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也下雪了,今年的雪特别大。大片的雪花飘飘洒洒,好像老天爷在用筛子筛棉花。天地间一片的朦胧,很快平凉城便成了一片银装素裹。对面根本看不清人,出门遛弯的云钥牵着一条狗。真正做到了见绳不见狗,狗走他才走,回家全靠狗。
女人们今天似乎都很忙,夏菊和慕容丹找不到人。秦清和章佳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在盘账一个房中接见鬼鬼祟祟的家伙。有好几个浑身上下都披着黑斗篷,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好人。
儿子闺女扔给自己,本打算杀掉那只黑狗的云钥不想让小孩子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弄了点蟹黄又找了一些干虾仁用水发了,肉馅用棒槌砸得面面的,准备给俩孩子做一顿蟹黄虾仁馄炖。
一条面片儿折三折,然后挽一个花,点上一点水一捏。元宝似的得混沌就成了,云宝宝留着口水看老爹包馄炖。不去管满炕连跑带爬的云凤儿,有几次云凤儿拽着云宝宝的裤子站起来,差一点儿就将云宝宝的裤子给扒掉。
章佳笑咪咪的看着云钥包馄炖,对着旁边的秦清挤挤眼睛。
往年下雪的时候,只要云钥在家一定会去乌孙季长家里吃狗肉香锅。今年乌孙季长不在了,章佳和秦清害怕云钥伤心,整整一天都让两个小的缠着他。
效果很好,此时的云钥正带着俩孩子包馄炖,似乎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意思。
一盘馄炖很快包好,在云宝宝的欢呼声中终于下锅。
馄炖水要打三遍才行,这样的馄炖才不生好吃。蟹黄虾仁馅的馄炖,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没见云宝宝早早抱着小碗,口水滴答的等着老爹给自己盛馄炖。旁边的云凤儿中奶妈的怀里闻见味道,也双手喳喳要馄炖吃。
看着和谐得一谈糊涂的爷三个,章佳和秦清相视一笑。以前只要云钥在平凉,这一天肯定是去找乌孙季长。找一只黑狗,来一顿香气四溢的狗肉锅。初雪时吃那东西的确是一种享受!
往年没关系,可今年不行。乌孙季长不再了,为了给乌孙季长报仇,云钥亲自去了一趟匈奴草原。结果就是草原上的匈奴人几乎要被杀光了,到现在被钱激励疯了的东胡人和月氏人,还在草原上疯狂追杀匈奴人。他们的人头,那是可以换成真金白银的。每个月,都会有成车的匈奴人人头拉回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知道云钥心里难受,两个人才变着法的让儿女缠住云钥,不让他想那些伤心事。
孩子拉尿自然有奶娘负责,都是章佳和秦清从齐宫和秦宫里面带出来的人,尽管云家没云那么多龌蹉事情,但她们还是寸步不离云宝宝和云凤儿。
小孩子觉多,陪着云钥玩了一个上午早就困的不行。吃过了馄炖,便被奶娘抱走午睡。
奶娘刚刚将孩子抱走,章佳和秦清就好像鬼一样从云钥的身后冒了出来。
“就你们两个想的多,人死如灯灭季长死了。我让成千上万的匈奴人陪葬,生辰死祭伤心一下也就是了。活人,总还要活下去。”云钥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老婆们的举动都看在心里,被人关心的滋味总是好的,让人心里很舒服。
小白大头钻进来,见到两只小的不见了,这才进来。它对两个小家伙非常惧怕,云宝宝喜欢抓它对尾巴,云凤儿开始长牙,不断的磨练牙口。小白子被咬了几次之后,有他们两个出现的地方绝对不出现。作为一只食肉的猛兽,被咬了之后不能报仇,小白觉得是自己血统的最大污点。
摸了摸小白的大头,它已经是一只成年豹子。由于是冬天,身上穿了一件夹袄。脑袋顶上,不知道被谁恶作剧似的弄了一顶瓜皮帽。看上去,就好像后世动物园里面混吃混喝的家伙。
“你能这么想就好,现在你的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平凉这几十万人都靠着你活,若是你倒下,秦军杀过来。平凉几十万人不会活下来几个,大王恨你入骨。秦军的做派,你比我们这些妇人清楚。”秦清站到云钥背后,不断用手梳理云钥的后背。章佳也暗叹一声,坐到了云钥的身边,手抓着云钥的手。用身体的温暖,感化云钥落寞的心。
“我会赢,大王会输这谁都知道。时间上我等得起,今年老子三十七岁,还有时间收拢人心。
韩信那小子说得不错,只有收拢了人心,才能顺利接手大秦。蒙恬那四十万人不能杀,四十万人加上他们的家人何止百万。若是杀了他们,会有多少秦人恨上我。对将来的统治及其不利!
野罂粟那东西有伤天和,用来入药治病救人也就罢了。你拿来毒害那个小子,有些过了!”云钥看了看章佳,这娘们儿要不得了。扁鹊找到了野罂粟作为镇痛药,本来是参杂了其他药物,给前线将士们用的。章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玩意儿用成瘾性。找了扁鹊提炼之后掺到酒里给荆二喝,现在已经往咸阳送了几车。估计,荆二现在已经离不开这种提神醒脑的好东西。
“这件事情你不要怪章佳妹妹,我也是知道的。大秦王室在关中很得人望,虽然这些年征战不休。可大秦也从占领地得到了许多好处,百姓对战争并不排斥。
如果不让大王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如何能够动摇大秦在关中的统治?用合欢酒虽然阴损了些,但可以用最快的方法令大秦崩溃。”秦清见到云钥面色不善,赶忙为章佳开脱。
“我看你们是想掏空那小子的身子骨吧!”云钥一眼便看穿了她们的那点儿小心思。
“那又怎样,你将春儿嫁过去还不是作这个打算?将来的秦王是你的外甥,作为娘舅。秦王年岁那么小,舅舅辅政也是理所应当。到时候你大摇大摆的入主咸阳宫,看看谁还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