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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三十二章·HE·“笙上月”

第一玩家 封遥睡不够 13787 2024-07-1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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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当十九岁的青年走入稻亚城教堂的那一天,离明月就开始好奇他了。

  

尽管那只是一个救世主的符号,一场注定的命运,一个算尽的结局。但他却陷落于那种相似的理想。

  

他开始相信这份美好。

  

——属于人类的确凿无疑,属于固执地踏入这时间长河的决定。

  

三个姓苏的孩子——苏绍卿,苏文笙,苏明安。让他察觉,原来人类不仅仅是为了活着,他们可以拥有令人感怀的理想,像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天真。

  

原来此等幸福,真的不与任何等同。

  

独一无二。

  

“咔哒”。

  

骨骼轻响。

  

人们生命化作的雪,融成了数不清的光点,汇聚于苏明安的剑。

  

——那是逝者对新生命的祝祈,是永不低沉的上弦音。

  

离明月身后,霜雪展开,仿佛洁白的羽翼。

  

叮当,叮当。

  

言灵开始剥离而起,向着剑尖尽头渡去。

  

他握着苏明安冰凉的手,让祂手中剑笔直向前,对准自己的心口,向前用力——

  

“簇”。

  

平静的神情下,剑尖刺入他的心口,生命之洪流涌入苏明安的手中。

  

以庞大的代价,延续神明之“自我”。

  

苏明安的手僵住了。祂或许应当悲伤,以至于身体出现了本能的反应,眼眶发红。

  

可是祂的心中…为什么只有一片荒芜?

  

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离明月眼中的光采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的身后,飘起了一场横亘漫长岁月的雪。

  

教士与修女们汇聚为了位格的食粮,喂给了离明月,恍若一粒粒白雪。

  

而漫天“白雪”下。

  

——他轻声询问祂。

  

“明安…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苏明安的瞳孔颤动着:“我没有喜欢的颜色。”

  

这是当初,离明月教他的回答。他身为救世主,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

  

可离明月却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过吗…你喜欢白色,说出来…就好了。”

  

苏明安睁大了眼睛。为什么现在这么说,明明那时…

  

“记住。”

  

“从此以后…你可以暴露自己的喜好,你不必害怕有人用你的弱点威胁你。就算你不去附庸别人,不去取舍自我,不去被迫让步…都可以的。”

  

“因为你…”离明月的眼眸澄澈地倒映着苏明安,似一面镜子,他咬字缓慢地,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教导:

  

“你的意志…你的坚决…让你足够炙热到融化一切的阴谋诡计。”

  

“所以,你永远拥有‘天真’的空间。你永远可以妄图两全其美…你永远可以让电车不再前行…尽管在他人看来,你的理想只是天方夜谭。”

  

“但你能做到。”

  

“所以,请你大胆保留这份天真的理想主义…明安。你弥足珍贵。”

  

他流着血,却在笑。

  

他的笑容——那是一种自由的快乐,天真而稚拙…

  

像是他在这一刻,终于活成了苏文笙最后一刻的样子。

  

他笑着向理想主义低头承认了。

  

而苏明安,却活成了离明月最初的模样——无波无澜,如同千年不化的霜雪。

  

意识产生分离,不死不灭之言灵,通过“转移对象”仙之符篆,逐渐转接到离明月身上。

  

其代价是——

  

离明月的千年位格、千年能力、千年情感、千年灵魂…乃至往后千万年的转世重生。

  

他活了那么久…跋涉了那么久。他明明还有那么漫长美好的万生万世,寿比天齐,却在这一年,就将自身的悠长岁月…彻底斩断,截止在这一天。

  

只为了…

  

护住他的神明…不。

  

护住他的孩子。

  

他一直都在,试图护住他的孩子。

  

鲜血从心口蔓延,言灵逐渐转移至离明月的身上,他的位格虽高,却没有抵御手段,叠影诅咒之中的“无知无觉”,会放大至极限。

  

也就是说,

  

他会变成真正的霜雪…永恒的植物人。

  

“多…笑。”离明月轻轻说,嘴边流出血。

  

“…教父。”苏明安望着眼神逐渐涣散的离明月:“…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是…死吗?”

  

祂仍无法理解这是多大的牺牲,只隐隐感觉…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即将逝去了。直至此刻,祂才意识到白发人身上那积蓄千年的、刻骨的孤独。

  

以往祂能回应,能承诺着记住对方,但如今…祂只能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脸上的微笑,心中只有苍白的荒芜。

  

“我笑不出来。”苏明安茫然地说,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祂的眼眶落下。这并不是难过的眼泪,只是某种生理性反应。

  

就像是…

  

他心中的那个十九岁青年,在哭。

  

青年在心中无数次挣扎,试图制止这种献祭,可是被死死压在神性深处,满身创痕,无力挣脱。

  

他疯狂地嘶吼着,却被一次次压回去,只能望见时间之戒逐渐刻上新名。

  

…凭什么。

  

为什么。

  

凭什么他自己的选择…要别人替他承担代价?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这么固执?

