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极王府依旧如故。
门庭冷清,鬼宅一样,书房里的灯火却始终未熄。
极王府没什么改变,可谢鼎的命运开始了天翻地覆。
牛好买,只要有银子,偌大的皇城里什么样的牛都能买得到。
用了一天时间,谢鼎陆陆续续买齐了百头长毛牛,全部养在王府后花园。
反正花园里杂草够多,都不用给牛单独买草料了。
天将擦黑谢鼎才忙活完,看着花园里满地的牛粪,这位极王府唯一的门房心有戚戚然。
“看来王爷在外边遭了不少罪,肉都吃不上一口…”
刚收拾好后花园,前边有人叫门。
谢鼎忙不迭的穿庭过院去开门,经过书房的时候望了眼窗上的人影,没敢打扰极王。
门外又是两架货车,还是驸马府的人,与谢鼎都是老熟人了。
“谢门头儿忙着呐,又来两车货,暂放个几天。”
驸马府的人等的时间有点长,往常一叫门就开,今儿等了半天,进院后这人左右瞧了瞧。
“拾掇拾掇花园,杂草都快一人高了。”谢鼎敷衍道,帮着把货车停在墙角。
“这鬼地方还用拾掇什么,收拾得再好也没人看得见,对了谢门头儿,明儿你可听着点门,有一大批货要放在你这,除了货之外还有驸马爷的大红包,嘿嘿,你老兄就要发财啦。”
“好、好!我一听听着门,放心吧。”
谢鼎目送对方离开,关好大门,急忙忙去书房报信儿。
“一大批货?好哇,让他放,有多少你收多少就是了。”
得到王爷的吩咐,谢鼎安心下来,回到门房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只进不出,王爷这是打算针对驸马府了…
莫非要借着货物的把柄,狠狠敲一笔竹杠?
还是说想要借机抓住驸马的小辫子,让驸马成为一份暗藏的助力?
谢鼎不笨,也读过不少书,在皇城摸爬滚打多年,更懂得人情冷暖利弊得失,以他猜测,归来的极王很有可能要借助驸马府的力量去争夺皇位。
毕竟一个多年前本该死掉的皇子,无权无势不说,更无人可用,连身份地位都不稳,如此毫无根基的情况下,自然是找一份强大的助力当做左膀右臂,才好在皇位之争的时候不被另外三位皇子给一脚踩死。
谢鼎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不过他是以普通的人心思去猜测普通的极王。
他谢鼎是普通人,而归来的极王可绝不普通。
第二天,驸马府运来了六架大车,加上之前的四车,暂停在极王府里的大车已经整整十架。
除了货车之外,谢鼎果然收到一份驸马府给的大红包。
足有二十两银子。
王府书房,谢鼎将二十两银子一分不少的放在桌角,请示道:“王爷,驸马府这次运的货可不少,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他们何时准备送货出城。”云极捧着本书籍观看,头也不抬。
“我问清楚了,三天后这批货会运出城。”谢鼎急忙道。
“知道了,去准备晚饭吧,银子拿走。”云极吩咐道。
“谢王爷!我这就去准备。”谢鼎把桌角的二十两银子收了起来,高高兴兴的去准备晚饭。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王爷对这种小钱不在乎,但不能隐瞒不报。
很快晚饭备好,八菜一汤两坛好酒。
谢鼎每次都跟着一起吃,酒菜好不好的他吃不出来,反正每次都吃得无比自豪。
那可是王爷!
除了他谢鼎之外,谁家王府的门房能跟王爷一个桌吃饭?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皇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在什么地方。”
晚饭的时候,云极随意的问了句。
“在城东,马尾巷,有一伙新来的戏班子住在刘家客栈,每隔三天会在客栈里演一场。”
谢鼎回忆道:“能有一个来月了,去听的人越来越多,这伙戏班子的名头越来越大,估摸用不多久就得换场子了,刘家客栈容不下太多的客人,王爷要是想听戏的话明儿正是那戏班子开场的时候。”
“明儿去瞧瞧。”
“听戏其实挺有趣的,心烦的时候去听听能立马忘掉烦恼,尤其戏班子里的小花旦,唱腔那叫一个清脆,王爷听后保准喜欢。”
“我不喜欢听戏。”
“啊?那王爷是要去…”
“本王不喜欢听戏,但本王喜欢教人唱戏呀。”
谢鼎听得一头雾水,他没想到极王的爱好如此古怪,不爱听戏却要教人唱戏。
难不成这些年极王流落到民间的戏班子里,最后混成了班主?
要不然谁闲的去教人唱戏呢。
作为谢鼎认为的闲人,第二天一早云极就出门了。
溜溜达达从极王府出发,先在路边摊吃顿早点,而后穿街过巷来到城东马尾巷,找到刘家客栈。
客栈不大,人不少。
不是来住店的,而是来听戏的,还没到开场点呢已经聚了不少人。
客栈的前厅相当于小酒馆,能坐下十多桌客人,自从戏班子入住,刘家客栈每天都人满为患。
从刚开始的点上两份点心就能听半天大戏,到后来必须点上满桌酒菜才能进场,直到今天,进门都开始要票了。
票钱不便宜,一两银子一位,还必须点上一桌酒菜,否则的话别说听戏,门儿都进不来。
云极来得够早,寻了个靠窗的单独位置。
客栈为了多赚钱,在店里加了不少单独的桌椅,专门招待独身的客人,选独坐的可以不吃酒菜,但必须喝茶,茶更贵,二两银子一壶。
里外里听一回大戏就是三两银子。
云极倒是不在乎,可这种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实在太贵,不是大门大户的人家谁能拿得出三两银子就为听半天大戏。
如此昂贵的价格,依旧座无虚席,可见这伙戏班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不多时戏台上开始表演,咿咿呀呀唱得还不错,但绝非压轴的角儿,想要听真正的好戏得等到最后才行。
一边喝着茶,云极扫了眼中间空着的大桌。
整个大厅已经坐满,唯独位置最好的一桌空着,可见有人提前预定。
按照客栈的价钱,包这一大桌的价格绝对不菲。
半个时辰过后,大门开了,一伙人鱼贯而入,为首之人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一身的贵气。
此人一进门,周围立刻出现窃窃私语。
云极不认得来人,他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议论,道出了驸马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