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南端的一隅,另一场战斗也在此刻进入白热化状态。
在主物质位面极其罕见的巨龙种群遮蔽了天空,无数身着各异的冒险者也在底部与巨龙的眷属厮杀着,他们的背后一方是人类的联军,一方是不知何时,悄然屹立在山谷山峰内侧,不知何时建起的龙首高塔。
巨龙的吼声不绝于耳,威压气势更是随处可见,。
各种元素汇聚的吐息更是时不时从空中相互搏杀的巨龙缝隙漏了出来,给予大地一道道新的创口。
“噢!哥哥,父亲曾经和我说过的龙陨之战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咳咳,的确,没想到这次前来这里的金属龙同族有这么多,也幸亏来的多,不然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五首龙后的降临!”
他咽了口因激动而咳出的血沫,然后用手制止了想要来她这的妹妹,一边示意自己没事。
继续说道。
歌顿曾经见过的金龙兄妹此刻正躲在山谷中,一块巨石下的裂隙里,妹妹菲姬在外面张望,而作为哥哥,名为奥拉法克的金龙则化身成当地人类士兵的模样,不过样子不再有之前整洁,而是一身狼狈。
胸口也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创口,但创口不再流血,显然是止住了,毕竟金属龙虽说魔法天赋卓绝,但除了睿智的法师外,同样也有可能是一位虔诚的牧师――虽然很少,但信仰巴哈姆特并且兼职牧师的金属龙并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遇到一位巴哈姆特的牧师及时给她的哥哥止住了创口,防止继续恶化,菲姬也没有心思在外观察着情况,早就全身心投入到了治疗哥哥的事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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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在红龙捏碎他的心脏之前,成功让那头红龙在名为解离术的魔法之力下化作灰烬。
“咳咳,菲姬,难道你忘记我带你出来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见自己的妹妹不肯离开,奥拉法克语调高昂了几分,带着些许质问与严厉。
“你不用管我,我现在只是重伤,还没有死!菲姬!现在的你,更应该出去支援我们的伙伴,你的加入或许能让一个本应该死在这场战争的生物活下去,这样最后的胜算也大了一分!”
“可是…哥哥”
菲姬一脸犹豫,眼神还是时不时关注着自己哥哥胸口虽然没有流血,但依旧能看见血肉下白骨的创口,她可是亲眼看见一头红龙的利爪深深镶嵌入自己哥哥体内,当时她差点都疯了,好在奥法拉克死死咬住那头红龙的咽喉也不忘用鼻音以及手指施法。
菲姬眼角含着泪猛地摇头,反驳道。
不过似乎最后还是垂下了头,似乎认同了奥拉法克的说法,低声道。
“好吧!我走!但是哥哥,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下来!”
“还是说,现在看我受伤,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听话了?”
“亦或是,你开始畏惧战争?是个胆小鬼?”
“不…不是的!哥哥,我从未这般想过,我只是想…”
唯一收获外来知识,可能就来源于自己那个活泼好动的妹妹时不时每隔几年会来和他讲的那些冒险故事,或者从吟游诗人口中了解到的某些巨龙逸闻。
“那好,到时候我每年都来找你!哥哥,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菲姬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然后还不等奥拉法克答复,就决然地转身离去,生怕听到奥拉法克的任何言辞,那颗原本已经坚硬如铁的心,又再次化作了天鹅绒般柔软的内心。
“当然,我还想听你讲那些牧羊人的故事呢!”
相对于妹妹,奥拉法克常年待在巢穴之中,基本上很少与其他生物来往,日常饮食要么交给了法术来解决,要么便交给了筑巢前它制造的一群机械造物,它们会定时定点从海里捕捞鱼获,然后加工成食物。
可以说的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龙了。
“铂金龙神,金属龙之王,伟大而又睿智的北风之主啊!您最为虔诚的信徒奥法拉克在此呼唤您,如果您能所听到的话,愿您将您那可以破灭一切阴谋的伟力分出一点点赐予您同样虔诚的信徒,我的妹妹吧!她聪明而又善良…”
口中不断吐出低且沉的絮絮叨叨的祷告词,奥拉法克对着空气中并不存在,但是在他心中存在的巴哈姆特神徽低声诵着。
“爱卡西大人!”