  

以至于反应在苏明安脸上,只有没有意识的泪。

  

但教父并不在意祂的冷淡,只像如愿以偿一般,抬起手,触摸祂冰冷的脸颊,平静地拭去祂脸上的泪。

  

一寸,一寸,动作温柔。像为即将上学的孩子整理衣冠。

  

青年茫然地回望着。

  

白色的眼瞳中,有且仅有苏明安的身影。

  

“那就,少哭点吧。”他目光涣散地望着苏明安:

  

“明明不救你,让你失去自我,从此成为最强大的神明,是旧日之世文明的最优解。”

  

“但我,居然还是来救你了。这是很愚蠢的举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你的人性,并不理智。”

  

“可我终于能明白一些…”

  

清冷的声音,一点点含了笑意,低了下去。

  

“…他小时候所说的,‘理想化’的天真了。”

  

他好像终于明白一点…苏文笙最后的残留的、单纯的快乐了。

  

是男孩的影响让他站了出来,选择了一条理想化的路——宁愿降低文明生存率,也要保全苏明安的“自我”。

  

相信苏明安未来的…无限可能。

  

为此,他放弃自身长达千年万年的未来、寿与天齐的漫长岁月。

  

在最后,言灵尚未生效时,离明月聊起了许多事。

  

他捂着苏明安的手说,不冷了,不会再冷了,孩子,从此以后,就有春天了。

  

然后他说起,生命中,他曾无数次见证过大雪。京城的雪,飞艇的雪,岛上的雪…却没有一次雪,比今天更暖。

  

他说起,那还未安置好的教堂、教士们尚未整理好的书籍、炉子上暖着的一壶桃花酒、尚未写完的福利院名单…说起苏绍卿小时候,比任何人都活泼。说起那夜浓重的雾,他抱着沉睡的青年,一步步走上楼阁,亲手将铁链拷在青年手腕上。还有那他们尚未实现的大同盛世…

  

说起稻亚城那些乖巧的女学生、总是不修边幅的夏老师、来年要举办的施粥会、喷泉边上贪食面包屑的白鸟、门口那棵苍翠的梧桐、桌上还未煮沸的茶水…说起楼兰的月夜、长平的战争、太华的瀑布、西域的驼铃…

  

说起他千年的生命,那漫长的一切,早些年遇见的小士兵,如今已经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墓碑立在山坡的最角落。早些年遇见的卖布的小姑娘,被家里逼着成婚,也不知哪里去了。还有那曾经摸过他头的嬢嬢,提着担子,在冰柱子边卖着冰糖,如今这手艺怕是传了十几代…

  

又说起那位同样生命止于十九岁的男孩,从小就喜欢冰糖与山楂片,也有小孩子的脾气,爱调皮,有时候还会拌嘴…

  

只不过,他最后红着眼眶说,

  

…他对不起那个男孩。

  

他垂下头,银白的发丝随风扬起,遮蔽了苏明安无意识红着的眼眶…

  

“明安。”

  

“以后记得…多笑一笑。”

  

他凝望着苏明安眼中的清光。

  

好像…

  

看到了这千年万年的霜雪。

  

原来他也,放弃了自身的流动。

  

“已经够苦了…多开心一点吧。”

  

雪白的发委顿在地,无声而永恒的蓝月下,言灵终于完全转渡到了他的身上,鲜红的恶意,一瞬间盖过了他眼中清冷的眸光。

  

而后,

  

十字架链逐渐从他化为虚无的手中掉到了地上。

  

“叮当。”

  

清脆一声。

  

片刻后,

  

苏明安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发出一声绝望的喘息,手中一片冰凉。

  

祂抱着怀中安静的白发人,泪水自祂迷茫的眼中落下。

  

“…教父?”

  

祂好像没能明白,以后不会有人让祂叫出这个称谓了。

  

怀中的身躯在这一瞬间变得透明,承载了永恒的诅咒,他不会再睁眼凝视祂,也不会再开口唤祂“明安”。

  

稻亚城的关怀、最初那袋面包、温暖的外衣、亲手焐热的被子、写满鲜血的规则书…

  

都不复存在。

  

祂抬起手,去翻那对闭上的眼皮,眼皮翻开了,白色的瞳孔里没有光。祂喊了好几声“教父”,拉扯着白发人的嘴唇,无论怎么拉扯,都没有声音传出来。

  

为什么。

  

他让祂多笑。

  

可祂…

  

“…教父?”

