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灭族,归根结底是因为霁云宝库。
消失的宝库是贪狼部所盗取。
那么远在草原的狼骑,又是用的什么办法在霁云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将宝库搬空?
这其中必定有个高高在上的幕后黑手,搅动着皇朝里的风云变幻。
之前云极还找不到幕后黑手的线索,自从得知驸马与国师勾结贩运销魂烟,这个幕后黑手已经不打自招。
必定是国师无疑。
盗空宝库嫁祸郁家,致使霁云最大的修行世家被灭族。
制造出销魂烟让那些不得志的武将被毒草渐渐腐蚀,蛀空霁云最后的根基。
再以所谓的仙丹控制国主,吊住霁云最后一口活气…
种种手段,无一不是在祸动霁云,其目的必然是取而代之。
对霁云虎视眈眈的不是贪狼部就是拜火国,所以国师的来历不难猜测。
听出极王对国师的敌意,王驳岸看了看云天,发现大皇子默不吭声,好像默许着极王的猜测。
王驳岸摇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师久居高位,这些年经营了庞大的势力,据我所知,各路城主当中有很多人是国师一脉,如此毒瘤,若动,就必须切个干干净净,否则的话…”
宰相深知国师的难缠。
在霁云,国师谢长风可谓根深蒂固,不仅上挟天子,人家还能下聚诸侯,可以说独揽大权一呼百应。
单凭着一个宰相,拿什么去和国师斗?
即便加上大皇子,在国师面前依旧不够看。
至于云极这位孤家寡人的极王,恐怕更指望不上。
大皇子叹气道:“国师现在还动不得,父皇指着他的仙丹吊命呢,那些一盘散沙的城主不足为虑,我最担心的其实是云化,他与谢长风走得很近,想必是为了太子之位。”
云天口中的云化是二皇子,襄王。
云极道:“王兄怎知国师炼的是吊命的仙丹,而非要命的毒药呢。”
云天道:“毒药!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吧?”
云极道:“我有确切的线索,当年被盗空的霁云宝库就在贪狼部手里,王兄以为草原蛮人用的什么法子来偷梁换柱?这其中的内鬼又是何人。”
云天听完变得神色不定,王驳岸则紧锁双眉。
如果郁家当真被陷害,幕后之人必定有通天手段。
在皇城里,有如此手段的人绝对不多。
云天道:“算算年月,国师在霁云也有差不多二十个年头了,我记得父皇的身体一向健朗,自从国师来后不久便开始每况愈下,如果吊命仙丹是毒药,连郁家惨案也与他有关,那此人的目的莫非要图谋我霁云天下?”
王驳岸道:“国师一脉根深蒂固,此事不可妄动,需徐徐图之,如今迫在眉睫的是立储之事,大皇子身为长兄,还望切勿推脱为好。”
王驳岸这番话说出来,很明显是在支持大皇子为太子。
云天摆手道:“一国之君,本王何德何能,二弟文韬武略样样比我精通,三弟文采斐然最重孝道,四弟虽然刚回来不久,斩驸马的本事也比为兄强得太多。”
王驳岸趁机拉拢道:“照比二殿下天王虽有所不及,若有极王全力相助,太子之位应该不难,极王殿下意下如何?”
云极道:“谁当太子我没兴趣,这次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替我生母郁轻竹报仇雪恨,不管是谁害了她,都要赔命。”
王驳岸本以为极王会考虑太子之争,毕竟是四皇子,想要在皇城扎根,没有根基可不行,如今攀附大皇子正是最好的选择。
不料人家对太子皇位没兴趣,这一点出乎了王驳岸的预料。
云天道:“四弟啊,为兄知道你这些年很苦,你别怪父皇,当初下令诛杀郁家,父皇也是无奈之举,他后来悔恨不已,无人之时我曾见过他偷偷抹泪,我总觉得父皇的身体是从那件事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的,这是心病难医,如今你活着回来,如果父皇知道一定会高兴。”
云极没打断云天的话,等对方说完,笑了笑转开话题道:“不知国师修为如何。”
云天弄了个尴尬不已,他知道云极对国主彻底没了感情,尤其对国主。
王驳岸道:“国师有筑基修为,剑道高深,连大将军都未必是对手。”
云天补充道:“何止大将军,满朝武将全算上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谢长风的修为以至筑基巅峰之境,在筑基上修当中几乎无敌手。”
“筑基巅峰啊…”云极点了点头。
王驳岸看着云极点头不知为何开始心惊肉跳,他总觉得这位极王不止要斩驸马,好像连着国师也要一块给砍喽。
云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四弟回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是我云氏皇族大喜的日子。”
云极道:“哦?不知喜从何来。”
云天道:“草原蛮人欲与我霁云和亲,于是国师做媒,为我云家皇子添一位宾妃,此举不仅能缓和与草原蛮人的危机,也能为父皇冲喜,可谓一举两得。”
云极道:“好事啊,前来和亲的是哪个部落。”
云天的神色变了又变,犹豫着支吾起来。
王驳岸直接道:“和亲的是贪狼部。”
云极刚刚可说了,有确切线索当年郁家惨案与贪狼部有关,今天贪狼部前来和亲,天王和二三皇子不觉得什么,极王岂能善罢甘休。
说是冲喜,没准冲出来一场大祸。
云天尽管不了解这个四弟,却也知道云极是个狠角色,驸马爷的脑袋还在外边戏台上呢。
云天道:“其实就是那么一说,我们霁云与草原蛮人世代血仇,和亲不和亲的又能如何,只不过苦了老三,他还有正妃,都知道霁王府的王妃最是刁蛮,这要让蛮子嫁进王府,老三怕是不得安宁喽。”
王驳岸道:“霁王正妃尽管刁蛮并无修为,要知道那前来和亲的狼女可绝非善辈,真要入住霁王府,我担心连霁王都有危险。”
听闻贪狼部和亲的是狼女,云极有些意外,沉吟稍许。
云极道:“狼女是不是带着不少嫁妆。”
云天道:“说是带来不少草原上特有的牛羊,是稀罕物,我看不过如此,草原蛮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云极道:“王兄,王大人,请二位帮个忙,帮我隐瞒一时身份,作为回报,我请二位继续看大戏。”
云天道:“外边的戏不是唱完了吗,一斩黑猪王,二斩旱魃女,三斩薄情郎,难道还有?”
云极道:“当然有,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