毕竟,她和他,从青少年分巢而居以前,都是同住同睡了数十年,无论是抓鱼还是躲在山坳里变成土拨鼠,偷听过往旅人讲话,自己这个发誓要苟到古龙再出门闯荡的哥哥,还是会破例陪着那时胆小又好奇的她,偷听观察一支又一支的商队。
待到只有洞口一半高半身人身影彻底消失在甬道尽头,被白光所吞噬时。
奥拉法克垂下了手,嘴中念念有词着。
在战场上只有倒下死去的狗头人,而没有逃跑苟且偷生的狗头人。
好在平均实力不强,不然的话,恐怕连提亚马特没见到,他们恐怕就要折戟沉沙在这片满是嶙峋岩石的山谷之中了。
“菲姬,你怎么来了!”
一出洞穴,视野开阔后,菲姬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在另一座矮小丘陵上,正在与一群长有龙翼的狗头人部落搏杀着。
这些来自地底的怪物部落可谓大大拖延了讨伐提亚马特巨龙与人类联军的步伐。
它们源源不断,好似地底中驻扎了一个王国,而且意志坚定到就算老兵与之战斗,都会为之胆寒。
菲姬这些日和这位来自于星界的神使,关系相处的不错,甚至比起歌顿来说,爱卡西更独爱这个满心善良的金属龙。
至少她的善良看得见,摸得着――在这一路,而歌顿的善良,或许仅仅只对于某些生物而言。
说着,她的身形骤然变化,一条有着长长三角形翅膀,翼膜连至尾尖,全身鳞片宛如黄金与铂金打造的修长巨龙出现在了丘陵之上。
星界神使的炽光长剑轻松将一排龙翼狗头人的上半身连带着血液一同从下半身分割而出,它们甚至连叫喊都没能叫出,就齐刷刷的倒下,然而,每倒下一排,总有新的全副武装的狗头人再次盯上,拿着手中的长矛与盾牌向她冲来。
眼眸中红光闪烁,满是要将眼前敌人撕碎捅穿的凶残,半分因同伴死亡而产生的畏惧之心都无分毫。
“哥哥让我来的,我想照顾他,可是…唉,他还是放不下这里。”
“不必担心,你的哥哥应当会没事,我看邪恶已经褪去,它们快支撑不住了!”
爱卡西将长剑收起,看着满地焦黑快要碳化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看向身后的巨龙少女,眼角带了一抹感性的忧愁,她试图宽慰眼前的巨龙。
不过眼前的金龙少女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懂事的多,她几乎没费太多口舌,就让金龙成功安下了心,全神贯注投入在这场即将收尾,胜利的战斗之中去――当然,并不排除菲姬明白自己的焦急毫无用处,当务之急是将战争平息,驱逐那群信仰着五色龙后的可恶怪物仆从。
还不等爱卡西举起手中长剑劈向下一批朝着她冲来的龙翼狗头人,一股宛如太阳般炙热的金黄色龙息便从高处,也就是她的头顶,朝着她所面对的那片扇形空地喷涌而去。
龙翼狗头人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用专门刷了一层防火防腐桐油制成的橡木盾牌,剧烈而暴躁的龙息就将其连同盾牌一起烧成了灰烬。
金龙的吐息相对于红龙而言,还要更胜一筹,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吐息附带有魔法能量的灌注,因此被喷吐击中的敌人除了火焰伤害意外,还要附加上一层独有的魔法伤害。
不过这次靠近可比先前还要困难,被红龙奴役的山丘巨人部落的巨人们,正一个个嗷嗷叫拿着手上磨盘大小的巨石朝着它们投来,色彩龙的数量也在不知何时,补齐增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巨石咻的一声将刚刚起飞的巨龙砸断了半根翼翅,指挥所中都能听到那头赤铜龙发出的惨叫与哀嚎。
