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已过,正值下半夜最安静的时分,不过李建成却被人从被窝里叫了起来,随后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彻底让他清醒过来,他父亲李渊竟然派人召他连夜入宫,这让他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并且不停的催促人去找李元吉,因为宫里来人是召他和李元吉一同进宫。
但是让李建成感到奇怪的是,他都派三拨人去催李元吉了,但还是没有见到李元吉的影子,这让他也不禁有些奇怪,最后他索性站起来让人备马,准备亲自去找他,毕竟李元吉住的武德殿与东宫也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李元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哥,事情不妙,裴矩忽然跑去父皇那里告了你一状!”只见李元吉刚一进来,立刻挥手让其它人退下,这才焦急的道。
“哦?裴矩竟然去父皇那里告我的状?他告了什么?”李建成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有些惊讶的道,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裴矩只是个墙头草,而且早就投靠了自己,昨天他还来自己这里议事,当时并没有任何异常,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告自己的状?
“他…这个混蛋竟然说大哥你和宫中的妃嫔有染!”李元吉十分恼火的道,昨天他也见过裴矩,当时这老家伙笑呵呵的,见到他时也是十分恭敬,可是谁能想到他一转眼就去宫里告黑状。
“四弟,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李建成这时再次好奇的追问道,裴矩进宫诬告自己,虽然他问心无愧,但这件事肯定会被自己父亲保密,比如刚才召他入宫的人就根本没说什么事,估计他也不知道,可是现在李元吉竟然提前知道了,这可有些奇怪。
“是宫里的张捷妤派人悄悄去找我,她在父皇身边安插了个心腹,本来只是想探听一下父皇的喜好,却没想到听到这么机密的事,于是就告诉了张捷妤,而张捷妤担心对大哥不利,所以才派人通知我,好让我们做好准备!”李元吉解释道,不过说完之后,他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一咬牙道,“大哥,你和张捷妤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混帐!张捷妤是父皇的妃嫔,虽然她曾经派人向我示好,那也不过是想为日后找个靠山,为她儿子争取一个好封地罢了,更何况我根本没见过她几次,哪里会有什么私情?”李建成听到这里却是十分恼火的训斥道,别人诬告他也就算了,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相信他,那就让人受不了了。
“这…这也不是我说的,大哥您要怪就去怪裴矩这个老家伙,不过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昨天还在向大哥献媚,怎么一转眼就跑去诬告大哥了?”李元吉先是有些委屈,随后又有些不解的道,既然大哥说他和张捷妤没关系,那他也就彻底的放心了。
“我也有些奇怪,裴矩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强就往哪边倒,现在连傻子都能看出二弟大势已去,他现在又跑去父皇面前诬告我,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李建成这时颇为不解的自语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裴矩这次表现的都有些说不通。
“裴矩以前和二哥走得很近,后来才投靠大哥,他不会是二哥安插在大哥身边的奸细吧?”李元吉这时再次开口道,以裴矩现在的表现来看,也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的确很有可能,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二弟都已经大势已去了,难道他以为只凭裴矩的一个诬告,就能扳回一局吗?”李建成再次怀疑的自语道。
“大哥,现在局势不明,咱们是不是先别急着进宫,最好是先派人联络一下裴相再做打算也不迟?”李元吉想了想开口建议道,他也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如果不进宫的话,恐怕正中了别人的奸计,在父皇看来,如果我不肯去,恐怕就是心虚的表现,也就坐实了与宫中妃嫔私通的大罪,这个罪名恐怕就是我也背不起!”李建成却是看得十分明白,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裴矩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大哥,这可能是二哥给咱们设的一个圈套,难道咱们就非得钻进去吗?”李元吉却还是有些担心的道,他现在越来越感觉不安,好像是暗中有一头饿狼在盯着他似的。
“你也太高看你二哥了,兵权都已经被咱们夺了,天策府的众将也都在城北数十里的外军营,没有你的命令,任何人都调不出一兵一卒来,朝中的大臣也几乎全都投靠了咱们,他要人没人,就算是想算计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李建成却十分自信的道。
“这个…”李元吉听到这里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最后只好无奈的点头同意,这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发白,朝阳也露出一线,眼看着就要天亮了,而这时李建成也发出命令,东宫的护卫也立刻做好准备,最后两人翻身上马准备进宫。
值得一提的是,东宫与太极宫之间虽然有角门可以进出,但是李建成身为太子,坐卧行止都有严格的礼节,比如进出皇宫也需要走四面的宫门,所以他们出了东宫之后,立刻向最近的北门出发,而且这座宫门的守将也是李建成的人,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另外这座宫门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玄武门。
“咚咚咚”大清早的,李休还没有醒来,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随后就听到外面传来月婵的声音道,“老爷您快出来,外面来了位秦将军,吵着要喝酒!”
