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反扒大队,是一支从事专业反扒工作的队伍,有正式民警三十五人,分为五个探组,每个探组包括探长在内共六人,大队长闫福俊,教导员张建民,副大队长刘小平、李耀宇,内勤蒋桂琴。
这是一支成绩显著、战斗力极强的队伍,曾经涌现出全国打扒模范2名、省级打扒能手七名,在平城刑警队伍里威名赫赫,在老百姓心目中视他们为值得依靠的保护神。
反扒工作贴近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可以这样说,反扒大队是平城公安局的一扇窗口,他们工作成效的好坏,直接影响到人民群众对社会安全度以及对公安机关维护社会治安稳定、打击违法犯罪行为是否得力的评判。
因此历任市局领导,对打扒大队的工作都非常重视,这次让新入职的警员到他们队轮流上岗,既锻炼了队伍,也是变相的充实打扒队的力量,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反扒工作由于他的特殊性,实际上需要不断的补充新鲜血液,这是因为“贼”是很记人的,不要说对抓过他的人,只要是照过面、“贼”认为你是反扒队员,就会把你记得死死的,想要抓他就不容易了。
然而公安队伍的警力长期严重不足,打扒又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行当,这就造成了干不了的来多了也没用,能干了的就那么几个的尴尬局面,这是个普遍存在的现象,不是单独某几个地方才有的情况。
具体到平城这个拥有三百多万人口的中大型城市来说,三十比三百万的比例,打扒民警要承载多么大的工作量。
可想而知,他们工作的艰辛与繁重,肩负的责任有多么大。
秦晓勇和柳俊梅就是来到这样一个集体进行锻炼的,对他们来讲机会难得,也充满了挑战。
第一批下到打扒队的新警员共六十人,其中女的只有柳俊梅一个,这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来的。
原本马志是要把她留下,让她到三大队工作,因为计算机和网络是柳俊梅的强项。
但柳俊梅的偶像是唐晓棠,她也想做一个冲在一线的侦查员,而不是整天坐办公室的文职。
她不敢和马志说,偷偷去找了比较熟悉的王宇,跟王宇说了心里的想法。
唐晓棠走之前和王宇聊过关于柳俊梅去留的问题,她和秦晓勇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严格来讲确实应该把两个人分开,但是唐晓棠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一个怀着满腔热情投入刑侦工作的女孩子来说,应当积极引导她这种积极性,而不是不考虑她内心的感受,硬性地把她调入三大队。
柳俊梅会接受上级的安排,但有情绪是肯定的,这样做对她今后的发展是不是有利就不一定了。
所以唐晓棠建议慢慢来,先让她在一线干一个阶段,满足她的心愿。
调动的事情由她来给柳俊梅做工作,相信只要方法得当,柳俊梅会愉快地接受促织分配的,这对她将来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宇同意唐晓棠的建议,他认为对于队伍的管理,在某些时候应该人性化一点,这样才能更大的发挥人员的主观能动性,更加有利于队伍建设。
因此当柳俊梅来找他时,王宇一方面爽快的表示去和马志谈她的事,另一方面也隐晦地暗示柳俊梅,去三大队是早晚的事,那里缺少像她这样的人才,到了那儿同样可以发挥她的优势,干出一番成绩来。
并且提点柳俊梅,她和秦晓勇这种关系,是必须要有一个人离开一线的,这条底线谁也不能违背。
柳俊梅现在是只要能去打扒,其他的都放在其次,满口答应了王宇,也如愿以偿的来到了打扒队。
打扒队对于这些新人的到来,表示出极大地欢迎,在刑警支队大会议室为他们召开了欢迎大会。
大队长闫福俊让教导员张建民代表打扒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欢迎大家的到来。
而他自己则是简单明了的说了几句,第一强调了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打扒工作看随随意性很强,却跟需要严格遵守纪律,特别是要加强自我约束管理能力,因为在实际工作中,难免会遇到由于跟踪目标而落单的时候,轻敌盲动是大忌。
第二是要虚心接受老队员的教导,不要觉得抓小偷是件简单的事,这里面可以学的东西很多,需要用心去体会。
最后闫福俊说:“这项工作看似容易,其实是有难度的。我们对你们有一个试用期,不适合打扒工作的,会把你们退回原单位。”
看到大家窃窃私语,闫福俊笑了:“放心,不会影响你们在原单位的工作,你们现在的不少领导,都是被我们退回去的,他们能够理解,不会处分你们。”
