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江鸿飞给糟蹋了,但梁红玉并没有哭。
可能就像江鸿飞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要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她既然选择了擒贼先擒王,失败了,被江鸿飞报复,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若是她胜利了,江鸿飞没准就得在东京汴梁城的十字街头被千刀万剐了。
这么一对比,她其实还算是幸运的。
次日早上,江鸿飞早早地就起床了,然后拍了拍还在装睡的梁红玉的屁股,说道:“早点起,四更便拔寨起营继续行军了。”
说罢,江鸿飞就起来了,然后在高梁等女的伺候下洗漱,穿戴整齐,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鸿飞走后,高梁来到床边,坐下,然后对梁红玉说:
“这要是搁往常他不忙的时候,他没准会陪你多玩一会,他也乐得如此。”
“现今却不行,我们要跟另一支义军及宋军抢时间,他没有时间在你身上浪费。”
“其实,要不是你昨日偷袭他,他短时间内是不会碰你的。”
“他这么对你,也是给你一个教训,教你以后乖乖听话,不然这兵荒马乱的,保不齐会出甚么事。”
“至于他为甚么起义,我回头慢慢跟你说。”
“现在,我给伱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起床,收拾好,乖乖跟我们走。二是,我们帮你起床,而后绑你跟我们走。”
面对这样的选择,不想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梁红玉,也只能默默地选择前者。
可梁红玉的衣服,已经被江鸿飞给扯碎,实在没法再穿了。
就在梁红玉一筹莫展的时候,花宝燕给梁红玉拿来了一套崭新的军服。
除此之外,花宝燕还给梁红玉拿来了一柄长刀、一杆长枪以及一套甲胄。
梁红玉从小好武,对刀枪之类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兴趣。
所以,穿好衣服后,梁红玉一个没忍住,就将那柄长刀给拿起,并抽了出来。
霎那间,只听见龙吟虎啸之声响起,同时长刀如秋水般泛着肃杀之意!
梁红玉下意识地说:“这刀…”
花宝燕在一旁介绍道:“此刀乃用百炼雪花镔铁所炼,有禁制二十七道,斩金剁铁如泥。”
梁红玉听言,脸上喜爱之意一闪而逝。
花宝燕又说:“官人言,你那柄短刀上不得战场,扔了罢,你的匕首还不错,还给你。”
说完,花宝燕便将梁红玉的匕首拿了出来,还给她。
看见这把匕首,梁红玉不免想起江鸿飞将这把匕首从她身上搜走的一幕,进而脸红不已,她暗啐:“登徒子!”
花宝燕又将那杆长枪拿过来,对梁红玉说:“此枪亦是以百炼雪花镔铁所炼,有禁制二十四道,这套甲胄亦是如此,我还帮你挑了一匹大宛灵马,你尽快熟悉这些,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而如果我们上了战场,大家未必能照应到你,那时主要还得靠你自己。”
梁红玉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真会上战场?”
花宝燕笑着反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只是官人带在身边的玩物罢?”
梁红玉想说:“难道不是吗?”
似乎是看出来了梁红玉的真实想法,花宝燕说:“我们这些跟在官人身边的女人,哪個手上没有百八十条人命,丽卿姐手上更是已有上千条人命,我们可不是花瓶。”
“手上有上千条人命?!!!”
梁红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就跟个仙女差不多的陈丽卿——梁红玉真的不敢相信,陈丽卿竟然已经杀过那么多人了!
这时,梁红玉看见了陈丽卿身边还没她大的琼英,上下打量起来。
虽然梁红玉没说话,但花宝燕明白梁红玉的意思是:“她也杀过百八十人?”
花宝燕看向琼英,笑着说:“你可别小觑她,她十三岁时,我便不是她对手,现今她到底有多强,我亦不清楚。”
梁红玉没想到,小小的琼英,竟然这么厉害。
应该说,梁红玉没想到,江鸿飞的这些女人这么厉害。
梁红玉忍不住去想:“这里似乎有点意思?”
很快,梁红玉便收拾好了,然后跟高梁等女一块吃了早饭。
饭后,梁红玉就看见了,花宝燕帮他挑得那匹大宛灵马。
此马,头至尾,长近一丈,蹄至脊,高近八尺。鬃分火焰,尾摆朝霞。浑身乱扫胭脂,两耳对攒红叶。侵晨临紫塞,马蹄迸四点寒星;日暮转沙堤,就地滚一团火块。任谁见了,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匹好马。
梁红玉再看其她女人的坐骑,也都是差不多的灵马。
梁红玉暗道:“这淫贼,从哪里得了恁地多好马?!”
梁红玉骑上大宛灵马,跟随众女出营,接着就看见池州的百姓,差不多倾城而出,夹道欢送江鸿飞他们离开,而且好多民众都不舍江鸿飞和方百花离开,请求江鸿飞和方百花再在池州待一段时间。
直到江鸿飞表示,自己等人得去解放别的地方,不然无法保住起义成果,而且只是自己等人走了,会有人留下来,率领他们继续替天行道,公审那些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为大家免债、分田、分粮,大家放心,池州的民众才放江鸿飞、方百花他们离开。
对此,梁红玉很不解,她想不明白,江鸿飞、方百花他们这些反贼,怎么会这么受民众欢迎?
高梁看出来了梁红玉的疑惑,她给花宝燕使了个眼色。
花宝燕见了,点点头,然后纵马来到梁红玉身边,说道:“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民众的疾苦罢?”
