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还好吗?”微微摇晃的船舱里,李承道沉默良久这才终于开口问道。张十一忽然来到泉州,找到他后立刻就拉着他上了船,无论他怎么问对方也不说,直到刚才船离港之后,张十一才告诉他原因。
“挺好的,这次他还带着全家出来游玩,生活得也十分悠闲…”
“全家?”没等张十一把话说完,李承道就忽然瞪大眼睛激动的道,“七娘…七娘和姑母她们也都一起来了吗?”
“是啊,都来了,不过她们并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毕竟你的身份太过敏感,万一传出去的话,不但你有危险,连李休他们一家都可能受到牵连,所以你回来的消息只有我和他两人知道,本来我是不希望他见你的,免得节外生枝,但他却非要冒着风险见你一面!”张十一这时实话实说道。
听到七娘她们果然都来了,李承道的脸上也是一喜,但随即听到张十一后面的话,他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回来,只不过在美洲呆得时间久了,他对大唐的思念也是与日俱增,所以这次才亲自率领船队回来,本来他只想悄悄的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就随着船队回美洲去,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李休一家也来到南方。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我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回来的事,这次见过李休之后,你就尽快的回去,千万不要再回来了!”张十一看到李承道的脸色,当下也是叹了口气道,当初李承道一家去美洲时,正是他亲自相送的,而且李承道还是虬髯客的义子,算起来他们也勉强算是兄弟,所以说话时也少了许多的顾忌。
“多谢义兄!”李承道听到这里也不禁站起来向张十一行礼道,自从他父亲李建成死后,除了李休一家对他的帮助最大外,就数虬髯客他们父子对他最为照顾,特别是到了美洲之后,虬髯客虽然和他的叔父李元吉时不时发生冲突,但实际上对他们还是十分照顾的,别的不说,光是这条从大唐到美洲的航线就这么白白的送给他,这让他也十分的感激。
“你也不要和我客气,上次我爹派人回来,也给我带来了他亲笔写的信,信上可是把你好一顿夸,然后又把我和其它的几个兄弟一顿骂,我能感觉得到,他对你这个义子比对我个亲儿子还要看重!”这时张十一再次开口笑道,他并没有嫉妒李承道的意思,只是拿这件事自嘲一下,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是被虬髯客骂大的,也早就习惯了。
“这个…”李承道听到张十一的话也不由得有些尴尬,其实他在美洲时就已经发现了,张十一的那些兄弟对他都不怎么亲近,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虬髯客天天拿自己和张十一的那些兄弟比,他们对李承道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幸好李承道会做人,主动与张十一的那些兄弟交往,平时也经常送些礼物,所以倒也能勉强维持关系。
“对了,我听说十七妹和你弟弟订亲了,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正在这时,张十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当下再次开口问道。虬髯客儿女众多,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取,比如张十一的名字就是因为他在兄弟中排行十一,他下面还有不少的弟弟,而除了儿子,虬髯客还有二十多个女儿,光是从生儿育女方面,虬髯客比李渊都要强。
“是啊,去年冬天订的亲,承德与令妹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好,这两年他们也都大了,所以义父就给他们订了亲,准备今年冬天就给他们完婚!”李承道说起弟弟的婚事,当下也十分高兴的道。
李承道兄弟五人,再加上李元吉的五个儿子,现在年纪也都慢慢的大了,也该考虑婚配的事了,虽然他们现在都落魄了,但毕竟是皇族出身,美洲那边的土人女子顶多只能为妾,不能为妻,甚至连一般的汉人女子他们也看不上,幸好虬髯客的女儿孙女众多,所以他也一直鼓励自己的兄弟多往虬髯客家里走动,现在总算有了成果,另外他也希望可以借助联姻,与张家形成一个紧密的联盟,毕竟美洲那边的汉人势力只有他们两家,自然要彼此扶持。
“那就好,我最后一次见到十七妹时,她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都要嫁人了,不过我恐怕没办法回去参加她的婚礼了,等你走的时候帮我给她带份嫁妆过去,也算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尽份心了!”张十一听到这里也有些感慨的道,他的兄弟姐妹众多,彼此间的感情也显得有些淡漠,不过他和十七妹的感情却不错,以前也经常照顾她。
“没问题,义兄送的嫁妆最后还是要送到我们李家,我这个做兄弟的就代承德收下了!”李承道这时也是大笑一声道,去了美洲之后,家中难得有这么大的喜事,所以家中上下也都十分的重视,甚至这次他回来大唐,除了买船只和一些必要物品外,也是准备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好让弟弟能够风风光光的成亲。
“别以我不在美洲就不知道,你家那帮兄弟可全都盯着我那些没出嫁的妹妹们呢!”张十一这时却是白了李承道一眼道,不过他对两家的联姻倒也十分赞同,利益方面先不说,在美洲那里能够配得上他的妹妹的男子,恐怕也只有李承道这些兄弟了。
听到张十一这些话,李承道也不由得嘿嘿一笑,并没有辩解什么,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张十一忽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再次一笑道:“我听说十五妹对你可很有好感,现在十七妹和你弟弟都要成亲了,你和十五妹的事准备什么时候办,难不成你这个做兄长的还要落到弟弟的后面?”
听到张十一提到自己的婚事,李承道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随后抬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北方,目光中也变得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