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不再往城样急躁,也不随意发脾气打骂仆人,对华老爷和华夫人而言,无疑莫大的欢喜。
几月来的心情低沉,此刻也明丽了。
华夫人笑起,转而念及半月前张府夫人说的,说她外甥女,正值芳龄,在她们那个县,响当当的大美人。
儿子年岁早就到了,就两个通房,华家好歹入京,也该考虑了。
张府夫人更说,她那外甥女,长得貌美温婉大方,虽家境一般,但不指望做妻,即便做个妾,也好。
当时,她顾念女儿,此话也就听听,没有放在心上。
而现在,她一颗心放心,这话也就想起了。
“老爷,您先去书房可好?我和儿子说些体己话。”
华老爷看了她一眼,想到之前张家夫人进府,定是说了什么。
又和儿子说,随便猜猜,他都知道大概是什么。
的确,到年纪了。
“也好,昨日一些卷宗没看完。”
说罢,华大人起身出了厅堂。
人一走远,华夫人就叫儿子坐下,不兜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院中两个通房,好歹华家大少爷,有没有欢喜的丫头?”
华容眉头皱起,莫名排斥,他不喜院中放很多姑娘。
但听到最后一句,欢喜的丫头,若说顺他心的,有那么一个。
可听母亲的意思,要给他娶妻±家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依秦妙的身份,成不了。
于是,他摇头道,“没有。”
华夫人一笑,眸如灿光,“我这有一个,张府夫人的外甥女,家在偏县,门第不高,长得好性子不错,人家只消做个妾。”
所以,不是替她娶妻,是妾?
若真要纳妾…
“母亲,非要纳妾,为何我不挑个熟悉的女子?谁家不说自家人好话,未曾接触张夫人外甥女,她说好就是好了?”
儿子向来有主见,这么一说,华夫人觉的有道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你这意思,有了妾室人选?”
不得了,之前还说没有欢喜的姑娘!如果她不问,他要藏到什么时候?
“确有,妾室最重要的不是貌美,而是乖顺,没有心机,今后能诚心尊敬主母。多少府邸,后宅不安,缘由此处。”
华容朗声而道,他不急着马上说出秦妙,先要劝服母亲。
因为秦妙,来历不明,进府时日也不长。
华夫人越听越有道理,说白了,女儿暴躁,就是因为孩童时期,见到的暗光太多。
华家不安宁的八年,就是老爷的宠妾,一手造成。
所以,容貌不是重点,性格好才是,若进府闹幺蛾子,和主母争,到最后无视后宅规矩,岂不乱了?
华家以前的错,再也不能犯!
“你看中的姑娘,什么来头,哪里人?”
“母亲,你见过了,就是伺候妹妹的。”
听及此,华夫人眉头拧起,呼吸仿似汀,她几乎没有多想,“不行!”
只是一名丫头,何况,进府时间不长。短短时间,就让儿子主动开口提了做妾室。
儿子院里的两个通房,也是丫鬟,可人家在华府伺候多年,知根知底。
没有从丫鬟直接做妾室的道理,肯定四机了!
华容料到母亲如此反应,他不急,反而笑道,“母亲,她到底怎样,你观察就是有你的同意,我不会随意纳妾。”
他想,假以时日,母亲肯定会喜欢秦妙。
闻言,华夫人放下心来,还好儿子没有和她叫板。
想必那丫头,还没彻底收拢儿子的心。
当年老爷的宠妾,就是府里进来一个丫鬟,起初特别温顺,一口一个夫人的喊着。
最后笼了老爷的心,抬为妾室,野心从子表露,乖戾非常。
最终落了被剥人皮的下场。
“母亲,儿子退下了。”
说罢,华容躬身行礼,转身走出厅堂。
华夫人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儿子纯良,脚踏实地肯吃苦,也有能力。
倘若给他一个机会,他会牢牢抓住不负众望。
能被儿子认可,兴许那丫头不是她想的那样。
此刻,华容已经至后院,准备去书房一趟,和父亲相商,谢小公子一事。
刚入京的谢小公子,却向他示好,更抛出揽枝。
如果他答应,就是在谢家手底下做事,和兵营定北侯,再也可能。
他苦练的箭术,就此无用。
但他如果拒绝,华家得罪秦萧两家,定北侯不太可能接纳他。
总之,这事需和父亲商量。
华容面色微沉,一边走一边思量。
“大少爷。”
身后传来轻唤,扭头看去,是秦妙。
这条路不通往妹妹院子,她不随候在旁,出来作甚?
“大少爷,大小姐院中灶屋没有柴火了,我去大灶房搬点。”
这条路通向府中大灶屋,华容念及刚才所想,有些过意不去。
“这些活,派个小厮就行,用不着你亲自。”
“大小姐走了那么久,院中没有奴仆,莫说搬柴火,劈柴都行。”
秦妙笑着,双目尽是亮光,一下下照进华容的心里。
华容不仅见过她的手,更不小心碰过,骨节处是硬硬的茧。
他心下更是不忍,小小年纪,吃了很多苦。
而妹妹院中的奴仆,一大半跟去别庄,事的派往府中灶屋。
所以,妹妹回来,并不住很久,清早派了几个丫鬟打扫。
“这些事,你不用做,进了厨屋,和嬷嬷说声。”
秦妙听的出来,他关心她‖着数月的付出,没有白废。
特别是前往县城,因低调出行,就连坐的马车都很普通,带的人更少。
所以,他身边没人伺候↓不仅照顾大小姐,更照料他的起居。
当然,那个时候,她有大把机会爬他的床,但她没有。
她要用另一种方式,扎进他的心,至少和其他女子比,她不一样。
这棵大树,目前来说很牢靠。
而华裳已经清醒,对她没有冷言冷语,也没有苛责命令,始终都是淡淡的。
如果这时候被华裳知道,她私底接近华容,定把她削了。
华容这棵大树,她抱定了,但她要水到渠成,不留下诟病。
“大少爷,奴婢唤您不是和您说这些,而是…”
秦妙声音忽低,然后迅速朝四周看了眼,见没有旁人,立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绣包。
“给您,您不要嫌弃。”
侯府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