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完了旨意裴英也算完成了任务,话语间不再试探遮掩,终于把他此次来湟州当个六品走马承受的原委统统道了出来。他就是来给皇子们打前站的,监视驸马只不过是用来糊弄朝臣的借口。
神宗皇帝此时总共生了十二个儿子,不能算特别能生,但和他的父辈比也是中等偏上水平。可惜由于医疗条件限制,能活下来的只有一半,以后还会不会夭折不清楚。
后世里民间总有会流传皇帝后宫宫斗异常激烈的段子,好像是个皇子夭折就和(阴阴)谋暗害脱不开关系。
明清两代的后宫如何洪涛没发言权,但北宋时期这种事还是很少见的。皇子们的死因大多数是由于疾病,尤其是十岁之前,很容易大病一场就挂了。
神宗皇帝的长子到五子全死了,死因都是病,其中三个明显是得了天花,一个还不到半岁,估计是某些婴儿疾病。
长子赵佾最可惜,虚岁都22了,按说已经扛过了危险期,但愣是因为骑马淋雨感冒转急(性性)肺炎,高烧不退去年秋天也挂了。
他要是没死,这场立太子的争论也就不存在了。本(身shēn)就是长子,岁数也合适,即便不是皇后亲生也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
老六赵佣现在就是老大,虚岁刚刚七岁;再往下是老八赵倜、老九赵佖、十子赵伟、十一子赵佶、十二子赵俣,正好六个。
除了赵佣和赵倜稍微保险点之外,另外四个最大的才五岁,赵佶刚一岁半、赵俣今年(春chūn)天才出生,按照古人的算法只有一岁。在这个年龄段出场水痘都有可能要命,更别提天花、百(日rì)咳之类的幼儿疾病。
但有一个人洪涛百分百肯定不会夭折,那就是十一子赵佶。这名字不用太熟悉宋代历史也会记得,他就是宋徽宗,北宋的亡国之君。
其实北宋最后一个皇帝是宋钦宗赵桓,但那个倒霉蛋只当了两年皇帝,亡国这个事儿和他真没太大关系,这个锅必须要扣到徽宗头上。
说起这个事儿洪涛又想起了章惇,历史上他就在立赵佶为太子的问题上持反对意见,说当时的端王赵佶举止轻佻,不适合君临天下,可惜没人听。
要是这么推论的话,老六赵佣可能就是短命的宋哲宗赵熙。洪涛觉得他也不适合当皇帝,为啥呢因为这个侄子见过面,瘦的和豆芽菜一样,嘴唇还发紫,肯定有某种慢(性性)心血管疾病,不光寿命短,生育能力还差。
这次神宗皇帝要送到湟州的有三位皇子,六子赵佣、八子赵倜和九子赵佖。剩下三个皇子年纪太小,送来也锻炼不出什么,顶多喝点新鲜的羊(奶奶)、马(奶奶),再多晒晒太阳,说不定(身shēn)体能好一点,不至于夭折。
当然了,神宗皇帝肯定不是这么想的。留下三个儿子是保险手段,哪怕湟州的三位皇子全让驸马给折腾死了,他还有三个儿子可以继位,不至于断了后。
“不知道我这三个大侄子什么时候抵达是否需要准备馆舍。”听裴英大概介绍完皇子们的(情qíng)况,洪涛了无生趣的问了一句。
三位皇子里面两个都不太适合当皇帝,七岁的赵佣(身shēn)体太弱,搞不好也遗传了高血压、心脏病一类的不治之症。五岁的赵佖一只眼是斜眼,视力还很不好,先天(性性)近视。
只有六岁的赵倜听起来全须全尾,但真实(情qíng)况如何也不得而知,要到了湟州之后慢慢观察。要把这么三块料教育成未来的帝王,想起来就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入冬之前定会抵达,馆舍大可不必,如何教授皇子是少保之责,任何人不得干涉,也包括本官。”
饺子吃完了,正事儿也说完了,裴英起(身shēn)就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拂过那些金币和金条,表(情qíng)很享受。
“说得轻巧,一位皇后、两位皇妃的儿子都在本官手上,还不得干涉,谁信啊”对于这种(屁pì)话洪涛都不带过脑子的,太影响智商。
大舅哥这一招真是太毒了,不光把朝臣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了湟州,连后宫的势力也一并转了过来。从此湟州就永无宁(日rì)了,成了各方势力的角斗场,大部分还和自己不怎么对付。
可惜这番话裴英是不会接茬的,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依旧沉醉在黄金的感觉中,摇头晃脑的走上了楼梯,扔下驸马一个人(爱ài)怎么骂就怎么骂,耳不听为净。
其实裴英一走洪涛就不骂了,地下室里一个人没有骂给谁听呢。既成事实,抱怨也没什么用。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洪涛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把坏事变成好事儿,至少也得把坏的影响减低,能减到什么程度就减到什么程度。
裴英说皇子们冬天之前到来,现在已经六月份了,满打满算还有三个月,该干点什么来减少自己的损失呢答案呼之(欲yù)出,打仗呗。
神宗皇帝为了甩锅给自己,默认了凉州以西的战事由自己便宜处置。自己不去碰肃州和瓜州就是怕皇帝怪罪,现在皇帝都睁只眼闭只眼了,那还等什么,摞胳膊挽袖子开干吧。
开战的理由是否合理合理不合理是胜利者才有权利规定的,等拿下肃州再找个借口奏报朝廷,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战阵的另一个当事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在修路挖坑呢,没人能反驳。
西夏朝廷的话算个(屁pì),他们应该也不会比大宋朝廷知道的早,能有啥证据。就算有也是互相扯皮,双方是敌国,谁都盼着把谁弄死。如果能用敌国的证据定自己将领的罪,那就不用打仗了,互相证据,看谁的多呗。
“莲儿,去通知币制改革委员会在湟州和马尾城的成员,后天在这里开会,本官有要事交待。”攻打肃州自己肯定得去,可是币制改革正在最关键的时期,长时间离开合适吗洪涛坐在金库里盘算、琢磨、衡量了许久,还是决定走。自己在湟州坐镇肯定有作用,也有副作用。那些有可能出现的麻烦说不定因为自己在就隐忍了呢,但绝不会善罢甘休,总会找机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