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墓地十分安静,只有雨滴落在伞上发出的“滴答”声,四周空灵而安静。
姚芝也不开口了,默默站在后面。
容锦承和韩雨柔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
宾客都已经散了,空空荡荡的墓地边只有他们三个人,韩雨柔默不作声地站着,容锦承也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姚芝才主动走上前:“容少,家里还有一些事要准备,我先走一步,柔柔…就交给你了。”
“嗯。”容锦承应了。
姚芝撑着伞离开,她的身影湮没在密密丛丛的雨水中,渐渐消失不见。
墓地是在一片凸起的丘陵地上,这片墓地并不是很值钱,但风水还不错,有山有水,又格外安静。
他们俩谁也没有主动先开口。
韩雨柔脸色苍白,眼底无神,一双空洞的眼睛失去了平日里的神采,她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站着,看着父亲的照片。
容锦承的半只肩膀被雨打湿了,他却浑然不觉,脸色阴沉。
“容锦承,你该回去了。”良久,韩雨柔终于开口,嗓音哽咽。
她对容锦承是恨的,他把她关在锦园三天,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能见到,也未曾能陪伴父亲到最后一刻。
人间至痛,莫过于生离死别。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容锦承淡淡道,目光没有离开墓碑。
“带我去哪啊…”她哂笑,眼中是一抹悲凉的颜色。
“锦园。”
“这次打算把我关多少天。”
“很多事情你非要逆我的意,听话点,我不会关你。”
“我如果不回去呢?”
“我说了,听话点。”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韩雨柔淡笑,微微仰起头,看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和没有尽头的天空。远处是辽远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头。
“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容锦承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不会再回锦园,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容锦承,我不知道你恨我什么,但我们…该结束了。”
“结束?我说了结束吗?”容锦承抬高嗓音,语气里满是不悦。
“嘘…不要在我父亲的跟前吵,不要打扰他。让我静静,我今天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想陪着我爸爸。”
“行啊,你要陪着,我也可以陪着。”
“容锦承,何必呢,非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吗?哪怕是我父亲的葬礼,你也不肯放过我,是吗?”韩雨柔并没有看他,那一双无神的眼睛还在看着远处的天空。
“看来,只要我在你身边,就是一种折磨?”
她没有作答。
容锦承心里有数了。
谁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更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韩雨柔也从来不喜欢跟他多说。
她默默站着,他也一直站着。
他把伞往她身边倾了倾,尽管如此,还是有雨丝飘到她的脸上,打湿了她的脸庞和头发。
乔斯年和欧凡是早晨八九点的时候过来的。
欧凡给韩运送了一捧花,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