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瞥了一眼,一把将瓶子拽过来。
如此动作似乎有些大,那已经起皮的部分扇动了几下,不过还是牢牢粘附在上面。
如此样子让周海更加确信,看着王满说道:
“不用猜了,这是干涸的米青液,透明状没有受到污染,应该是被暴晒脱水的,性状保存的非常完好。
你们带人回去审问,我们回去做检验,差不多三小时出结果。”
王满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脸上的褶皱似乎都被这个笑容撑开了,朝着身后的人挥手。
“撤了撤了!
上楼带人回去开工,如若这样还审不明白,就对不起周法医他们了!”
胖子朝前一步挡在周海面前,嫌弃地拨开王满的手臂。
“别在这儿糖衣炮弹攻击,我们刀枪不入了,咱们就比一比。
看看你们审理的快,还是我们检验的快。”
王满耸肩笑笑,朝着身后摊开手。
“瞧见没有来挑战的了,你们咋想的?”
“来吧,赌一顿饭的,谁慢了谁请客?”
王满身后的一个小伙子,朝前面嚷了一句,王满非常满意,这股子士气就很有震慑力,怎么看都比王旭超那小子看着顺眼。
“中,就这么定了!”
胖子一转身,拽着周海和大刘,拎着箱子朝室内跑。
周海甩开他的手,被一个大男人抓着手,感到非常的怪异。
“你跑什么?”
“快点儿,一会儿该输了。
我是没钱请客的,所以咱们绝对不能输。”
十几分钟后,三人已经回到中心。
路上胖子就联络了曾大姐,下车二百多斤的一坨,嗖一下消失了,大刘捂着嘴笑了起来。
“徐痕检太逗了,其实我们的速度绝对比他们的快!”
周海拎着东西下来。
“其实,胖子是一个很上进的人。
你可以好好贿赂一下他,他手头可是有不少好东西,我私家珍藏的一些痕检杂志手译本,都在被他骗走了。”
大刘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周海是个绝对不会拿这些事儿说笑的,赶紧朝着周海摆摆手。
“周副组长,我先上去帮忙了!”
周海忍者笑意摆摆手,“去吧!”
说着,二人都冲进中心的大楼。
三个小时候,曾大姐身后跟着两个形影不离的人。
许是饿了,二人一人抱着一个鸡蛋灌饼啃着。
那味道,如若在你吃饱的时候闻到,真的很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在办公室内。
曾大姐被折磨的无奈,只能再度进入检验室。
不过,回身给二人来了一个眼刀,那二人才止步在检验室门外。
片刻抱着一摞报告出来,胖子将剩下的半分灌饼,全都塞到口中,噎得他直翻白眼,用力捶打着胸口,伸手接报告之前,还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
曾大姐捶打了他一拳,将报告丢给他。
“行了快走吧,一个个跟催命一样!”
胖子拎着报告,跟大刘直接回到周海办公室。
没等进入周海办公室,胖子已经用脖子夹着手机,拨打着王满的电话。
手上翻开报告浏览起来,大刘怕他摔倒,一路照应着。
将周海办公室门打开,还未进去胖子的动作顿住了,电话那端传来王满的呼唤声。
“喂胖子,你咋不说话?
喂喂喂”
“你先等会儿,这里情况有变,我等会儿再打”
说着胖子挂断电话,周海原本在写东西,看到胖子呆愣地状态,就知道有发现。
起身走到胖子身边,胖子指着报告上的一个结果,瞪大了小眼睛。
周海接过报告,看向胖子指出的位置,原来这就是那份米青液的DNA分析,看到这份米青液的所属人,周海也怔了怔。
“彭春雷?”
大刘瞪圆了眼睛,他刚刚看到封皮了,这份报告是那瓶子里面干涸的米青液,这啥意思?
就是说自己弟弟看着姐姐打飞机,将米青液留在瓶子中?
似乎解释不通啊?
周海赶紧坐下,将剩余的报告详细看过。
报告中显示:
一、现场发现的瓶子内搜集到米青液,系彭春雷所有,瓶口留下的彭春玲的DNA,瓶子外面找到的指纹属于彭春阳;
二、28楼东户阳台发现的头发系彭春玲所有,窗台上的指纹属于彭春阳,不过指纹中找到残留的DNA属于彭春玲;
三、之前彭春玲指甲中的物质进行多次筛查分析,在其中找到了一些疑似皮屑,现已确认这些皮屑属于彭春阳和彭春雷二人。
如此一番检验报告,真的将人绕糊涂了。
周海看了半天,眯起眼睛示意胖子再度拨打王满的电话。
“喂胖子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周海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我,报告出来了,我让胖子给你发过去,这个案子似乎有些复杂,阳台上有彭春玲的头发。
可乐瓶子里面的米青液,是彭春雷的。
可乐是彭春玲喝的,瓶口有她的DNA。
喝完可乐留下米青液都需要时间,所以彭春雷并不是送了人就走了。
窗台上的指纹是彭春阳的,不过里面混合了彭春玲的DNA。
如此,就与他喝完可乐就去洗澡的说法不符。
不过最重要的是,死者指甲中找到了两个人的皮屑。
我怀疑两个人共同犯罪,至于证据只能给你这么多了,从现有证据来说,两个人的证据链是齐全的,只是细节方面我们还无法推断,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王满怔了怔,如此多的信息真的要好好消化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里进展不顺利,有了你们的结果,希望能有所进展吧!”
挂断电话,胖子将所有报告赶紧扫描发送给王满,周海眉头越蹙越深,胖子走过去用肩膀撞了周海一下,一脸的疑惑。
“海子咋了?”
“这是什么味道?”
大刘敏感地朝门口横跨了一步,检查了一遍身上,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解地看向二人,啥味儿啊?
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捂着嘴巴。
“我有些牙疼,先去找个抗过敏的牙膏刷一下,听小君说那牙膏不错很好用。”
说着撒腿就要跑,周海伸手拽住他的衣领。
“行了,今天没空跟你贫,吃大葱了就吃大葱了,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胖子怔住了。
“啥?
我们不去昌河看看?”
周海摇摇头,眯起眼睛看向远处。
“这个案子,很难区分谁是主凶谁是共犯。
我们只能将所有证据进行提交,剩下的工作等待法院量刑判决了,撤吧!”
周海拎着东西直接走了,胖子站在周海身后,一阵阵的诧异,没搞清楚周海今天是唱的哪儿一出。
大刘更是一脸的无辜,朝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用力嗅嗅似乎闻不到大葱的味道啊!
“徐痕检,周副主任是不是生气了?”
胖子摇摇头,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微微叹息一声。
“他不是生气了,是觉得自己帮不上死者。
并且,因为这个案子想到了度平投毒案,想到了卢茜老师的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窒息。
干我们这行,时间长了都有负能量,这个需要自己去解压,如若走不出来会有心理问题的!”
大刘看看一本正经的胖子,追问道:“徐痕检你用什么方法解压?”
胖子脸上似乎更加严肃了几分,盯着大刘的眼睛,说道:
“解压?
我的方法只有一个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