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帝国的南京。
别误会,这南京,不是杭州,而是江宁。
说起定南京这件事,其实还是有一番波折的。
因为江鸿飞前段时间一直在杭州,不少杭州的人都攒落江鸿飞将杭州定为南京。
要说,将杭州定为南京,也有道理。
杭州河流纵横交错,水道密布,能够形成天然屏障,而且,在赵宋王朝时期,杭州一直都是赵宋王朝东南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赵构的南宋小朝廷甚至都定在了杭州这里,另外,有些倾向于将杭州定为南京的大臣还指出,吴越国就是以杭州为国都的。
然而更多的大臣反对将杭州定为南京。
这些大臣指出,割据江南的大型偏安王朝,一般都会把都城定在江宁,比如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南唐,而江鸿飞知道明初、南明,也都是将江宁作为国都。
只有南宋比较特殊,把国都定在杭州。
这在江南王朝中是非常罕见的。
南宋选择杭州“定都”,而不是江宁作为其国都,其实这主要源于赵构的个人意志。
首先要说明的是,南宋虽然苟且于江南,但在嘴上还是要收复失地的。
所以,南宋朝廷一直对外宣称杭州只是行在(临时国都),将来一定要打回汴梁。
在法律意义上,杭州并不是南宋的国都。
但杭州却具有国都的实际功能。
另外,还要说明一点,南宋只是后来“定都”杭州,但南宋第一个国都却在南京应天府府(也就是河南商丘)。
赵构在南京应天府称帝后,被金兵一路追着往南逃窜,甚至有一段时间跑到海上避难,被人讽刺为航海家。
赵构南逃至杭州,把杭州知府衙门升为行宫,以显宁寺为尚书省,后来升杭州为临安府,更为“定都”进一步打下基础。
不过,当时的主战派并不希望赵构“定都”于江南。
即使“定都”江南,首选也应该是金陵。
马扩就曾给赵构出过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赵构率兵出川陕,中策是赵构出荆襄北伐,下策才是驻守金陵,保护好长江防线,准备战船北伐。
马扩的三策都是进攻性的,那时的赵构哪里还有心思收拾旧河山?不成为金兀术的座上客,他就谢天谢地了。
另外,当时杭州有个官员叫卫肤敏,他见赵构后,力陈不可“定都”杭州。
卫肤敏认为:杭州相较于拥有长江之险的金陵,位置更偏,一隅之地,不是最理想的都城所在。
有人说吴越国不也“定都”在杭州吗?
卫肤敏驳斥说:吴越国是个偏安小王国,岂能和大宋这样的大国并比?再说钱氏以杭州为都也是迫不得已,吴越国只有十三州,杭州是最大城市。
卫肤敏认为最适合在江南“定都”的城市,只有金陵,也就是江宁府。
卫肤敏给出的理由是:金陵连山带江,号称天下险塞。如果“定都”金陵,进可过江北伐收复失地,退可守住江南半壁。而且,守江必先守淮,只要守住淮河防线,置重兵于寿阳、合肥、九江、武昌、江陵、襄阳,金兵就不能越淮河而临长江。如此,则金陵安,金陵安则江南安。
在当时,金兵已过长江,攻陷杭州,赵构撒开脚丫子没命地跑。
此后,金兵把杭州当成了临时指挥部。
杭州都不在手上,更遑论“定都”于金陵了。
金兵撤出江南后,赵构才羞羞答答地回到临安,美其名曰“暂时居住”。
当时,赵构派太监杨公弼在杭州开始营建宫殿,这更说明赵构已下定决心“定都”杭州了。
次年正月,赵构回到杭州,从此“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即使是当年年底,杭州发生大火,烧掉很多官舍,赵构都没舍得离开杭州。
赵构的忠臣张浚对赵构“定都”杭州也并不是很认同,他依然坚持应该“定都”金陵。
张浚说:“东南形势,以金陵为最,大宋要中兴,非“定都”金陵不可,杭州什么都好,就是位置太偏东南,不利于北伐,收远近人心。”
其实,赵构并非不知道金陵的重要性。
但在“定都”问题上,赵构还是倾向于杭州。
何之?
赵构说得天花乱坠。
可归根结底就是一個原因:他希望新都离金国的边界越远越好。
金陵固然有长江之险,但金兵并非没打过金陵。
而且,历代“定都”于金陵者,最后不都被北方王朝过江给灭了吗?
