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就傻眼了,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北派猎杀的总部,不提我们这几个了,光佣人就十几个,门口还有保安,里面不乏奇门高手,可人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十几条死狗摆在了客厅里,还摆的这么整齐。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疯老头睡眼惺忪的出来了,看了一眼,一双小眼睛就瞪圆了;义父一出来还没看,面色就沉了下来;其余几人前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之后,一个个的脸色都瞬间变的难看至极。
义父还是先缓了过来,转头对疯老头道:“树先生,你年岁最大,游历最广,可听说过有关血符的相关事情?”
疯老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两人相视苦笑,将目光转向了大家,其余几人也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岳一刀干脆眯着眼打起盹来,显然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我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道:“有了!”转身跑下了楼,不一会又奔了上来,手里多了一张画卷。
这画卷里住着两只画妖,一公一母。
在我将它们带回来的时候,就交代过它们,白天不许出来,要想谈情说爱,只许晚上出来,还不许大声喧哗,不然我就将它们卖了。
两只黑熊对我们这里十分满意,生怕我真将它们卖了,十分的听话,只在夜深了才出来溜达一圈,范围也不出门口。
开始时佣人们偶尔遇到,还有点吃惊,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大部分都把它们俩当空气,只有单恋花比较无聊,会有事无事的撩拨它们俩玩。
如果有人带着十几条死狗潜了进来,也许能瞒过我们,却一定会被它们俩发现,因为夜间正是它们的活动时间。
果然,我将画卷一展开,两只黑熊妖不等我召唤,自己就跳了出来,这在以前不可能,这两个家伙最怕我,我不召唤从来都不肯出来见我。
我一直分不清它们谁是老公谁是老婆,画画的人把两个黑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只能从动作上分辨。
一只黑熊画妖一出来,就一手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厉害的人,好可怕的杀气。”
我瞟了它一眼,不用问,这个是母的,这个母熊最会装可怜扮可爱,虽然块头大了点,还满有意思的,单恋花撩拨的对象,主要就是它,每回这母熊都能逗的单恋花乐的哈哈大笑。
那公熊的一双眼珠子也透露出一丝惊恐来,一看见我喊道:“老大,你们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这不是人干的,是鬼!是阴差!我亲眼看见他们从地下钻出来的,三个家伙,每人夹了好几条死狗,摆好了又钻进地下去了。”
“那三个家伙,眼睛都像鬼火一样,浑身上下都杀气腾腾的,有一个还看了一眼你的房间,我还以为他想把你也摆在死狗旁边,吓得我都快哭了。”
自从它们两被我收服了之后,这公熊一直称呼我为老大,我听着还满受用,就让它一直这么叫着。
它这么说,倒有几分可信度,毕竟夜间大家都睡了,客厅里没有人,从地下钻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赵青阳就会玩这手,只要方位距离计算的好,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钻过来,将死狗摆好,这样即能躲过门口的保安,也能造成一定的威慑。
我转头看了看楼下,客厅的地面贴的是大理石瓷砖,没有一块是碎裂的,转头问道:“你确定?真的从地下钻出来的?”
那公熊一点头道:“当然确定,他们一钻出来,我就带着媳妇藏了起来,看的一清二楚,一开始出来的只有一个,一点声息都没有,出来后四处看了看,还用手指敲了敲地面,其余两个才出来,最后出来的那个,还戴了顶高高的黑帽子,像极了传说中的黑无常。”
我看了一眼义父,义父一双眉头锁的更紧,似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随口问道:“你把他们三个长相描述一遍,越详细越好。”
那公熊一愣道:“你们不准备逃走啊?”
