,我帮你收着。”
说罢,当着陶岩柏的面把背篓收起来了。
陶岩柏眼更直了,“你你你…”
妙和骄傲的道:“小师叔给我做的玉牌空间,可好用了。”
陶岩柏立刻扭头去看潘筠,不由自主的撒娇,“小师叔”
潘筠大手一挥,大方的道:“有,你和璁儿都有,等我回去就给你们做。”
陶岩柏立刻就往鼎里爬,“我们快回去。”
但这个药鼎的口子还是不够大,肚子里倒是能装不少人,但口子挤不下五个人,最后大家调整半天,还是陶岩柏三人缩在了鼎肚里。
一个角落一个,以维持药鼎的平衡。
因为多了一个人以后,潘筠一飞就感觉到了滞缓,“原来多出一个人的差别这么大啊…”
最主要的是,药鼎变重之后,她需要费更多的元力去控制,就发现这个鼎吧,它有点倾斜,不太正了。
所以,只能三个人分别窝在鼎里的三个角落里,用重量来平衡药鼎。
然后药鼎就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在摇晃了片刻后就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站着的王璁被冷风啪的一下拍在脸上,他就也想蹲下去了,但他很快撑起法术结界,给他们挡掉风。
风被阻隔在外面,王璁松了一口气,“我实没料到,多一个人竟然差别就这么大。”
潘筠憋着气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没听过吗?”
“不过你放心,我元力充足得很,就是有点晃而已,速度绝对不会有问题。”
说罢,药鼎又加快了速度。
看着飞快消失的树木和田野,其实王璁想说,慢一点也没什么。
两刻钟后,他们看到了三清山,又一刻钟,他们飞入三清山山脉,药鼎就朝三清观山顶飞去。
此时,太阳已升至半空,当是午时前,王费隐正绕着广场踏步走圈,玄妙和陶季在一旁的石头上晒太阳打坐。
潘筠嚣张地把药鼎飞到广场上,缓缓落地。
王费隐停下脚步,玄妙也睁开了眼睛。
一落地,潘筠就哈哈大笑起来,欢快的朝王费隐打招呼,“大师兄,我把岩柏带回来了。”
王璁老实的爬出药鼎,老实的叫了一声,“爹。”
王费隐瞥了他一眼,冲他挥手。
王璁就松了一口气,把站起来的妙真,妙和给抱下药鼎。
陶岩柏自己爬出来,潘筠则是自己往上一蹦,原地起飞后落下。
王费隐问她,“药鼎好飞吗?”
潘筠认真的想了想后摇头,“不好飞。”
王费隐:“不好飞就对了,我这是炼丹用的,我平时飞都是踩在鼎沿,你倒好,我上次是因为人多才把你们装在鼎里带回来,你就直接站在鼎里飞了?”
潘筠:“…鼎里多好的位置啊,为什么要去站鼎沿?”
王费隐:“罚你把药鼎清洗三遍,要是洗不干净,你们今天就别吃饭了。”
王费隐说到这里一顿,问道:“你们吃早食了吗?”
五人这才想起来,他们一大早到陶家后就开始吵架,吵得太开心,忘记吃饭了,直到现在都没饿。
可王费隐这一提,五人的肚子就不约而同的咕噜一声,真饿了。
王费隐就冲他们展开笑容,瞬间一收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等着我给你们做呀!”
王璁和陶岩柏下意识就往后院走,潘筠和妙真妙和则是托着药鼎回到丹井处洗药鼎。
丹井的水清冽而甘甜,入冬之后,井水线下降,需要把桶放很深才能打上水来。
潘筠一桶一桶的往药鼎里倒水,等盛了不少就用元力托着鼎回药房里烧。
水烧开后她手一挥,药鼎就飞出药房,鼎盖一盖,就在空中上下左右的摇晃,她觉得洗得差不多了,就揭开盖子把水倒掉。
妙真妙和便立刻往里注干净的水,赞叹道:“元力深厚就是方便,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和小师叔一样用元力就能托起那么大的药鼎就好了。”
妙真则对潘筠的御物术很感兴趣,“小师叔,你的御物术好像比大师伯的还好。”
潘筠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你终于发现了,我不仅御物术比大师兄好,我的飞行术也比大师兄的好,你们没发现吗?我带五个人,和大师兄带五个人的体验感竟然是差不多的,要知道,大师兄可不是第一侯,他修为比我高呢。”
妙真补充道:“大师伯带的是五人一狐,而且他和三师叔比大师兄和三师兄重。”
潘筠挥手道:“反正人头差不多,你就说我厉不厉害吧?”
妙真和妙和略一思索,一起点头。
潘筠就抬着下巴道:“等你们突破第一侯,可以学飞行术的时候,我来教你们,对了,等你们元力再深厚一点就可以学御物术了,学我的法术!”
王费隐幽幽的道:“这么好,要不要也教教我啊?”
潘筠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王费隐站在她身后。
她不由拍了拍胸口道:“大师兄,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差点吓到我。”
王费隐:“差点吓到啊那就是没吓到喽?”
潘筠轻咳一声,转开话题道:“我已经在洗了,就快要洗好了,您要炼丹吗?”
“不炼丹,赶紧洗,洗完了我带你去选炼制飞行法器的材料。”
这个不仅潘筠感兴趣,妙真妙和也感兴趣,三人立刻加快了动作。
但洗完之后,他们却被领着回后院先吃了一顿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