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命令,让良乡工坊制作渔网和鱼钩等各种渔具。
小院中,严成锦坐在石凳上,温暖的阳光笼罩全身,努力吸着新鲜的空气。
“三位爵爷出海了吗?”
张家兄弟做下游生意,严成锦就做上游生意,就好似丝绸火了,他就做生丝生意。
最近很缺银子。
王守仁传回疏奏,突厥余孽因寒冬退兵,唐宋国暂时得以喘息,开疆拓土,要买入大量的耕牛和铁具。
光靠他储存的银子,早晚会有花光的一天。
王不岁回答道:“还在招募力役,过几日就走。”
张家兄弟和周彧组织的出海活动十分仓促。
京城力役多被良乡和各大酒楼雇佣了,想要招募到人手,就需要更高的价格。
况且,出海是一份高危工作,开出的银子高几倍,才有人愿意。
每人一日十二分纹银,足比京城待遇最好的酒楼,高出五分纹银。
但雇佣人力的费用年年增高,却足见大明经济正在渐渐繁荣。
“通知良乡商会各地牙行,放出消息,今后力役要找活计,可直接去牙行。”
他站在从一品大臣的格局推演。
经济繁荣时,更需求人力资源供需平衡,是时候推出大明的五八牙行了。
解决信息不对等,可缓解贫苦百姓的就业困扰。
如今,官职还是太小了些,许多政令无法独自决断,不知这次会不会升官?
“严大人,新皇让您进宫。”
叶准领着小太监走进来,小太监开口道。
东暖阁,
朱厚照手里捏着从黄花梨木上取下来的功绩。
诸公在大殿中,面色有些不悦,值房里有数不完的疏奏要批阅,哪里有闲暇陪朱厚照胡闹。
“朕功绩胜于太上皇,诸位师傅就要听朕的。”
刘健和李东阳交换一个眼神。
心中颇不乐意,就阅疏的认真程度,他们更愿意跟着太上皇。
新皇阅奏的速度太快,他们还要再阅一遍。
李东阳想了想,正色道:“新皇此月功绩,确实堪比太上皇。
可却未能胜,恕臣等不能遵旨。”
朱厚照和太上皇都为六件,算是平等。
“且派三位爵爷出海一事,还不知道是弊政,还是善政,需观后效。”蒋冕道。
等真正安置了东南一带的百姓,才能定论。
朱厚照眉飞色舞,轻哼一声:“诸位师傅想赖账不成?
朕还是太子时,诸位师傅就教导朕,治国的基础,在于讲诚信。
君臣上下相互信任,法令才能执行,王朝才能屹立不倒。
可今日看,诸位师傅要朕讲诚信,自己却不讲,与老高行为何异?”
诸公懵逼了,一副“伪君子竟是我自己”的表情。
有些难堪。
思来想去,只好厚着脸皮站着,此事说白了,就算新皇的政绩超过太上皇,他们也很难不从心。
“若没了严成锦,新皇还要少几件。”
“不错,并非臣等赖账。”
朱厚照看了旁边一眼,老高这家伙还没入宫。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正襟危坐,御案上摊开的,正是安陆州兴王的疏奏。
眉头微微蹙紧,兴王上疏,以接世子回封国要挟,想要换封地。
“诸位师傅呢?”
“去东暖阁了,新皇要执掌大权。”萧敬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上皇弘治看了眼那黄花梨木板,这月他与朱厚照都是六件。
嘴角以舒缓的角度上扬,颇为在意问:“诸位师傅顺从了?”
“还没,诸公以平局为由,不想与新皇…”
察觉到太上皇弘治的脸色,萧敬胆子抖了抖。
太上皇弘治眸光闪动刘,长吁一口气。
当初他花了八年的时间,借助刘健三人,在朝堂上慢慢树立地位,聚拢人心。
打心里,他是想将权力交给朱厚照的。
可他不能左右大臣的人心。
这些大臣都是有骨气的人,强人所难,说不定就以病告老还乡,不做官了。
“兴王一事,去通报诸公。”
安陆州,兴王府。
朱佑杬估摸着疏奏到京城了,只有朱厚熜一个子嗣。
若不是为了换封地,不会送进宫中当质子。
“京城有疏奏传来吗?”
管家尴尬的笑了笑:“王爷,哪有这么快,八百里加急也要五天啊。”
如今,兴王成了天下第一养猪大户,共养了六千多头猪,每年光税就要交几千两。
更压低了大明猪肉的价钱。
兴王牌猪肉,天下谁人不知。
“若这次太上皇不准,我便是亲自去京城,也要将厚熜接回王府。”兴王妃委屈道。
朱佑杬叱责:“休要胡说,朝廷自有安排,皇兄为人宽厚,本王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换。”
想了想,又有些忐忑道:“且等朝廷消息。”
京城,皇宫。
当初兴王送世子入宫时,诸公就有感,兴亡早晚会请换封地。
严成锦道:“南昌本经济繁盛,如今百业萧条,臣以为,当给兴王换封地到南昌。”
宁王经营的生意很庞大,丝绸、茶业、瓷器、粮食和布坊等。
他出海后,宛如一家地方国企倒闭,如同依靠矿石生存的地方原料枯竭。
不仅很快就衰败下去,百姓也没了生计。
从江南各府的税收可看出,周边府地也受了极大影响。
张升沉思片刻,道:“换封地倒是无妨,就怕开了先例。”
造反造怕了,诸公不想听到任何藩王起兵的消息。
萧敬小声提醒:“太上皇,兴王世子还在宫殿外候着。”
此时,宫殿外。
朱厚熜穿着常服,个子只比小太监的膝盖高一些,被小太监牵着小手,等太上皇召见。
“如果太上皇不许,我就要回安陆州了。”朱厚熜道别道。
“那我帮你去与父皇说。”
朱载堃眨了眨大眼睛。
转过头,看见朱厚照不紧不慢的走上御阶,“父皇,我与厚熜约定,将来我登基,他就给我当伴伴。
若是娶方来的妹妹做皇后,他就帮我写诰书,我还没登基呢,不想他离开京城。”
朱厚照暗骂这小混账,兴王世子能阉吗?
不过,却未对朱载堃出手。
他被太上皇揍多了,晓得会越揍越皮,日后岂不是要气死他。
“你可想离开皇宫?”
朱厚熜摇摇头,爹娘虽然对他好,可在宫里能玩蛐蛐。
还有朱载堃和严方来两个玩伴,比在王府好玩。
朱厚照想了想,背负着手走进大殿。