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衫褴褛的人强忍着笑意:“我叫路建平,统领大人交代什么话了吗?”
少山脸涨得通红,顾不上收拾自己的伤口,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叫少山,统领大人让我听孙大人的号令做事。”
路建平听到少山说出‘孙大人’三个字,最后的一丝警惕心也消除了:“好吧,你跟我走,孙大人正等着我回禀呢。”说完,路建平走到树墩处,左右观察了一会,抠下一块树皮,从里面的缝隙里取出了一个纸团。
此时正在远去的钱不离突然勒住了战马,回头望去,眼中带着几分希翼还有几分不放心,那几个远远超出这个世界理解范畴的暗号自然是出自钱不离的手笔。
钱不离不放心的是孙仲德的才能,他到底能不能担负起那个重任?虽然人要在挫折中才能成长,但如果挫折过于重大,必然会牵扯到钱不离的全盘计划!可惜钱不离最后还是不得不用孙仲德,杜兵王瑞和任帅他不能放出去,这三个人是钱不离可以安坐在中军里运筹帷幄的基本保障,他一个也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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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德接过了路建平递过来的纸团,轻轻打开,纸上没有字,只画着交叉在一起的两把剑。孙仲德叹了口气,把纸揉碎:“统领大人命令我们开始行动了。”
围在孙仲德身边的,是三个和路建平一样衣衫褴褛的人,他们都是钱不离原来的亲卫,听到孙仲德的话,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中带着犹疑。
“你们忘了大人嘱咐你们的话了吗?”孙仲德提高了声音:“我说句实在话,我也不懂大人为什么让我们做这种事,但是我记得大人说过,他已经把殿下的未来交付在我们手中!我们的肩膀上更是背负着全军的希望!!你们谁想当逃兵?谁敢??”
几个亲卫的神色慢慢变得坚定起来,军人之所以能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责任吗!?
“我知道我孙仲德会在不久之后承受骂名,你们也一样,大人让我挑选你们,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家小没有拖累!不过大人曾经对我保证过,事后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清白!看你们犹豫不决的样子,难道是在怀疑统领大人的诺言吗?”
“我们没有!”几个亲卫不约而同的大声叫了起来。
“那好,怀疑统领大人的,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人各有志,我不强求,相信大人的跟我走!”说完,孙仲德大步向前走去。
几个亲卫没有一个人犹豫,都跟在了孙仲德后面,少山连忙凑了过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走了一会,少山实在憋不住了,轻轻拉了拉路建平的衣角:“大……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在这五个人里,他只认识路建平,也只能找路建平说话。
走在最前面的孙仲德听到了少山的问话,冷冷吐出了三个字:“去杀人。”
“杀……杀人?”少山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脖子。
路建平回头笑了笑:“没错,你怕不怕?”
“不怕!”少山不想被人小瞧,连忙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大声说道:“统领大人说过,这个世……大地上该杀的人有很多很多!”
孙仲德回头看了少山一眼,点头道:“说得好!有胆量!是我们的兄弟。”
少山呆了呆:“可……可我是土族人哪……”
“对军人来说,在战场上不是兄弟,就是敌人。”孙仲德笑了起来:“我管你是哪族人,是兄弟就好!”
除了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一起时以外,少山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体味到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心中满是感激。
路建平则在一边挤了挤眼睛:“小子,那叫世界!还大地呢……你没念过书么?”
少山的好心情当即就被打乱了,他不满的回道:“我是土族人,哪里能象你们一样有机会念书!我能明白统领大人的意思就行了呗,你乱挑什么毛病!”
“哟哈,还是个刺头呢?”路建平大笑起来:“我说刺头啊,今天有空的时候我教教你剑法吧,你拿剑的姿势真是太可笑了,象拿着棒子一样,你以为你在逗狗呢?那是剑,是用来杀人的!”
“你才在逗狗!”少山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我叫少山,我不叫刺头!”
老兵不调侃新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少山表现得越生气路建平就越高兴:“哈哈……刺头生气了。”
“我叫少山!!”
前面几个亲卫一直在憋着笑听路建平和少山斗嘴,其中一个叫刘震强的亲卫看到少山气得不行,连忙接话道:“行了,你别欺负人小孩子。”刘震强已经三十多岁,而少山看起来刚满二十的样子,叫一声小孩子也不算托大。
“啧啧,咱们的震强大哥别的都好,就是太喜欢怜香惜玉了,不过……大哥您老花眼了吧?少山可是个小爷们!”路建平随即把矛头指向了刘震强:“要不然……您是憋着了?”
路建平的话把其余的亲卫一起逗笑了,连前面的孙仲德也笑了起来。
“我操!”老兵就是老兵,出口不凡:“你小子有种别跑,让我来怜惜你一下!”
“不跑那叫傻子!”路建平跑得飞快,不过依然有时间还嘴。
“行了,都省点力气吧。”孙仲德叫住了刘震强:“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头,我们这是要去哪?”另一个叫杨飞俊的亲卫问道,经过这么一闹,众人心中的沉重感都消散了不少,大家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去该去的地方。”孙仲德整出了一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