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单凭威名,惊退了一座宗门,随后剑败严生,在周边修行人面前,名声威势愈发高涨,接着他便驾驭法船,离开这片海域。
临行之前,只见他背负双手,站在甲板上,悠悠感叹,吟诗出口,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而那条蛟龙,也跟随在侧。
它游荡在法船之侧,躯体庞大,延绵而去,头颅如楼船一般大小,森然可怖。
只是它眼神柔和,甚至略带怯意近来苏庭声名如日中天,例如葛正轩之赞誉,例如苏庭接连斗法败敌的过程。
其中既有八重天的真人不战而降,也有先秦山海界的太岁法剑齐宣落败,也有他欲斩先秦山海界半仙齐岳的种种说法。
诸般传言,让这条蛟龙也不由得心惊,更觉得自家孩儿跟随对方,必定前程无量。
但之前听闻,终究只是传言。
可适才苏神君之名,便令一位率领全宗围杀它的真人,就此退去。
它险些被对方所杀,而对方却不战而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落在心中的震撼,才是真正的深刻。
再加上苏庭打断严生一剑,真正出手,威势无匹。
这蛟龙已是心服口服。
法船之上。
小精灵正随着小蛟龙打闹。
这小蛟龙浑身白鳞,宛如白玉,头顶生出两根尖角,筷子一般粗细,腹下生出四爪,游走灵活,龙威不浅。
“不错,只差半步,便能化身真龙了。”
苏庭伸手将它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条母蛇,如今还是条母蛟,颇感满意,又放了回去。
“臭不要脸!”
小精灵顿时大怒,一道风刃劈在他头上。
苏庭伸手拢了拢头发,咳了两声,又问道:“你这小家伙,近来跟随你娘,混得不差嘛?”
小白蛟微微点头,发出些许低沉的龙吟。
苏庭听得懂意思,略微点头,道:“它未必没有发现你的异处,但至少还是把你当成它的孩儿,传给你蛟龙的传承…这次是不放心你,所以护送你过来,才被盯上的么?”
小白蛟点了点头,伸出前爪,往那边点了点。
苏庭笑着说道:“我说它修行多年,都不曾被人捉去,怎么这回就险些遭灾…原来是孵化龙卵,赐你传承之后,虚弱了些,为了保护你,也来不及逃入深海,不管怎么说,这个母亲做得还不错。”
小白蛟忙是点头,表示赞成。
苏庭伸手一捞,将它放在手中,看着这条小蛟,颇感有趣,但却来到船边,朝着小蛟龙道:“我们将要离开东海,去往中土,你与这母蛟,将要有很长一段时日分别,去跟它道别一番罢。”
小白蛟点了点头,尽管它的前身是小白蛇,并非龙卵之中真正的蛟龙,但近些时日,跟随母蛟,却也并不排斥这个母亲。
东海事毕。
云镜先生已经寻得,也指出了一条前路。
而在东海这里,也领略过了各处不同的风土人情,见过了闻名许久的小仙翁,领教过了先秦山海界的手段。
如今名声也打出去了,好处也得了不少。
此番前来东海,获益不少,但也没有了其他事情,是到了返回中土的时候。
“此次回返中土,你可要跟随我去元丰山走一趟?”
红衣站在船上,任由海风吹拂,但有法船隔绝,却不至于让她阴神受损。
苏庭看向远方海面,说道:“左右也无事,至今挂着元丰山长老的名头,也该去元丰山走走了。”
红衣微笑道:“你可不知道,当时你道行太低,把你招为外门长老,我父亲倒是招来不少非议…哪怕连掌教也都认为,若是当时把你招为外门弟子,或许好些。”
苏庭并不意外,只是笑着问道:“那现在呢?”
红衣说道:“自从你杀了天岭老人之后,门中便再无其他异声,而如今你成就阳神,无论放在哪里,都足以堪当长老之位,自然无人再有异议。”
苏庭摊了摊手,略颇感兴趣,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要知道,如果我还在诛杀天岭老人之前,便以长老之名,去往元丰山,会有什么样的待遇…是否很多位长老及弟子,会心生不服,对我下手?”
红衣悠悠说道:“不服自然是有不服的,后辈弟子当中想要与你斗法的,自然也不会少。”
苏庭叹道:“现在肯定没有了,真是可惜。”
红衣看他一眼,道:“如果葛正轩没有把你推上风头浪尖,如果齐宣没有败在你手里,或许没有人要找你一决高下,但现在肯定会有。”
苏庭闻言,讶然道:“还真有?”
红衣说道:“正仙道有小仙翁,而先秦山海界有太岁法剑,我元丰山也有杰出之辈,当年便不逊色于我,而我后来遭难,仅剩阴神,他们却还在修行…如果你只是个外门长老,尽管年轻,但这几位师兄也只是高看你一眼,而不会寻你的麻烦,可你如今堪称与小仙翁并肩,又击败了东海第一人杰齐宣,回到元丰山,那几位肯定要跟你切磋一番,比个高低。”
苏庭摸着下巴,问道:“我要是打败了他们,有什么好处?”
红衣摇头道:“应该没有。”
苏庭略有沉吟,转身唤来小精灵。
“这次去元丰山,肯定会被人挑战。”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能弱了名声。”
“但打了没好处,不如不打,干脆不去元丰山了…不过,去看看也好。”
“咱们不急,路途遥远,咱们路上合计一下,怎么在元丰山打了他们,还得让他们给好处。”
“要不然赌斗?跟上次一样,不押法宝下来,咱们就不打?不过咱们可能也要押上对等的东西啊,这个主意不大好,得让咱们出本钱。”
“本钱就本钱,本神君还能输了不成?”
“那就这个方法?”
“多想出几个办法,万一人家不按套路来,咱们也能有万全准备。”
苏庭与小精灵商量得火热,而红衣就在一侧,听着这一大一小,正商量着怎么算计元丰山那些个杰出弟子,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