说着闫福俊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自豪说:“有一句话说,一个好的打扒队员,一定是一名好刑警。而一个好刑警,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打扒队员。只有真正入了这行的人,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好了,废话不说了,下面开始分配人员,一名老队员,带两名新队员。先念到名字的老队员起立,随后念到名字的两名新队员自行找你名字前面的老队员报道,他就是你们的师父。”
闫福俊从桌上拿起一份名单开始宣读:“冯全旺,”下面站起来一个不胖不瘦、穿着一身普通便装、平平常常的三十多岁男人,笑呵呵的答道:“到,”声音干脆利索,透着一股子精神劲儿。
停顿了一下,闫福俊接着念名字:“李志江、许文利。”
随着两声短促洪亮的“到、到”,从台下站起来两个警服笔挺、精气十足的小伙子,他俩快步来到冯全旺面前,对冯全旺立正敬礼:“南城刑警队李志江、矿区刑警大队许文利报到。”
如此这般一组一组分配下去,最后会台下面出现了一幅奇怪的场面,一边是嬉笑着和新认的师父交谈套近乎的热闹人群,另一边孤零零坐着秦晓勇、柳俊梅二人。
看着台上的闫福俊,他已经把名单叠起来装进了兜里,秦晓勇和柳俊梅急坏了,说的好好的打扒师父呢?
柳俊梅低声和秦晓勇嘀咕:“小勇,不会是让咱俩干内勤吧?”
秦晓勇还比较冷静,对柳俊梅说:“你别着急,我觉得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们这些人弄来,怎么能让我们去干内勤工作呢,再等等看。”
台上的闫福俊早就看到他们二人的焦急表情,故意让他俩着一会儿急,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闫福俊从主席台上下来,向秦晓勇、柳俊梅招了招手,示意他俩过来。
因着王宇、唐晓棠、崔海几人和闫福俊私交好的关系,秦晓勇、柳俊梅跟他并不陌生,看他在招呼自己二人,赶紧跑了过去,在闫福俊身前站定。
闫福俊歪着头冲他俩坏笑:“怎么,等着急啦?”
柳俊梅实在,点了点头。
秦晓勇脑子活泛,搓着手笑道:“哪能呢闫队,我们服从领导安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闫福俊乐了:“你小子有眼色,那就先给我当几天司机吧,接着,”边说边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秦晓勇。
秦晓勇接住钥匙脸苦了下来,柳俊梅更是着急,连忙问:“闫队,那我呢?”
“你嘛,就当个副司机吧,明天早上六点,火车站广场碰头,车往哪放自己想办法,不能让人看见,”闫福俊说着话,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柳俊梅急的直跺脚,秦晓勇却眉开眼笑了,对着闫福俊的背影喊道:“好嘞闫队,我们准时到。”
把柳俊梅气的狠狠给了他一拳:“什么就好了,我们不是来当司机的。”
秦晓勇一边躲着柳俊梅的后招,一边给她解释:“你就是着急,你想想啊,闫队说让我们去接他了吗?”
柳俊梅愣住了,是呀,闫福俊没说要去接他,那他是什么意思啊?
这么一想,柳俊梅有些明白了,她停下手让秦晓勇接着说。
秦晓勇给她分析道:“你看啊,火车站是人流密集之所,扒手也必然多,那么早去肯定是去抓贼,闫队要亲自带我们,明白了吧丫头。”
柳俊梅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她可一点也不笨,经秦晓勇一分析也是喜上眉梢,心里有些小得意,看来唐队和王队的面子不小,闫大队这是要亲自带我们呀。
秦晓勇和柳俊梅的猜测基本上差不离,闫福俊是看在王宇、唐晓棠的面子上特别关照了他俩,不过和他俩想象的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因为平时接触的多,秦晓勇和柳俊梅的表现闫福俊都看在眼里,心里也生了爱才之意,这次有这么个机会,闫福俊是想安排个好老师好好带一带他们,让他们多一些历练,增加一些经验,为以后从事刑侦工作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但事不凑巧,闫福俊给他俩物色好的师父出差了,这个师父性格又有点古怪,不一定同意带这两个菜鸟,所以才让他俩明早去火车站,因为他们那个师父早晨下火车,收不收他俩为徒就看他们明天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