  

祂僵硬地立在原地,试图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但是,没有成功。

  

“你再教教我啊…教父。”

  

“成神后,我好像就不会笑了。”

  

“你的仙之符篆还没给我呢…既然这个给不了,那多给点好东西吧,教父…”

  

情绪仿佛被死死压制着,心头传来尖锐的苦痛。

  

怀中躯体的表情定格在微小的笑容,竟让苏明安想起记忆里苏文笙最后坠湖的笑。

  

…最终,到底是谁活成了谁。

  

“教父。”

  

祂迷茫地站在原地,摇晃着怀中不动的身体,不知为何而落的泪水,向着地面无声坠去。

  

祂仿佛看到。

  

他们初见时,白玉亭下,银丝绣成的玉色长袍。一阵风动,玉佩叮当作响,霜雪般的人便回过身来,望向他。

  

白发飘扬,静谧无声。

  

时间河流在他们之间流淌,千万道相似的身影在祂脚下蔓延。

  

“…明安?”

  

然后,白发人终于叫出了确凿无疑的名字,打破了凝滞的寂静。

  

“二月了…”

  

而祂向他走去,念诵着读课文般慷慨激昂的文字。

  

他们立于白玉亭下,望着这一场从天而降的新雪。

  

“桃花开了,玉衡。”祂说。

  

“嗯,春天来了。”他笑了:

  

“这是我千年间见过…最暖的雪。”

  

风动,铃响,蝴蝶生。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千年逝。

  

一梦长。

  

苏明安抱着离明月,抬头。

  

教堂门口,飞来几只蝴蝶。

  

也许是天降大雪的缘故,气温太冷,它们躲避大雪,主动飞进了室内。

  

“别走太远,文笙。”他说。

  

苏文笙站在教堂门口,回望着他。

  

“可我想捉一只蝴蝶,送给您。”

  

少年喜欢各种昆虫,但每次抓,蝴蝶都会从他指尖溜走。

  

最终,他追不上任何一只蝴蝶,也抱不住任何一个昆虫缸。

  

“为什么这么执着?”他问。

  

“我听说…要是让蝴蝶亲吻自己的眼睫,就能得到好运…我想让您得到好运,教父。”

  

下一秒,

  

——从门外飞来的蝴蝶,擦过教父已然永久阖目的眼睫,悄无声息。

  

仿佛一个代表祝福与新生的吻。

  

文笙。

  

——你追不上任何一只蝴蝶,也留不住任何一只蝴蝶。你竭尽全力,狼狈至极,也不过留住了一个空荡荡的昆虫缸。

  

但最后,蝴蝶主动朝你飞来。

  

这一瞬间——

  

你追上了它,它留住了你。

  

——你不必和任何人比较啊。

  

文笙。

  

如果有世界游戏…

  

你不会比任何人差。

  

教堂的蝴蝶亲吻了教父的眼睫。

  

苏明安拾起了,地上那,缀满光辉的剑。

  

教堂角落,一个全身漆黑的牧师走来,朝着苏明安单膝跪地。这位牧师是教堂里唯一存活的人,为了保证往后教堂的运行。

  

“他们都说您是神明,您真的是神,对吗?”牧师捧起苏明安的衣角,虔诚一吻。

  

“…是。”苏明安抱起离明月无声无息的身体,起身,承诺着:

  

“我是神明。”

  

以生命为代价延续的神明之自我,势必以更大愿景偿还。

  

我许诺,

  

——我会救赎你们所有人。

  

——记住你们所有人。

  

——拯救你们所有人。

  

然后,他垂下头,望着离明月苍白的脸颊,眼角凝结着一滴未坠的泪。他伸手,缓缓将这滴泪拭去。

  

“…这是您期望的。”

  

他低声说。

  

“对吧,教父。”

  

“是您教我的。”

  

“我向高天承诺——我将固执踏入这生命,不论千年,不问命运。”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

  

“…岂余心之可惩。”

  

教父没有回应他。

  

沉睡着,嘴角却始终轻扬。

  

仿佛在提醒他。

  

多笑。

  

“叮咚!”

  

您已达成(离明月)角色结局:HE·笙上月(笙上月):

  

“明安。”

  

“多笑。”

  

“也许,在你第一次踏入教堂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走向‘你们’了。”

  

“我仍记得文笙最后一次和我的对话。他说,非要那位救世主降临不可吗?能否…给他一点机会?”

  

“我望着他眼中的渴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在傍晚,我终于去祈求神灵,我跪下恳求,神灵啊,是否可以换我自己,去替代文笙。我可以替他去死。”

  

“神灵说,不可以。”

  

“我至今仍然记得神灵脸上的冷淡。神灵说,我将拥有悠长的岁月和长达万年的人生,在理想国的庇佑下,我将拥有无尽的可能…甚至,我能因为寿命之悠长,最后位格超越叠影,寿比天齐。”

  

“所以我不能替代苏文笙死。苏文笙死,是因为他毫无‘价值’。”

  

“我第一次感到了庞大的迷茫。”

  

“…那是我自成为主教以来,第一次对神灵产生如此庞大的反感。我却深知祂是对的,而我是错的。”

  

“那个夜晚,文笙最后一次走入我的房间。从小到大,他睡不好觉,总会做被取代的噩梦,所以会和我多聊一会,今夜也是如此。”

  

“他问我,结果怎么样?”