“秦将军?”李休听到这个称呼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这才醒悟过来,当下急忙跳起来打开门道,“那位秦将军不会是叫秦琼吧?”
“奴婢不知道,刚才这位秦将军跑来敲门,点名要见老爷,而且还吵着要喝酒,小夏说他满身的酒气,估计之前喝了不少了,所以也不敢多说,先请他去了客厅,然后就跑来报信了!”月婵有些焦急的禀报道,主要是她被小夏惊慌的样子吓着了,据小夏说,那位秦将军可不像什么好人,而且还醉熏熏的,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没事,这位秦将军估计是我的一个朋友,人品可以保证,不用担心什么。”当下也有些好笑的道,秦琼可不像是个凶恶的人,月婵她们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当下李休穿好衣服,迈步来到前厅,结果刚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满是血丝,看起来极为骇人,难怪会把家里人吓坏,不过更让李休惊讶的人,这个人竟然真的是秦琼。
“秦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李休看到秦琼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道,只见秦琼不但眼睛中满是血丝,本来腊黄的脸色也有些发黄,下巴的胡子也是胡糟糟的,看起来极为憔悴,就像是几天没有睡觉似的,当李休靠近之时,更是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秦琼这副模样。
“李祭酒,上次我与马兄喝的那种烈酒可还有吗?”秦琼的神色虽然憔悴,但说话依然十分的有条理,不过一向惜字如金的他,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长的句子,足以说明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秦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我去请马叔来?”李休看到秦琼的样子也不禁关心的问道,他和秦琼的私交不深,马爷如果在这里的话,肯定可以让秦琼冷静下来。
“不用劳烦马兄,秦某只求一醉!”秦琼却是一脸郑重的道,他的酒量极大,一般的酒哪怕喝到肚子涨,也很难灌醉他,唯独上次他和马爷喝的蒸馏酒让他有了醉的感觉,可惜后来因事提前离开,也未能谋得一醉。
看到秦琼不肯说,也不肯见马爷,只是一个劲的要求喝酒,李休也有些为难,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道:“秦将军稍等,在下去取酒!”
李休说着转身出去,去了库房把最后一坛蒸馏酒取来,这坛酒是他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马爷和程咬金都曾经向他要过酒,但他却没舍得给,不过现在送给秦琼倒也算十分合适,毕竟美酒赠英雄,秦琼绝对算是一个英雄人物。
当李休拿着酒坛来到客厅,秦琼立刻眼睛一亮,伸手抓过酒坛拍掉上面的泥封,随后直接口对口的痛饮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存了几年的蒸馏酒,不但度数高,而且后劲也极大,像秦琼这种喝酒,恐怕就算是头牛也会醉倒。
李休想劝又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琼喝下大半坛子的酒,随后他这才忽然站起来大叫道:“痛快!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人诚不欺我也!”
“秦将军,酒你也喝了,能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吗?”李休这时再次开口底部道,冷静下来后,他觉得秦琼的异常有些不对劲,甚至隐约间好像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当他想要抓住这种感觉时,却又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