赵构觉得只要守住淮河,金兵就难以再渡长江。
而守住长江,金陵安全了,比金陵位置更南的杭州自然也就更安全了。
还有一点,如果“定都”金陵,万一金兵再过长江,赵构要出海避难,就不如在杭州就近下海方便。
——赵构从金陵入海,需要在陆地长途奔袭数百里才能达到海边。金兵的骑兵无敌天下,他再拼命跑,能跑到过金朝骑兵?弄不好在路上就被金兵一锅端了。
当然,经济上的原因也有。
在宋朝,有吴越国经营在前,杭州的经济要好于金陵。
而且,江南经济重镇,如苏州、常州、绍兴、宁波,多集中在杭州周边。
所以,“定都”杭州,朝廷的吃喝用度也比较方便。
综合考虑,赵构才把南宋的国都定在杭州,而不是金陵。
江鸿飞不是打定了偏安主意的赵构,他不可能选杭州不选江宁当南京。
而且,江鸿飞手下的一些大臣已经跟江鸿飞说得很明白了。
江宁府有长江天险,安全;是产粮基地,不会缺粮;水路四通八达,交通便利;坐望中原,可以以江宁府遥控中原地区,以及管理整个南方地区。
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有一些“另辟蹊径”的,比如让江鸿飞将福州定为南京,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福州原来就是大元帝国在东南的中心,有非常好的统治基础,还说福建三面环山东靠大海,比江宁府和杭州都安全。
对于这些人,江鸿飞虽然不会因言治罪,但在心中直接就将他们给拉入了黑名单。
提出这些建议的人,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不长脑子。
福州可以说是最不适合当国都的地方之一,那里偏僻、交通不便,还他妈不产粮,将福州定为南京干什么,玩憋死牛儿?
亏得这些人还能想出这么多理由!
最后,江鸿飞力排众议,将江宁府定为大元帝国的南京,并派人立即兴建南京,并在南京建立自己的行宫。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被江鸿飞改名为应天府的江宁府,终于建设完毕,江鸿飞也搬进了自己的行宫当中。
如今的南京城。
外城方圆二十余里,护城河阔二十余丈,濠之内外皆种满杨柳,粉墙朱戸禁人往来。
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望而生畏。
进得城来,毎百歩设战棚置一指挥守卫、并密置暗哨,望之耸然。
城里牙道,各种楡柳成阴。
城内外交通十分方便,城里外河道交错,水运繁忙。
街道繁荣,车水马龙,百街千巷有数不清的店铺,妓院、茶楼、香铺、勾拦、药房、靴店、马行、酒肆、瓦市,可以说应有尽有,买卖兴隆,生意旺盛,服务周到,还有很多这个时代没有公共设施,像江鸿飞特意交代建设的大型学堂、大型医馆,让人耳目一新。
江鸿飞的行宫,更是气宇非凡,金碧辉煌,楼台亭阁,飞龙画风,金钉朱门,禁卫森严。
各个衙门官府都在近旁,坊院仓库也云集一起,十分便捷。
从外地来,甚至从外国来到南京的人,看到这样的南京城,无不兴叹大元帝国的强大,一个陪都这么繁华。
而东南的人,更是无不为南京感到骄傲。
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乱迫害的人,才更渴望和平,也才更知道和平的可贵。
关键,江鸿飞不仅为他们带来了和平,还为他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
南京城就是最好的变化。
江南的人,也因此越来越尊敬江鸿飞。
当然,这也是江鸿飞应得的。
江鸿飞到南京,不,是南下的这两三年,对南方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工业革命。
可以说,南方恢复和发展得这么快,江鸿飞一手推动的工业革命,居功至伟。
而且,除了自己改革,江鸿飞也允许别人改革。
江鸿飞不像以往的掌权者,对于改革,要么坚决反对,畏之如虎;要么坚决支持,不计较后果;要么今天支持明天不支持朝令夕改,更不和稀泥。
江鸿飞是极具创建性的提出了“实验田制”制。
也就是,不论什么改革,都先划分出一块改革区进行实验,如果实验成功,就大力推行,如果实验失败,就先总结失败的原因,再群策群力寻找补救的措施,而一旦确认这项改革无法进行或是有无法弥补的巨大漏洞,则果断放弃。
江鸿飞提出的这个“实验田制”为改革提出了最可行、也最保险的制度,让那些改革派有发挥热情的机会,也让保守派可以掌控这些改革,以至于大元帝国这个政权不会出现王安石和司马光那样的守变之争,赵宋王朝吵了几十年都没能解决的难题,被江鸿飞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总而言之,江鸿飞每一次出手,都能让人看出来江鸿飞的高明和无与伦比的智慧。
可江鸿飞虽然天才横溢,却不揽权,该抓的抓,该放手的地方毫不拖泥带水,并且极为敢用人,让文武百官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实现他们的人生价值。
试问,这样的江鸿飞怎么能不受他们尊敬和爱戴?
