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你懂什么
“白丽丽怎么说?”
“没说什么,不过她有些害怕,认为是我们的人将他杀的。毕竟她经常跟这个黑衣人交接,今天看见他死状悲惨,哪有不害怕的?”
“那倒也是,主要是这人死得还挺突然的。”
“对了,你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裴琢跟你说什么了?”
史进心虚地摇摇头:“没有啊殿下,舅舅就是告诉我春芳院是非之地,让咱俩赶快离开。”
祝耽瞧着他的神色笑笑:“恐怕不止这些吧?让我猜猜…”
史进借着给他打帘上车的档口赶紧转移话题:“殿下请上车。”
祝耽给她一下神秘莫测的眼神,给史进看的有点发毛。
“我猜,裴琢一定是问你,为什么我要将腰牌塞在那个死人靴子里?”
史进张大嘴:“殿下?殿下的意思是,果真是你放进去的?”
“是啊,看来裴琢还有些聪明,至少能推断出将腰牌揣在靴子里是不合常理的。”
“可是,殿下你从哪儿来的腰牌呢?还有殿下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吗?”
“腰牌是在他身上的,不过他掉下来时被我捡到了,当时我听到有人赶来,怕被误会,所以拿了腰牌就赶紧回来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不是跟你说了,反正我一吓他就掉下来摔死了,至于他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史进难得听到祝耽跟他解释半天,就一直点头一直应承。
回到府上祝耽就命他早点睡觉,然后自己去更衣沐浴,等他沐浴完出来,见史进的房内已经熄了灯,于是轻悄悄地出了府。
“殿下,今天张无显的一个线人,死在春芳院了。”
祝耽问道:“是哪个?”
“爱穿黑衣,武功高强,就是腿脚有点毛病的那个。”
祝耽想了想说:“本宫知道了,叫朱魂乾。他怎么死的?”
“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的。”
祝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春芳院的房顶掉下来能摔死一个身上有功夫的人?这倒是奇了。”
祝耽抿嘴不语。
“那下一步,兄打算怎么办?人已经死了,张无显更难浮出水面了。”
只等着张无显或者是张无显的人自己露出马脚,本质是他没有信心主动出击,生怕一个失误就失去了张无显的信任,以后再难行事。
其实这点他也能理解,投鼠忌器啊。而且要说对张无显的了解,那肯定是皇上更深入一些。张无显其人城府极深、阴险狠戾而且做事隐蔽,想抓住个致命的把柄简直太难了。
但是这些时间下来,他觉得这样等靠下去不是办法,前线的局势不稳定,张无显只需稳住现在的状况就可安然无虞,这样耗着,估计太子殿下登基时都解决不掉他。
因为春芳院发生命案一事,裴琢临走时责令陈妈妈自查整改,令她半月不得营业。所以第二天祝耽一到春芳院,就听了她好大一通牢骚。
发完牢骚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春芳院不让营业,那两位公子今天过来是?”
“我们是想见见秦悦人。”
陈妈妈有点为难地说:“恐怕不合适,京兆尹殿下特意嘱咐了不允许营业,这照实话说,殿下们进来找我家姑娘哪怕是喝酒聊天,也算是违背裴殿下的命令了…妈妈我…实在是不敢…”
史进冷着一张脸:“既如此,那我们就请秦姑娘去外边找个茶楼坐坐。”
“这…我家姑娘是不能跟客人出去的…这是我们春芳院的规矩…”
“少废话,让你去叫就赶紧给我叫来!”
陈妈妈自从跟这二人打交道以来,一直觉得他们虽然权势加身,但是从来都平易近人的,时间一久搞得陈妈妈丝毫没了敬畏之心。
此刻陈妈妈见史进无礼,干脆也摆起了谱:“公子,我说了姑娘不出去待客是我们春芳院的规矩,难道二位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祝耽微闭双眼,长长喘了口气,脸上早已经不耐烦。
史进看在眼里,“咔”一声抽出佩剑,还没等陈妈妈叫出声来就直接架在她脖子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悦人住哪儿,今天见不到人就叫你血溅当场。”
陈妈妈抖抖索索地话都说不利索:“我、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就是。”
史进慢慢放下剑:“我们不跟你过去,你且去叫,我在此等候。抓紧!”
陈妈妈一溜小跑去给秦悦人送消息了。
秦悦人大概还未来得及洗漱,散着头发就过来了:“两位公子,不知找我何事?”
史进一抬手:“去了就知道了,跟我们走吧。”
秦悦人正犹豫不决,求助地看向陈妈妈,陈妈妈指着史进腰间的佩剑,秦悦人立刻明白:“公子,我是外地逃难来到春芳院的,从进了春芳院除了偶尔上街闲逛,我没有结识过任何人,也没有得罪过谁,不知道两位公子来势汹汹,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耽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带你去见孙守礼。”
秦悦人顿时愣住,她激动地朝史进看看,又朝祝耽看看,徘徊半天,带着哭腔问道:“公子所言,是、是真的吗?能让我见子闻…不是,能让我见到孙守礼?”
祝耽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悦人红了眼眶:“那请二位公子稍候片刻,我、我去梳头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史进回道:“速去速回。”
秦悦人转身跑去准备,她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史进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口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了头走过去了。
“殿下,属下刚才看到了白丽丽。”
祝耽朝他看的方向也看过一眼:“白丽丽的事,之后再说吧。”
秦悦人倒是颇为听话,一直跟他们走出春芳院,又上了马车,一句异议也无。
史进掏出一块黑布:“秦姑娘,委屈你了,今天要去的地方不可使人见之,为了秦姑娘日后不给自己添麻烦,还请拿这块黑布覆眼。”
秦悦人也接过,自己遮上眼不在话下。
这倒是让史进有点吃惊,原本以为青楼女子逢场作戏的多了,不会这么任人摆布,没想到这秦悦人竟然还挺好忽悠的。
祝耽给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
车子走过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东宫,宫门口早有陆澧安排好的侍女扶着秦悦人下了车,然后又一路搀着她到了东宫角落里的一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