看到我肯定的眼神之后,那公熊似乎明白了我们并不害怕,似乎放心了许多,松了一口气道:“那可得把我们俩藏好点,我们绝对打不过阴差的,特别是那黑无常,看一眼我心里都直打颤。”
我一听它磨叽上了,顿时火道:“赶快说那三人的长相,说出来我把你们藏我房里,再不说我一把火把你们俩都烧了。”
母熊一见我发火了,顿时“哎呦”一声,躲到了义父身后,义父那单薄的身形哪里藏得住它,露出整整一大圈来,我看得哭笑不得。
公熊急忙说道:“我说我说,那黑无常瘦瘦高高的,脸皮比我还黑,眼睛通红,鹰钩鼻子,薄嘴唇儿,双手特别长,头上还戴了顶这么高的帽子。”说到这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目测了下,大概有二三十公分高,这帽子确实够高的。
公熊继续说道:“另一个中等身材,面色蜡黄,一双眼珠子却贼亮贼亮的,五官算端正,只是浑身上下一点人味都没有,整个人都阴森森的,就像一个刚死不久的病痨鬼。”
“最后一个是个又矮又瘦又小的家伙,尖脑瓜儿,倒八字眉,小眼珠子滴溜儿圆,小鼻子小嘴,却有两颗大门牙,乍看上去活像一只大老鼠,滑稽的很,可那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看你房门一眼的,也就是他。”
那公熊说完,我就将目光转向义父和疯老头,我们几人之中,就数他们俩见识最广,估计只要有个大概面貌,就能猜出是什么人来了,只要知道是谁了,那就好办了。
可两人却都一脸的茫然,显然并不知道这三人是哪路神仙,我急忙再看向其他人,岳一刀依旧眯着眼,其他几人也都面面相嘘,明显不知道这三人的底细。
我脑袋顿时一懵,忽然想起了外公昨天晚上说的话,当时外公说这天下还有许多的高人,连疯老头都没听说过的,没想到才一夜就真的让我们碰上了,还一下就出来了三个。
就在这时,根叔忽然迟迟疑疑的对那公熊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都有点怕根叔,那公熊却从来不怕根叔,听根叔这么一问,顿时一瞪眼道:“怎么可能!你当我和你一样老眼昏花呢!”
根叔却也不和它计较,一皱眉头道:“怎么可能呢?我下去看看。”
说完话转身下楼,大家也都跟了下去,根叔这么说,说明根叔肯定认识他们,只是还有点不大敢确定。
到了客厅,根叔让大家让开,蹲下身去,伸手一块一块瓷砖敲,敲了几下,忽然有一块发出“咚咚”的空音来,根叔面色一变,伸手按在那块瓷砖上,轻轻一提,手掌上就像沾了胶水一样,把那块瓷砖提了起来。
瓷砖一提起来,大家就都呆住了,在瓷砖下面,竟然被掏了一个直径约有三四十公分的圆洞,里面黑幽幽的,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通向哪里。
我顿时就恼了,伸手在那公熊的脑袋上就敲了一下,骂道:“这里有个洞你怎么不说?”
那公熊一捂脑袋,委屈的说道:“你们只问人长什么样了,也没问有没有洞啊!”
我气的还要伸手去打,那公熊一拉母熊,回头就钻回画卷上不敢出来了,我也懒得再和这种笨蛋计较,就将画交给一个佣人,让他拿去我房间挂好,我答应过将它们藏在我房间的,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我却不知道,就这么件小事,后来给我惹了无尽的烦恼,却也救了我一命。
根叔这时长叹一声道:“竟然真的是他们,我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疯老头一见,就奇道:“大根,是你的仇家?”
根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算是我的仇家,可双方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翻脸之前,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完也没等我们在问,继续说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之前是个地老鼠,干的都是些挖坟掘墓的缺德事儿。在这一行里,有三个和我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叫黑皮,一个叫黄皮,一个叫老鼠,我之前的花名叫阴蛇,所以同道上的人,给我们四个起了个诨名,叫一蛇三鼠。”
“这一行名声虽然不怎么好听,却是个赚钱的营生,我们四个走南闯北,确实挖了不少大墓,从死人堆里掏出许多值钱的东西来。”
“可干这一行,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而且要想掏值钱的东西,就一定要进古墓,特别是清三代的墓里,掏出来的瓷器都特别好脱手。可那时候不流行火化,都是肉身下葬,时间久了,也遇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但经常遇到凶险,还沾了一身的死气,我就有点不想干了。”
“当有一天,我将想法和他们三个说了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另我始料未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