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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心病难医

大宋有毒 第十个名字 3748 2024-11-04 14:35

  

其他士人会怎么想?如果王韶是正确的,就意味着他们的价值观是错的。这已经不仅仅是权利斗争,而是意识形态冲突,必须分出胜负。

  

那结局就很好猜了,假如王韶是武人出(身shēn)结局会很惨,好在他是进士第,不会有(性性)命之忧,只需离开朝廷中枢就不会有人追杀。

  

说到底宋代的士人争的是思想流派,不是人。但这玩意斗争太激烈的话,就和宗教没啥差别了,很容易走火入魔。

  

“…说句大不敬之言,都尉不该做驸马,如能慎言谨行,老夫不及也。”王安石让驸马问的一愣,前面说的都是王韶的辉煌,可这位驸马一语就猜中了后面的结局,洞察力不可谓不敏锐。

  

玩政治是需要天赋的,敏锐的洞察力就是重要天赋之一。假如你能比别人提前那么一点看到事态的发展趋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韶会打仗、能打仗、也有胆量打仗不假,可善于统兵之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喜欢军令如山,不管对错,我说了你就要执行。换句话讲,这类人(性性)格比较强横,有时候会给人一种独断专行、飞扬跋扈的感觉。

  

熙河开边之后,边境地区就基本平定了,没有什么大战役可打,王韶自然也就回到了朝廷中枢。

  

他这种(性性)格在大权在握的战区如鱼得水,可回到勾心斗角的朝堂之后,除了得罪人就剩得罪人。最终这位大功臣和最大的两个后台王安石、神宗皇帝都闹翻了,熙宁八年被贬知洪州。

  

俗话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官场失意,(身shēn)体也跟着不行了。就在洪涛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夏天,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军事天才得了癫狂症,还(身shēn)染毒疮,从此卧(床床)不起。

  

“没想到老大人真病了,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诜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由王相引见,去为老大人诊治诊治。”

  

经过王安石这么一讲洪涛真信了,不管王韶品行如何,他必须是国家功臣。自己大舅哥为了平衡朝廷各方势力贬了他,那是权宜之计。自己和朝廷没啥关系,以私人名义去探望探望,应该不算什么大错。最主要的是得拉着王安石一起去,有这个大挡箭牌戳在前面,看谁敢随便弹劾。

  

“…也罢,都尉与此人或能交往,疯驸马、癫侯爵…”王安石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个请求,然后先统一口径,把这件事说成了两位病人之间的同病相怜,瞬间就把挡箭牌的责任甩了。

  

王韶的侯府在崇仁坊,离繁塔不远,是个两进的院子,听王安石讲还是神宗皇帝赐的。由于家中人口众多,光儿子就有十个,又在后面租了一座民宅打通,王韶本人就住在后宅里。

  

有了王安石出面,老管家没敢再阻拦,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出来说是家主有请,但真不能出来迎接,主要是起不来(床床)了。

  

比王安石还小几岁的人,可看上去更老、更憔悴,骨架(挺tǐng)大,但没啥(肉肉),眼眶都抠抠了,一脸的灰色,光坐在(床床)上就不停出虚汗。

  

对于王安石突然来访王韶并没有太大的惊喜,这两个人相识多年,又共事多年,谁是什么德(性性)都太熟悉了。

  

但驸马也跟着来了有点让老头摸不着头脑,自己虽然也姓王,但和王诜的王家真没有过什么来往,走在大街上都不认识,怎么就突然来访了呢?

  

“可是官家有话要对臣讲?”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头绪,只能往皇帝(身shēn)上猜。驸马是皇亲,这个逻辑勉强说得通。

  

“老大人莫激动,今(日rì)诜在府上宴客,原本也是送了请柬,但没见到老大人就向王相询问,这才得知病(情qíng)严重,故而前来探望。诜患有失心疯,很多旧事已不记得,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老大人原谅则个。诜不才,略懂歧黄之术,想为老大人诊治一二,聊胜于无,不知老大人准否?”

