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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哪说理去?

  

祝耽对侍女说道:“你领这位姑娘进去,进门后替她解开布条。”

  

侍女应下照做,他们三人也跟在后边进入室内。

  

秦悦人被摘下眼罩,眼前是一副尸体,浑身是血,嘴角还挂着干了的血渍,面色惨黄没有一丝生气。

  

秦悦人哭嚎一声就冲着尸体扑了过去。

  

看得出她是真的伤心,将孙守礼的头抱在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满脸悲恸难忍,让人都忍不住替她掬一把同情之泪。

  

她哭过半天,又用手绢轻轻擦干净孙守礼嘴角的血迹,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秦姑娘…”史进喊了一声。

  

秦悦人像是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站着的祝耽、史进还有陆澧三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们将他害死的?是不是!”

  

史进赶忙伸出手安抚:“不,秦姑娘你误会了…孙守礼不是我们杀的。”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祝耽轻声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孙守礼,因为他冒充孙守礼替人做事,后来事情败露被杀了灭口。”

  

秦悦人咬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

  

史进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搀起,可她死死抱住孙守礼的尸体不放。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只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你一个女流之辈,既报不了仇,又申不了冤…”

  

“谁说我报不了仇!哪怕搭上我这条命,也要给他报仇!”

  

史进非常赞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秦姑娘不妨听听孙守礼的事情。”

  

史进将刘子闻被张无显掳来冒充孙守礼,又被王子庚利用,又被张无显利用他被王子庚利用来扳倒了王子庚,然后怕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又想灭口刘子闻的事都跟秦悦人说了一遍。

  

“张无显是谁?他现在人在何处?”

  

“是我朝太子洗马,一品大员。”

  

秦悦人闭上眼睛,又落下两行清泪:“我要怎么做?”

  

留下史进跟秦悦人交待事宜,陆澧轻轻叫了祝耽出去。

  

“你觉得单凭一个女子,能做些什么?”

  

祝耽回说:“无论有没有用,总要试试。”

  

“你费劲力气将秦悦人弄来,倒不如直接把刘子闻的妻女抓来,这样也可以威胁刘子闻招出张无显。”

  

“如果那样的话,刘子闻的招供有何意义?就凭我们让刘子闻写的供状朝廷能给他定罪吗?张无显这个人,只要不是抓住他的手腕,他后手还有很多,我们务求一击即中。”

  

陆澧又看了眼关着孙守礼的房间:“这样说来,倒不是祝兄心急,而是本宫心急了。”

  

祝耽只好躬身行礼。

  

秦悦人蹒跚着从屋里走出来,眼神愤恨,满面泪痕。

  

她擦了擦腮边的泪水:“殿下,麻烦你送我回春芳院。”

  

祝耽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吧。”

  

回去的路上,史进打趣问道:“殿下,你现在行动比之前快多了。”

  

“你想说什么?”

  

“属下的意思是,殿下掌控全局,想快就快,想慢就能慢。”

  

“说实话。”

  

“实话就是殿下想赶快解决掉张无显的事,等事情办完就可以跟四小姐解释你和白丽丽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事了,那天属下说的时候殿下看似不在意,其实殿下也很担心四小姐跟人结亲嫁人吧?”

  

祝耽白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也不知道叶沾衣在前线怎么样了,现在朝廷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只要前线一有消息,肯定又要暗潮汹涌。”

  

林汝行自从那次在街上偶遇祝耽和史进之后,当晚气得一宿没睡,但是想起来她那些首饰订单,第二天又埋头扎进生意里去了。

  

不过春芳院死了一个人的事她倒是听说了,而且林颂合也听说了,所以她想清静也不能。林颂合总在她耳边念:春芳院怎会平白无故死人呢?而且听说还是被杀的,这里边肯定有史大人和祝耽的事儿,不然他俩为何频繁出入春芳院?

  

如果他俩有危险怎么办?

  

听得林汝行耳朵都快起茧了,只好答应她:“好好好,三姐不要担心,我托人给史大人带话,让他俩务必小心行事。”

  

林颂合点点头,大有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林矣的架势。

  

林汝行心里想的却是:嘱咐这些有什么用呢?若真有危险,难道嘱咐两句危险就解除了?

  

橘红在旁插嘴道:这你就不懂了,小姐。倘若一个人知道有他在意的人惦记着挂念着,他就会万般珍惜他的命,而且他一定会万分小心自己的安全。

  

林汝行纳闷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些的?”

  

“大概因为小姐没有了老爷夫人,所以才感受不到自己的重要,但是现在姨娘和三小姐也是小姐的亲人,她们也会很惦记你呢。”

  

林汝行宽慰一笑:“难得,你现在倒是不排斥三小姐了。”

  

“嗯,日久见人心嘛,什么都是会变的。”

  

是啊,什么都会变的,这句话林汝行是无比赞同的。短短半年时间,她的人生不就经历了诸多变数么?

  

裴琢将朱魂乾的尸体抬回衙门之后,又跟仵作在验尸房研究到后半夜,除了那个不确定来源的腰牌,除了能确定他脚上有旧伤、常年习武等结论,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判定他身份的信息了。

  

裴琢问仵作:“除了验尸,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确认他的身份么?”

  

仵作回说:“还可以贴告示,让他的家人来认尸。”

  

裴琢想起他离开春芳院时祝耽对他说的话,摆摆手说道:“不可,这人行踪诡异,又穿着一身黑衣,恐怕并非善辈,倘若他的死牵扯到什么阴谋,现在认尸就相当于打草惊蛇。”

  

仵作手里拿着那块腰牌翻来覆去地看着:“大人,属下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有些冒险。”

  

“既然他的腰牌是太子洗马府上的,不如我们掳个张府的人来问问认不认识死者。”

  

裴琢思索片刻:“也是个办法,只是怎么保证他会说实话呢?”

  

仵作说:“这个不难。”

  

裴琢派了个衙门里的高手,蹲了三天,才蹲到一个看似侍卫的人从张府出来。

  

那人出了门就四下张望,看起来很是警觉的样子。裴琢派出的高手断定此人可用,就一直在远处跟着他。

  

一直到他钻进了巷中的一个民居,他就在巷口装作晒太阳的路人蹲着。

  

没多久,那名侍卫就离开民居,刚出了巷口就被人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后颈。

  

他将这名侍卫打晕,拖到了马车里,一路直往衙门。等这侍卫醒来时,已经在衙门的验尸房里了。

  

仵作问他道:“我等受张大人委托,查出此人因何被杀,查来查去,觉得你嫌疑最大,你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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