  

“我告知了他实情。”

  

“他沉默了一会,说,好吧,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我有价值,我已经十九岁了,是男子汉了,我肯定能做得很好的…”

  

“我却知道,来不及了。”

  

“正是因为他十九岁了,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

  

“神灵让我看了世上亿亿万万的悲剧,都是因为…合格的救世主还没有出现,所以人类被迫继续等待下去,那些悲剧才会发生。有千万个苏文笙一样的孩子,死于这些悲剧。”

  

“我对着蓝色的月光,静立一夜。”

  

“最后那一天,他离开教堂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如果真的要换人…那么,请照顾好那位即将到来的救世主,竭力培养那位救世主,尊重那位救世主的意愿。即使救世主不愿离开小城,也请答应。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连一只橘猫都救不了。所以,若是那位救世主能代替他,他不会责怪。”

  

“那夜,我目送他坠入湖中,他的目光与我相对,却什么都没说。”

  

“从此,他成为了我一生的梦魇。”

  

“我曾以为,我将终其一生,航行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上,既无喜乐,也无幸福。日夜沉浮于噩梦。”

  

“我无数次梦见他,站在湖边,为我捉来蝴蝶,对我说。”

  

“教父,蝴蝶逃跑了。”

  

“教父,蝴蝶不见了…”

  

“直至那天,你第一次踏入教堂。我望着你,意识到了你们之间的相异之处——你那天真而稚拙的理想主义…竟然真的能开出千朵万朵的花,而不是焚烧殆尽的尘灰。”

  

“我意识到,文笙与绍卿也许没有死,他们在你的身上永生了。”

  

“自那以后,我再没做过那种噩梦。”

  

“也许,我开始向着‘你们’靠拢。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逐渐变成了保护‘你’。”

  

“我逐渐发现…梧桐、麦穗、月光…原来这些东西,也能美得动人心魄。

  

“以至于,我愿意放弃那种超越叠影的可能…我愿意放弃我那千年万年的生命、万生万世的丰富多彩,留住‘你’…留住‘你们’。”

  

“孩子。”

  

“你要活下去。”

  

“——祈求你旗开得胜,祈求你得偿所愿,祈求你武运昌隆。”

  

“你会反抗黑暗之事,扫清世间的不义,清洗腐朽与尘垢。”

  

“你要荡平千万恶念,回归千年之前…完成千年的祈愿。做尽我们做不到之事。”

  

“然后,你会展现出——你那——”

  

“弥足珍贵的天真。”

  

“满怀执着的理想。”

  

“永不磨灭的温热。”

  

“涵盖世间的无私。”

  

“…这些都永恒地属于你。”

  

“然后,我会祝福你。”

  

——人生光明,安康永顺。

  

——生生世世…不。

  

只此一世吧。

  

不冷了,不会再冷了,明安。

  

…从此以后,就有春天了。

  

苏明安仍记得,离明月最后在他耳边诉说的话。

  

——苏明安,我的孩子。

  

我以我的全部灵魂、情感、记忆、千年万年的转世来生、我此后无尽的可能性,在此虔诚祈求,

  

——请诸神,眷顾于这样的孩子吧。

  

请诸神,看看这样的孩子吧。

  

他不应当被剥夺自我,忘却同伴,无法返乡。世事不该这么辜负他。

  

所以,我会替他去承受,更改这悲剧的结局,让他拥有光明的未来。

  

请祝福这位年轻的孩子吧,祝福他,喜乐安康。

  

圣哉…

  

圣哉。

  

我的孩子,你定能融尽霜雪。

  

因你足够滚烫。

  

请永远保留你理想化的天真,永远挡在轨道前,成为黑暗里行走的光。

  

然后…去吧。

  

飞吧。

  

——去找寻你的理想乡吧。

  

“叮咚!”

  

TE3·(你与他的理想乡)完美通关进度:99

  

TE5·(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完美通关进度:0(离明月死亡,本条线路失败。)

  

“跑慢点,慢点…”

  

窗外,男孩笑着,一头扎入了光晕里,像要扎进光辉明亮的未来去。

  

千年的白发人跟随着这条稚嫩而年轻的生命,一步踏出——

  

他们行走在自由的日光下,固执地踏入了这生命的洪流。

  

他们在此驻足太久,

  

终于可以离去了。

  

捉只蝴蝶给我看吧。白发人说。

  

男孩笑着说。

  

好啊。

  

教父,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捉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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