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蓉给贺鹏飞太熟悉门邻村这一家屋里的情况,一样的木板门,相同的位置。屋里,摆放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
老头以主人家的姿态,径直走在前面,伸出弯曲骨节粗大的手指,掀开房门。破锣似的嗓门,笑呵呵道:“呵——你们——不嫌弃就进来,家里还有番薯我给你做饭吃。”
志庆疑问的目光在他们俩脸上扫视一下,二人都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言语,他也不好直白的问话。三人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完全没有那种生疏的扭捏状。
屋里没有想象中的棺材,正对面摆放着一张躺椅。映入眼帘的均是那种,很古老的老式家具,特别是神笼(拜神用的木柜)一色的鎏金雕花构架。最引他们的目光,这种鎏金雕花的老式家具,据说还是古董,蛮值钱的。
在屋子外面,志庆和蒋蓉以及贺鹏飞还能清醒的做出对环境的判别,可是在进入屋里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完完全全把这里当做是门岭村了,看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之前对老头的各种怀疑,在不知不觉间淡化了许多。
老头果真在给他们做饭,慢腾腾的清洗红薯上的泥垢,慢腾腾的盯着他们三看。混浊老眼里映入他们三的影子,木木,久久的凝视,好像要把他们三深深的吸进瞳孔里那般。
蒋蓉没来由的浑身一冷,低声说道:“老头的眼睛很吓人。”她东张西望,倏然起身,躲避开老头从厨房探出来的视线。
贺鹏飞扭头看向老头,人家老头在低头削皮,没有看他们吧!“噗,你就闹腾。人家老头,风烛残年的,怎么可能会喜美色。”
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气得蒋蓉跳起老高,很想提起屁股下的木凳给他砸来。
两个人的打闹嬉笑,志庆才没有这个兴致来掺和。他皱着眉头,咂咂嘴道:“你们俩安静下来不好么?”
“瞧她脸都气烂了,好男不与女斗。”贺鹏飞见蒋蓉气得横眉瞪眼的,嘻皮涎脸道。
蒋蓉正欲发作,番薯那种甜腻腻的味道,从老头端来的瓜瓢里飘满屋子里角角落落。
番薯在这个时候,就是一种快意五脏庙的奢侈品。蒋蓉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抓起一根最大最肥,j简单撕掉皮就送进口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用饥不择食来形容她此刻的样子,也不为过!
贺鹏飞也不甘示弱,他是用双手一手拿着一根吗,先吃右手,后吃左手的。没有剥皮,就那么狼吞虎咽。
志庆保持学者风度,款款的拿起,两孩子挑剩下的小番薯。在老头儿的注视下,慢慢送进口里,轻轻咬一口。“不错,味道纯正甜。”
老头儿,饶有兴味的眯眼看着这三不速之客,大口咀嚼番薯的吃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
破锣似的声音响起,在唾沫融化下的番薯在滑溜进咽喉时。老头儿很严肃的样子,反正他就那样,没有表情看着挺渗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晚上,你们那也别去,乖乖呆在屋里,保证你们一夜没事。”
志庆一听他这话不对劲,停住咀嚼,手里还有半截红薯轻轻放在饭桌上。坦言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话就直白了当的说。别藏着掖着,孩子们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你这么一说,他们反而会想要去一探究竟。”
老头儿意味深长的笑笑,脸上的一堆儿皱纹挤兑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似的。“没事,我是担心你们,晚上出去迷失在村落里。”
蒋蓉和贺鹏飞默契的对视一眼,眉宇微微一拧。慢慢享受番薯的同时,也在回味老头儿不搭调话里的涵义。
夜如期来临,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灯红酒绿的映照。辗转难眠在不同房间,不同床上的三人都在同时想一个人,钟奎在那?
一辆轰隆隆发出超大噪音的重型卡车,喘息着停靠在远离人群集中区域较偏僻的荒凉地带。这里少无人烟,除了怪石嶙峋光秃秃的山峰,余下的就是沙尘和杂草,唯一游走在沙尘杂草丛中的是狼群,以及一些食肉生物。卡车停下,从车里拉出一个人来,被狠狠的拖拽出卡车车厢里,再被抛弃废物似的,甩在杂草里。他此刻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浑身就像着火那种火烧火燎,浑身酸痛,口唇干裂得渗透出血珠子。
卡车轰隆隆的离开,留下一连串来不及跟随轮胎离去的厚重尘埃,以及卷缩在沙尘杂草中的他。他不是不想动弹,而是动弹不了……远处一对绿莹莹凶狠的目光在他被抛下来时,就紧紧的盯着他看。
那是一对狼夫妻,母狼肚子很大,看来应该不日就要临盆。公狼,吐着猩红色滴答着唾涎,一步一步的靠近浑身乏着血腥味的猎物。
在公狼看来,这是一具可以存储的巨型猎物。妻子要生产,必须要存储食物,供它生产期间用。它们可是转悠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食物,这次可是发迹了。
可惜的是,这只猎物太过庞大,足有一米七左右的长度,高大的身躯应该有70公斤。公狼想到美味就在眼前,哈喇子更是滴答得勤……它干脆,启动四肢,一溜小跑,想要尽快咬断猎物的脖子,这样他就不会在醒来之时感受到任何痛楚。
公狼距离此人咫尺之遥,眼看公狼的计划就要得逞。突然,一抹幽黑色的风席卷而来,倏然风停止卷动,化成为人形,先是对着撒开四蹄小跑来的公狼发出无声的警告。
公狼樶起鼻尖,停止跑动,遗憾的哀鸣一声,摇动尾巴。依依不舍的退后,再退后……
伫立在卷缩在地,奄奄一息的人身边的‘他’放肆的一阵狂笑,大言不惭道:“你是给我有赌约的人,你还不能就这么死去。就这样死去,太便宜你了。就让我做一回仁慈君子,救你一命如何?”
没有谁答复他的话,只有呼呼的风声,发出凄厉呜咽旋转在空旷的沙尘中。一滴清亮的水液,嘀嗒在地上人儿的嘴唇上。那个人继续自言自语道:“带你去看你们人类自己制造的阴谋诡计,你却傻乎乎的以为那是你自己。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小镇上的人类已经被他们的同伴给洗脑,自然是认不得你们是谁,那曾经差点要你们命的重型卡车就是运送洗脑之后的人类到小镇。你曾经踩踏本尊,本尊却救你一命,相比较你们人类,我不知道有多伟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