战场上的天平果然很快像爱卡西等一方的正义联军倒去,时不时从天上坠落而下的色彩龙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龙血洒空,昔日一座座森林,山丘的霸主逐渐陨落,邪恶的眷属在地面之上也一个个被消灭,蚕食鲸吞,地盘陷落,很快就逼近到了山谷山峰脚下的一公里内。
那里甚至能够近距离看见耸立在山脉凹处的那座高塔。
“我记得在某本古书上,记载过牟阳提亚马特的事迹,在故事当中,就有一个五色龙之号角,是五个龙首构成的诡异号角,据说吹响它,便可以从附近或者其他位面召唤随机色彩龙类,并且强制让它为号角的主人做一件事情。”
此刻,有名戴着礼貌,穿着打扮宛如王国精英贵族的男子站起身来,扶了扶眼睛慢条斯理的道。
“而且,故事里面标注了这个号角是有数量限制的,只有被奴役的巨龙死亡或者主动撕毁契约离开后,才能继续召唤。”
里面的人则是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它们的援兵补充的实在是太快了,刚才明明都解决了十多头色彩龙,这才多少的功夫,又补齐了,我都怀疑这是整个大陆的色彩龙都来参战了嘛?”
有人惊诧于敌方援兵的速度,但深谙色彩龙习性的一些知识渊博的学者或者说法师,则知晓这背后定然有其原因,作为色彩龙这种邪恶的象征,基本不存在讲江湖道义,如果真的是战争的话,它们巴不得五个打一个,什么巨龙的骄傲,什么巨龙的廉耻,在伤亡率巨高的死亡面前,又有谁还能保持本性,坚持着原本的原则。
“我想,那个号角应该是真的,而号角构成的传送门,应该就在那座塔中或者后面。”
他的话并不是凭空想象,每一句话都是他花费了不少功夫观察得到的实际结果。
“我刚才看到了那批支援过来的巨龙,便是从塔的背后出现的。”
说话时,他不由摸了摸背后背着的鲁特琴,这是一名吟游诗人,如果歌顿在这,就算不从其他人对他的尊敬目光来看,也能猜到眼前的这名男子很有可能是一名传奇吟游诗人。
毕竟它也曾经见过一名传奇吟游诗人的施法,那场面那气质,就算隔了这么久,歌顿也不会忘记。
而在这人的身上,就散发着那股难以言明的特殊气质,让人下意识信服以及信任。
“对了,葛文会长,他们还有多少时间赶到这里?”
突然,一个穿着朴素,但难掩身上法师气质的古怪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葛文是一名浑身闪耀着白金色泽光辉的龙裔,他的模样比起普通龙裔来说,还要高大健壮。而且他除了身负巴哈姆特神殿地区主教以外的职责,还是负责这次行动的总策划,那群金属龙便是通过它的印信召集而来的。
“该死!还有那群山丘巨人该怎么办!如果让它们这样任由丢石头下来,军心会涣散的,到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在意战斗的结果,只会每天担心着何时头顶掉下一块陨石。”
有人询问,但很快就被其他人接过,然后解决。
“放心吧,那群山丘居然手上的石头存活不多,我们的人已经绕着远路潜伏过去了,只要我们准备进攻,闯入那座高塔时,只要发出信号,那边的山丘巨人便肯定腾不出手来找我们的麻烦。”
“放心吧,吾主保佑,我们一定能够战胜邪恶,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也一定可以赢的!”
“为了北风之主!”
“为了胜利!”
只见它看着古怪少年,一脸沉思道。
“大概还要一段时间,他们现在正忙着搜集最后一个材料,恐怕赶到我们这里,还得等到半个月才行。”
葛文瓮声瓮气地说道。
“冲!”
各个小队如同海啸般的欢呼从帐内传至帐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