梁红玉没吭声,但是却将她的耳朵给竖了起来。
花宝燕说:“赵佶穷奢极欲,其下臣子,竟然无耻地提出,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能几何,岂可徒自劳苦。为此,苛捐杂税极其繁重,赵佶君臣还大兴花石纲,为赵佶修艮岳万岁山。如今,瑞金从原额十多文增加到两千二百多文,暴增了几百倍;茶息钱总额,从宋初的三万缗,增加到四百多万缗;增加赋税还不说,朝廷还出了盐钞、和买等白著进行公开掠夺。”
顿了顿,花宝燕继续说:“赋税以外的剥削就更为严重了,贪污聚敛之风弥漫全国,州县肆无忌惮地加重科索;官吏因缘为奸,恣意敲诈勒索;高利贷者利用人民困苦,乘机重利盘剥。”
花宝燕看向那些穷苦人:“百姓家财荡尽,赴水自缢,客死异乡;孤儿寡妇,号泣吁天者,不知其几千万人!闻者为之伤心,见者为之流涕。生灵怨叹,盼望救世主诞生。”
说到这里,花宝燕看向梁红玉:“你是不是很不理解,这些人为甚么如此欢迎我们?我来告诉你,他们欢迎的不是我们,而是希望,我们就是他们的希望。”
花宝燕这席话,让梁红玉心神巨震,她忍不住去怀疑:“真是这样?”
不说梁红玉的思想慢慢发生改变。
只说,大军继续行进。
两日后,前军已到宣州地界。
亦有军卒报知宣州知州赵简。
赵简听了,冷笑道:“这伙草贼竟敢前来打我的城子,我还想着要来剿捕你们。今日你倒来就缚,此是天教我成功。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着那民众百姓上城看我杀敌。”
赵简一声号令下去,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各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已罢,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
还有那些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主动派庄客、家丁全副武装,一块出城。
那赵简引了五千宋军及地主豪绅武装,出到城外,列阵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只等义军到来。
却说前军石宝、鲁智深引领八千人马到来,两军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脚。
两军中吹动画角,发起擂鼓。
赵简还想派将领出战单挑。
义军这边,吴角则直接去背上掣出他的法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只见义军中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砂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对阵来。
宋军当中立即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撺咆哮,众人回身便走。
石宝把刀一挥,马七军立即从阵里杀将出来。
紧接着,鲁智深也指挥镇南一军上前掩杀。
霎那间,宋军就被马七军的军马冲得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
五千军兵,在马七军和镇南一军的掩杀下,折了一大半,赵简死在乱军之中。
趁着这个大胜之势,马七军借着飞桥,直接就杀入宣城,随后从城内打开城门,放下吊桥,镇南一军大举入城。
宣城破!
等到江鸿飞亲率中军到了宣城时,宣城的战斗已经结束。
在宣城休整一天,安排好替天行道的人员,大军继续向着杭州进发。
两日后,正是枪刀流水急,人马撮风行,义军的前军到达了广德军。
广德军这里拥有东南为数不多的一支禁军,都监林现也是东南这里少有的战将,广德军的人觉得他们有一战之力。
所以,闻听义军向着广德军杀来,知广德军钱大方及林现听了,便请诸将前来商议军情重事。
林现说:“这伙义军非比寻常,先下江州,又下池州,还一战便下了宣城,不可小觑,必得多使陷坑,方才捉得他强兵猛将。”
钱大方不懂军事,只能听林现计策,差军卒、壮丁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城前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义军来到。
江鸿飞出征前,就派石秀率领锦衣卫先行一步去打探消息。
未几,石秀便派人回来报告:“广德军在城前布下众多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利用陷坑胜我大军。”
吴用听了,大笑道:“不足为奇!我有应对之法。”
接着,吴用便将他的应对之法跟江鸿飞详细说了一遍。
次日,江鸿飞亲自引着大军到达广德军。
此时日午时分,江鸿飞教军马就此下寨,四面掘了濠堑,下了铁蒺藜。传令下去,教各军各自分投下寨,一般掘下濠堑,下了蒺藜。
转天,两军对阵。
中间区域便是林现布下的众多陷坑。
吴角故技重施,又放出那股怪风。
霎那间,飞砂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对阵来。
宋军当中立即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撺咆哮,众人回身便走。
就在这时,十几座飞桥凭空出现,它们越过了那些陷坑。
石宝把刀一挥,马七军立即从阵里杀将出来,冲上飞桥,径直杀入宋军军阵当中…
接下来,各军全都通过飞桥跃过林现布置的众多陷坑,杀向宋军…
义军又下一城!
十月十七。
江鸿飞和方百花率领势如破竹的义军到达湖州城下。
湖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吓得,一方面据城而守,另一方面赶紧派人来跟江鸿飞谈判,看看他们湖州城中的人能不能用钱粮来买江鸿飞不要攻打湖州城。
江鸿飞对来谈判的人说:“可以,但我要灵钱五百万缗、绢帛十万匹、兵甲两万套、战马三千匹、牛羊猪驴骡各千头、粮食一百万石,只要湖州城中的人交出这些东西,我就不打湖州城。”
来人说:“恁地多财物,倾我全城之力,亦拿不出,可否开恩,少要则个?”
江鸿飞说:“聒噪!三日后我若看不到这些财物,立即攻城,城破以后,城中所有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都要上公审台接受民众公审,其家也要被抄。”
来人赶紧回去跟湖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禀报此事。
湖州城中的达官贵胄、豪门大户、仕绅大族集中起来开会,商量怎么凑出来江鸿飞的勒索…
与此同时,石秀找到湖州城中的陆行儿,跟他说:“我军今夜三更十分攻城,你等可能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陆行儿早有起义的意思,并且已经聚集起来了几百人,其中一些人就是负责把守城门的,所以打开城门一事,对他来说易如翻掌。
当夜,三更十分。
湖州城门四敞大开,数以千计的义军,在陆行儿所率领的湖州义军的引领之下,涌入城中。
见到这一幕,江鸿飞暗松了一口气。
“如今只剩下杭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