  

老头说到神宗皇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洪涛看见了也理解,他还没死心,还想为朝廷出力,就是没人给机会。

  

“老朽无药可医…”听到驸马不是皇帝派来的,王韶眼里的光芒立刻散去,坐靠在榻上的(身shēn)体已经有点立不住的意思,直往下出溜。

  

“子纯不可妄言生死,王诜不一定能医你体疾,却定可医你之心病。他就是第二个王子纯,你以武力拓边,他用计谋灭敌,都乃大宋栋梁臣子。”

  

王韶在想什么王安石不用看眼神也知道,却无法伸出援手。这个人的缺点在朝堂斗争中是大忌,自己向皇帝进言重用于他,看似是恩惠,其实更害人,是往死里整,还会牵连更多人倒霉。

  

不过驸马的出现好像真能成为良药,疯癫症和毒疮都是内火,说白了就是郁闷的,要是能让他开心点,就算治不好病也能缓解。

  

“王相,兹事体大,你我恐做不了主吧…”王安石一张嘴洪涛就知道他想干嘛,王韶最拿手也最挂念的就是河湟地区,或者说是与西夏的战争结果。

  

如果把花膏之事告诉他,必须是个值得期盼的事儿。就算目前还看不到结果,可人这个玩意吧,一旦有了强烈的希望,就算得了癌症也能熬上好几年不闭眼。

  

问题是花膏的事儿真不是自己和王安石能随便决定的,它是几方势力妥协的结果,在没有得到皇帝和司马光同意之前,别说王韶,就算公主都不能告诉。

  

“这就要看都尉的本事了,既是来为子纯医治,你定有良方,某去看看几位侄儿…”王安石光棍的很,他只管出坏主意却丝毫不肯担责任,全推给了驸马还嫌不保险,干脆找个借口躲了。

  

“侯爷,不是下官喜欢背后进谗言,和这种人共事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您的病全是被他气的。要不您借一把利器,我就在府中结果了他!”洪涛这个恨啊,不是恨王安石的狡诈,而是恨别人把自己喜欢的招数玩的出神入化。

  

“咳咳咳…咳咳…都尉休要戏言,不知王相所指为何,如确有其事,不妨和我这将死之人念叨念叨。”

  

王韶肯定没接触过失心疯之后的驸马,对这种怪异的言谈方式既好奇又别扭,想笑不能笑,憋得脸都紫了,不住的咳嗽。

  

“办法倒是有,但不是诜的独创,而是与沈存中沈大人一起想到的权宜之计。”洪涛自然不会顺着王安石挖的坑往下跳,你会挖坑我就会填土,能不能填平还得试试看。

  

“哦,沈大人!都尉尽管讲来,老夫洗耳恭听。”不出洪涛意料之外,一听到沈括的名字,王韶的兴趣提高了不少,努力把(身shēn)体往上坐了坐,表(情qíng)严肃。

  

洪涛真讲了,但和花膏没有半点关系,他把制造甲胄和箭矢的计划说了出来。这玩意只能说有点违(禁jìn),但王安石已经答应过了,只要炼铁炉真的能大量出好铁就给弄个私营官造的名分,合理合法。

  

“真有此等炼炉?”驸马的讲演都没完毕,对未来还没来得及畅想,王韶就坐不住了。

  

他是带兵打过大战役的,对作战模式的理解比沈括明白的多,只需明确几点就能自行判断出优劣,根本不用忽悠。

  

“此炉就在金明池水虎翼军营东侧,目前正在囤积原料,大规模出铁恐要等些时(日rì)。”看到老头的表(情qíng)洪涛就知道要坏,赶紧往回缩。

  

“无妨、无妨!小儿在器作监供职,专营铁作,虽不会亲手炼铁也略懂一二,能否如驸马所言看看便知。来人…来人…更衣!”王韶显然是不打算让驸马往回缩,挣扎着就要下(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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