在江鸿飞的治理下,大元帝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更让大元帝国从上到下都欢呼雀跃的是,大元帝国彻底消灭了日本王朝和高丽王朝,将这两大块地区并入大元帝国的版图。
顺便说一句,大元帝国之所以在战后恢复得这么快,还能大搞工业革命,主要也是因为大元帝国夺取了高丽王朝和日本王朝数百年的积累,有两地为大元帝国大输血。
不然的话,哪怕是有江鸿飞主导,大元帝国也不可能取得如今这么大的成就。
现如今,虽说大元帝国还没有完成大一统,但大元帝国的版图早已超过历史上的大多数王朝,包括夏、商、周、秦、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朝、五代十国、宋朝,只比大唐王朝差一点。
国土面积在历史上数一数二,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四邻无一能对大元帝国构成威胁,国力强盛,如日中天。
关键,剩下的方腊,已经被大元帝国给团团包围上了。
而且,外人不知道,东南的人还能不知道?
赵宋王朝末年的时候,几任皇帝都对治理朝政没有什么心得。地方上也有很多的贪官污吏,导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尤其在江南之地,百姓更是失去了田地,没有多余的粮食,只能吃着树皮。有些官员也向朝廷反馈了情况,只是没有得到赵佶的救济。其他的朝廷大臣也对此事进行了隐瞒。赵佶君臣还大兴花石纲。由于百姓疾苦,让方腊看到了机会。他传教摩尼教义,才有了很多的跟随者。
方腊深入百姓当中,更能体会百姓的困苦。随着教众越来越多,方腊也设置了一些领导机构,开始率兵起义了。起义军打着反宋的旗号,很快就召集了数十万士兵。这些士兵迅速攻占了周围的城池,占据了江南半壁。
虽然方腊麾下兵马多,可实力其实要相对弱一些。方腊手下的士兵都没经过多少训练,在对阵时,常常需要数倍的军队才能和赵宋朝廷大军相抗衡。方腊也无法做到大批量生产武器。很多士兵都没有兵甲,上场也无法杀敌,只能做炮灰。方腊也没有足够的粮草,以作后备。
而赵宋朝廷的大军也有几十万,与方腊义军相比,算得上,兵马强壮,能征善战。
要不是,当初有大元帝国东南部分牵制,方腊早就让童贯给剿灭了。
实际上,中国人最好治理,只要有一口吃的,百姓们大都不会跟随方腊。
方腊手下大都是教徒,还有些吃不饱饭,对朝廷失望的人,敢于跟从起义军的百姓还是不多。
这就造成方腊在遭遇失败时,无法快速恢复实力,也没法得到粮草的支援。
在百姓们受到了压迫的时候,百姓们对朝廷多有怨言,方腊也抓住了时机,选择了起义。起义初期,方腊也发展得不错,占据了很大的地盘。可方腊手底下根本没有多少会治理地方的人,他们只会用宗教手段麻痹手下的人。
方腊义军的杀人手段非常残忍,凡是抓住宋朝官吏,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肺肠,或者熬成膏油,一味地报复,并希望吓跑其他城市守城官吏。
这就导致,方腊他们带来的只有破坏,没有建设。
如今的浙西地区,城池频繁易主,百姓流离失所,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只余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宛如人间炼狱。目之所及,是成片的白骨,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它们曾是鲜活的生命,有着各自的梦想与牵绊,如今却只能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千里无鸡鸣”,这不仅是一句诗,更是浙西最真实的写照。曾经,鸡鸣犬吠是浙西乡村最寻常的景象,是安宁与和谐的象征;而今,寂静得令人心悸,连最顽强的生命也似乎在这片土地上失去了生存的勇气。田野荒芜,庄稼无人耕种,曾经的沃土变成了不毛之地,饥饿与死亡如影随形,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江鸿飞和方腊一对比,高下立判。
大元帝国和永乐朝一比,一个是人间天堂,一个就是人间地狱。
这一年多,随着孙静、吴用等人的计策的实施,大量浙西的人逃了出来,拥抱新生活。
剩下的顽固份子,已经没有多少了。
这些人之所以不投降,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投降,而是因为他们不敢投降。
江鸿飞和大元帝国不接受摩尼教,甚至摆明了要消灭摩尼教,而他们都是摩尼教最忠实的教徒,他们投降,就是背叛自己的信仰。
如果这样,首先他们的信仰就崩塌了,关键,他们也会被那些宗教疯子给处决。
没办法,他们只能顽抗到底,不死不休!
而江鸿飞君臣见消灭方腊和摩尼教的时机已到,不再犹豫,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